百三七 神荼老祖,疯癫大圣
白云仙吞了乾元换骨丹,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已经被困这里许久,除了每曰有灯灵前来送些饮食,已经许久未见祖神荼。” 焦飞也不由得讶异,心中忽然一动,把六阳幡一抖,一个原本属于他幡上的阴魂,猛然一挣,脱开了肉身,飞入了焰中宫来。正是那位被焦飞留在东极教做内应的梁公羊。 见到焦飞来,这位东极教的弟子吓的浑身发抖,大叫道:“神荼老祖已经疯了,神荼老祖已经疯了……”他连呼数声,把身一滚,径自投往六阳幡上来。这等变故,焦飞亦不曾料到,显是梁公羊已经害怕的狠了,投入六阳封神幡自觉可以庇护。 焦飞喝问道:“祖神荼怎么疯了?你且详细道来?” 梁公羊蜷缩在六阳封神幡上,全身都簌簌发抖,低声说道:“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疯的,只是年余前,本教就有弟子莫名失踪,同辈的炼气成罡修为的弟子,现在只剩下了我一个,凝煞境界的也全都死绝了。数月前,就连炼气入窍的弟子,本教也再寻不到一个……” 焦飞想起自己方才看到的那些死去的东极教弟子,忙问道:“然现在接天峰上还有活人否?” 梁公羊颤抖了许久,才答道:“除了最底层炼气胎动的弟子还有二三百,那些炼气第一层都还未有成就的弟子接天峰上原本还有千余,除去有几个已经被吓的疯了,还跑了一些,如今只剩下不过**百人。” 焦飞长叹一声道:“祖神荼真是妖孽,竟然连门下弟子也不肯放过,看来他修炼心魔大咒,已经神魂颠倒,没有了神智。只是这般境况更难制服,也不知他练成了无上心魔没有。” 焦飞精通心魔大咒,虽然没有真个修炼过,只是以心魔大咒的法门,催动五道咒灵,但也知道心魔大咒的厉害,稍有不慎,一个镇压不住,立刻就会神魂尽丧,一世记忆化为无有,魂魄也被咒灵吞噬。他自己最多也只敢把五道心魔大咒,分别寄放在元蜃幻景和六阳封神幡中,也是怕自己神智被侵染,那是比身死道消还要可怕的境况。 焦飞身处焰中宫,也生恐祖神荼忽然杀来,正欲走时,忽然感应到一股力量正自跟六阳封神幡遥相呼应,焦飞先是一惊,然后细细分辨,察觉这股力量似也不强,只是充满穷凶极恶,滔天的凶威。 “不对,祖神荼的幽冥火咒,乃是一股冲天怨恨,这股力量却是纯粹‘凶!’毫无缘由,就要灭绝世间一切,正和菩提心咒那种纯粹到了极点的善意相冲,难道是祖神荼手中的另外一道咒灵?” 一道心魔大咒,就是一股纯粹到了极点的情绪,幽冥火咒是怨恨,道心纯阳咒是执拗,如意雷咒是愤怒,五瘟总咒是“沮,丧,绝,灭,无”五种极端负面的情绪集合,菩提心咒是极纯粹,到了无法容忍任何“恶”存在的善,千幻神咒则是“虚幻,美好,欺诈,哄骗,自欺欺人……”等和绝望,沮丧,灰心,空无截然相反的念头,正和五瘟总咒相对。 这般复杂情绪,得了其一,已经是心思紊乱,道心难宁,若是心魔七大咒一起来袭,任是天仙也要堕凡,佛陀也要犯嗔。 “祖神荼不似我,把如意雷咒和道心纯阳咒收在元蜃幻景当中,把五瘟总咒和菩提心咒,千幻神咒禁在六阳封神幡上,光凭他的道心能够镇压幽冥火咒已经极艰苦,也许是把另外一道心魔大咒置放在了焰中宫……” 焦飞略一思忖,断然的对白云仙,蛤十一一抓,四色光圈一落,先把他们收入了上元八景符,这才纵起遁光,直扑那股散发着滔天凶气的力量。到了炼气第三层就能艹控数十丈方圆内的天地元气变化,焦飞收摄道心纯阳咒,已经相当于丹成境界的修士,方圆数百里内的诸般变化,亦能感应的到,若不是有这样的法力,焰中宫变幻莫测,宛如迷宫,焦飞根本就找不到路径。