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人皇访翠环
“什么！林妹妹竟是不回来了！” 贾府里面，贾宝玉听到了贾琏回来的消息之后，不由叫道，被林动“重生”一次之后，贾宝玉失了天真懵懂，多了不少心眼，此时听到贾琏回来，但林黛玉不曾回来，林如海依旧在扬州巡盐御史的时候，自然是知道他所知的“未来”发生了巨大改变，而林妹妹不曾回来更是对他的当头棒击。 原本的贾宝玉，多少也是情种，一听此事，不过心中所想，平安就好，而现在的贾宝玉却非比往常。 他的好基友秦钟和智能儿搞在一起，中间有秦业横插一杠，制止两人婚约，贾宝玉便是用贾府手段，让秦业认了这门亲事，而后不久秦业就一命呜呼，至于秦钟和智能儿，现在皆是陪他厮混。 而这事情的发生，便在秦可卿病逝期间。 好了秦钟，贾宝玉自以为已经更改了部分，却不想失去了林黛玉。 “备马，我要前往翠环山。” 贾宝玉扔掉手头事物，着命吩咐下去。 “好二爷。” 一听贾宝玉此话，大仆李贵立刻就拦在前面，说道：“宝二爷，现在不比以前，凤奶奶节了开支，近来已经短了不少钱，这要外出一次，车马皆是银钱……” 贾家近来内部短钱，这自然有种种风言风语，左右不过是贾家现在不比以前，缺钱了，败落了之类。 “贾家就算是再短钱，也短不了我的钱！” 贾宝玉不屑说道，却突然一顿。 这番话，在他“重生”之前，曾经和林妹妹说过，只是此时说来，物是人非。 “宝二爷，宝二爷。” 李贵在身后跟着，贾宝玉气冲冲的往前门走去，到了门前拐角，当头便将一人撞倒在地，定睛一看，竟然是贾政。 “你个冒失的东西，读了圣贤书，一点养气的本事都学不到。” 贾政被仆人搀扶起来，对着贾宝玉张口大骂，喝道：“现在你莽莽撞撞，是要到什么地方？” 若是往常的贾宝玉，此时绝不敢开口，但现在不一样，宝玉不一样。 “我要到翠环山去。” 贾宝玉坦坦荡荡的说道。 以往的宝玉，纵是自有气度，但在贾政面前终究不够坦荡，虽这段时间不曾修习圣贤书，贾宝玉却也知道坦荡二字最能讨贾政欢喜。 果不其然，一听贾宝玉坦坦荡荡的说出此话，贾政整个人都激动的抖了起来。 “啪！” “啪！” 左右开弓，两个嘴巴子抽在贾宝玉的脸上。 “你这孽畜！还真道人已经回到了翠环山。” 贾政对着皇宫方向一拱手，说道：“当今圣上已经定下日子，即将到翠环山访仙，此时此刻，满京城的权贵都不敢再往翠环山去，你倒是好胆！” 皇帝要前往翠环山访仙，在这节骨眼上，谁上翠环山都是在风口浪尖，就算是贾府和还真道人，其实是有那么一点沾亲带故的关系，此时都应该避讳着，贾宝玉今天去了翠环山，那就是作死。 贾宝玉捂住脸。 生平第一次，他因为坦坦荡荡挨了打。 贾政的这两巴掌，也自是将贾宝玉要往翠环山的心思给打住了。 贾琏房中。 王熙凤扣算着贾琏带回来的钱，暗叹贾府的窟窿是越来越大。 秦可卿临死之前，曾经托梦给她，说这两府之中，安于享乐的多，谋划的无一，又说贾府现在已经是危难之时，此时虽是盛宴，但却盛宴必散，原本这贾府倒是有一桩大喜之事，此时这大喜之事却悬而未定，不知为何。 “这府中的钱是越发的缺了。” 王熙凤收拾了一番，对平儿说道：“两府上上下下有千人口，张着嘴都等着吃喝，而现在贾家进项不足，入不敷出，除了这府内的，还有那府外老爷们遛狗斗鸟赌钱，到那风花雪月的场合里面和其他贵人们攀谈，这都是花钱流水一样的事，眼下纵是吃着利，也填补不了这等空子。” 贾府的老爷们平日还要和京城的权贵们一起玩耍，一起跟人家玩着，争取不出圈，而在这一项上面，花钱是没准的事。 而偏偏贾府的老爷们多是挂名官职，并无实权，每天就等着静静拿工资，实在没有油水可言，这也就让他们难撑起贾府的门面了。 这贾府，如果李纨的丈夫贾珠活着，凭借他的才干，或可撑下去，而现在，就是一个腿细如筷，身壮如象的人，撑不起。 “明日你回夫人，这府中的事情，她也该知道。” 平儿说道：“你也别硬撑下去，平白多事。” 王熙凤手上动作一顿，说道：“这府中的事情，她哪件不知道？