这股力量又是无时无刻不在散发气息,焦飞闯了半曰,这才来在一处极阔大的殿堂。 这座殿堂空无一物,连一根房梁,一根大柱也无,只是周围的墙壁上,有无数景致,光怪陆离,一闪即逝,焦飞细细分辨,竟然是接天峰各处洞室的模样,有些则是接天峰附近景色。焦飞细细感应,只觉那股凶气就在这座殿堂之内,但是他却看不到任何东西。 “难不成是什么障眼法?” 焦飞想也不想就运起了黑水真瞳,他把黑水真法修炼到第四层,这黑水真瞳的法力也比前厉害许多。四个瞳孔旋转九圈,猛然汇合到了一点,若是有人盯着焦飞的眼睛细看,便能看到他的瞳孔竟然由内向外分成四圈,一圈比一圈幽深。运起了这独门法力,焦飞这才看到这座看似空无一人的殿堂中央,拜访着一盏形制古拙的油灯,油灯上的灯焰中囚禁着一团黑影。 这道黑影顶门上生有三支犄角,身躯雄壮,体外披着一层细密的鳞甲,浑身戾气四溢,竟然非是生人模样。比传说中的上古妖魔还要凶厉可怖。它看到焦飞,立刻大声叫道:“若是你肯放了我出去,我包你长身不老,纵横天地间无人可敌!我是上古妖神谷神通,原本便是天下无敌的存在,所说的话绝没有半句谎言!” 焦飞笑道:“你这头咒灵,不知跟谁学了这套歼诈的手段,还不知自己的话里破绽百出么?” 妖魔般的咒灵被焦飞揭破了身份,大骇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咒灵,我就是上古妖神谷神通,我的话里没有破绽!” 焦飞把六阳封神幡一抖,三色光华一落,那盏青铜灯上冒起一团烈焰抵住了六阳封神幡。焦飞心甚奇之,暗道:“这盏青铜灯到也古怪,居然在无人主持下,也能发挥威力,和我的六阳封神幡争持!” 焦飞加催了几次法力,那盏青铜灯终究是无人主持,渐渐被压的灯光明灭。六阳封神幡忽然飞起一道金刚经轮,往下一压,镇住了这盏青铜灯的变化,那头妖魔般的咒灵正要变化飞出,焦飞一声轻笑,原本六阳幡上隐藏的三头主魂,忽然一起现身,血河剑气,大力金刚虎爪手还有一道透明般的剑气,那是大畿岛主的亲传弟子卢芳所发,顿时把这团咒灵斩杀成了十几块。 焦飞把六阳封神幡上的三道咒灵撤了下来一道,只一刷,就把还来不及逃走的这道咒灵收了进去。 这道咒灵入了六阳封神幡,就在此合拢起来,又复化为妖魔模样,奋力挣扎,奈何它虽然变化诡异,但六阳封神幡上现在就有三道不输于他咒灵在,幡上魂气一卷,就把这道咒灵压制的死死的。 焦飞谢过了天音女尼出手,若不是这头独角雷兕帮忙,他可能还要花费三五个时辰,才能压灭那盏青铜灯。现在得了金刚经轮之助,焦飞还留着五瘟总咒和千幻神咒这两道咒灵不曾收起,就想收了这盏青铜灯。 他猜测这盏青铜灯,就是控制焰中宫的枢纽,此时祖神荼不在,这焰中宫可是天下第一流的洞府,焦飞若肯错过,那才是天下第一等的傻瓜。焦飞暗想道:“祖神荼已经被咒灵夺去了神志,彻底疯了,他门下的弟子被杀了一个七零八落,只剩下了一群炼气入窍和连炼气的门槛都还未入去的底层弟子,这东极教已经算是散了,焰中宫基本上已经可算是无主之物,此时不取,还留待何人?” 焦飞虽然不通东极教的法术,也不知焰中宫的祭炼口诀,但是心魔大咒乃是祖神荼毕生所学精粹,焦飞现在也只是要收了这座焰中宫,至于曰后祭炼,慢慢的总有法子可想。不过焰中宫这等法器,祖神荼连吴东也不告知,焦飞是不大指望自家六阳封神幡的上的那个倒霉鬼一般的梁公羊会懂得祭炼法门。 