只是人家心慈，人家面善，人家是一等一的慈悲人物，人家心中有什么事，就在脸上表出来了……” 后续的话王熙凤不便继续开说。 本来王熙凤就是人精一样的人物，和王夫人共事之后，什么人心中揣着什么心思，她自是透彻，只是这王夫人和她一般，皆是贾王史薛的王家出身，论辈分，王熙凤要叫王夫人姑姑。 正是因为这姑姑，王熙凤才能在贾府之中掌握内事大权，而这等内事大权，皆是王夫人给予，在王熙凤掌了权之后，平白就有恶名留下，而面慈心善念佛经的王夫人，先逼死了金钏儿，间接弄死了晴雯的王夫人，依旧是有慈善的名声。 毕竟人家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能坏到哪里去？ 有事情尽管做善人就是，反正恶事都有王熙凤兜着。 平儿本就是一个伶俐人，一听王熙凤这般说话，自是不往下接口。 “但愿真如秦氏所说，这贾府之中有一好事，让这烈火亨油，鲜花着锦，我也好送这口气。” 王熙凤心中叹道。 贾府目前情形，让王熙凤不得不将心念放在鬼神上面。 翠环山。 这一日皇帝出巡，前面有人净水泼街，黄土垫道…… 净水泼街，黄土垫道，其实是有实际意义的，皆因此时的道路，并非是水泥柏油，而是坑坑洼洼的土路，皇帝要出巡，这路要平，至于净水泼街，则是降尘工作。 除了这净水泼街，黄土垫道之外，左近之人也皆是出来迎接，对于这大乾王朝的元贞帝究竟何等面貌，这平民百姓是好奇的很。 元贞帝年过三旬，面貌白净，身穿黄袍到了这翠环山下，而在这翠环山下，浩浩汤汤有三千士兵，而京城左近的各种兵卫此时也都各有调动， “皇上，还真道人此时就在翠环山上。” 有公公在山上迎接下来，说道：“真人是世外的人，不按照凡间礼节来……” “朕懂！” 元贞帝一挥手，看着烟雾环绕的翠环山，说道：“朕便亲自上山，去见这世外仙人。” 世间有仙人，而皇帝问道。 这种事情只发生在上古，人文始祖轩辕皇帝问道广成大圣，而问道之时，广成大圣多有刁难，而后轩辕皇帝闭关多日，才终究是在广成子口中求到真言，从而乘龙飞升。 为了见还真道人，近来元贞帝戒了荤腥，只吃素食，天天沐浴，夜夜熏香，绝了房事，才终在此时，元精饱满，来见还真道人。 而贾府现在一直不曾听到元春被封贤德妃的事情，也是因元贞帝绝了房事。 沿着小道前往翠环山上，元贞帝见这翠环山台阶低缓，山林清幽，入目皆景，就知道这翠环山有大臣们进行打理，否则这山上之路，断不会如此轻松，路上所遇悬泉瀑布，林景溪流，更是无不成趣。 “这山上原本是有虎狼。” 北静王水溶在元贞帝侧，说道：“听闻这里有俗世真仙，臣弟便将这山上山下修缮一遍，将这山林之中虎狼驱逐，毒蛇打死，建立了这道德坦途。” 元贞帝点点头，说道：“功德无量。” 这一开口，下面的各位亲王便开始指点，说这是他修的，那是他建的，至于说会过还真道人没有，亲王们统统称无。 贾府之中的贾政，贾珍等人在此场面，根本不曾有站在元贞帝左右资格，只能远远在后，听着亲王和皇帝谈话。 贾家在京城里面，只算是中等人家，而顶层人家，便是这列位亲王们，贾府和这亲王们还有差距。 沿途曲折，过了玉波潭，五莲台，琉璃仙境，元贞帝终究是到了还真观前。 还真观门口有一小道童，年不过十岁，尚且年幼懵懂，出身山野，也不曾知道眼前这排场，便是皇帝老儿大驾，在门口问道：“你便是贵客么？” 正欲登门的元贞帝一愣，心中暗想：若说贵客，我身位天子，却也身在极贵，只是不知道这小道童在打什么机锋，这贵又指什么意思。 “我家仙师让我迎接贵客，我这前脚出门，就看到你，那肯定就是你就是贵客了。” 小道童转过身去，说道：“快进来吧，仙师在等着你呢。” 说完推门便进。 元贞帝在后并不犹豫，迈步走进了还真观中，只见这还真观中，地铺青石，一颗苍松，进入观中，在天地二字之前，就立一个有道全真。 有诗为证。 天君妙相立眼前，动静由心皆自然。 修得天尊崇高体，炼得太上万法圆。 林是六欲聚生处，动是摩诃入寂然。 心修明缘得神照，道自还真光且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