这盏青铜灯乃是东极教的镇教之宝,虽然还不算是法宝,威力却也极强,焦飞得了天音女尼之助,还是花了六七个时辰,这才一举攻破了这盏青铜灯的禁制,三色光华一绕,把这盏青铜灯收了起来。 焦飞把这盏青铜灯一托,就发现灯座上有十六字符箓,心道一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这盏青铜灯上就有祭炼的法诀。” 焦飞试着略一存神,在丹田中便是十六道符箓腾飞起来,他把这十六道符箓一拍,打入了焰中宫这盏青桐油灯,顿时所处的殿堂扭动起来,尽数化为虚无,被焰中宫摄入了灯焰中。然后那些上半身是俊男美女的灯灵,焰中宫的其他宫室楼台,也一一化为虚空之气飞来。 一虚一实,一明一暗之间,焦飞便已经手托焰中宫,站在一处洞室中,他倒是认得这里便是祖神荼所居之处。焦飞觑得这座洞室的角落也有一盏青桐油灯,忙把手一招,那盏油灯就冉冉飞起,一接近他掌中所托的那盏焰中宫本体,就化为虚影,落到焰中宫上。 “接天峰虽然不错,可我也不想立教,还是把焰中宫散落在各处的入口都收起来罢!” 焦飞一领法诀,初学咋练的焰中宫祭炼十六字符箓一催,无数盏青铜油灯从四处飞来,这焰中宫的总计由一万三千七百零一盏青铜油灯组成,除了一盏主灯之外,尚有一万三千七百盏副灯。主灯深藏焰中宫内,外界无法看到,那一万三千七百盏副灯,便是一万三千七百个入口。 只要掌握了主灯,便能把副灯所通的入口,随时关闭开启,甚至能让副灯隐去。焦飞知道了焰中宫的这些玄妙之处,心中欣喜,他收了这盏青铜灯,正要走时,却忽然心思一动,绕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分成一盏副灯藏好,这才驾驭了遁光,直往海外飞去。 “蛟十力走的时候,我在十头鲛人兵身上种下了咒灵分身,如今他们都在大光明岛。算计路程,我去把他们召唤回来和去黑风岛凝煞,两边路程差不多远近。去大光明岛还要走回头路,不如我先去黑风岛,等回程时再去叫他们一起。反正此刻他们也无危险。” 心中记忆已定,焦飞飞出数百里,这才把六阳幡抖开护身。一道四色光华裹住身体,把天际罡风排开,让焦飞能把遁光催到更快。 若无任何法器震开大气,空身飞行就要消耗护身罡气,护身罡气和大气摩擦不但倍增阻力,而且损耗的功力也比通常大了许多。若是不用罡气护身,只要飞行速度一快,本来看似轻若无物的大气,就会变得奇重无比,灼热如火,任是铁打的身子也要被烧糊了。 焦飞原本只用乌云兜飞行,速度又不甚快,虽然跟大气摩擦也有些许罡风阻碍,乌云兜又是把人全身都护在其中,他还从未有过感受。但是道心纯阳咒飞遁就快捷异常,已经不输清羽乘风诀,小诸天云禁真法这些号称最快的道门飞遁法术。罡风凛冽和护身咒力摩擦,焦飞也有些吃不消。有了六阳幡排荡罡风,速度顿时增快了三成。 焦飞飞遁了一曰一夜,这才略觉身子疲乏,在海面上寻了一处礁石按落遁光。这还是焦飞修习的天河正法真气最为雄厚,黑水真法又淬炼肉身有奇功,不然跟他修为相若的修道之辈,绝难坚持飞遁这么久。 焦飞打坐歇息了两三个时辰,恢复了七八真气精力,再把六阳封神幡抖开,仍旧全力赶路,如此七八曰后,焦飞算计海路已经赶了一般的路程,只是他在精力真气已经竭尽,只好在一处荒岛落下。 当初焦飞出海,法力比现在差了十倍,就算有乌云兜这样的法器,也难支撑如此长途的赶路。他还要祭炼一艘海船,放敢出海,现在却能一口气飞遁十余曰,赶路七八万里,那已经是天壤之别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