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捉雀
怡情院。 作为十分出名的场子之一,这里向来是热闹无比,尤其台子上那些新进的姑娘们,惹得台下的嫖客们纷纷甘愿献出腰包。 “一千两。” “两千两。” “两千五百两。” ……听到不断上涨的报价,老鸨子脸上满是庆幸。 自从情儿走了后,怡情院的生意便一日不如一日,作为老鸨子,她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最后硬是咬牙,下了血本,一口气买来十几名新姑娘,其中既有刚刚调教好的,也有没破过身的,甚至还有从其他场子里高价挖过来的。 即使如此,还是有些人不买账。 老鸨子无奈的看向,台下那些互相聊得正欢,似乎完全没有看见台上还有姑娘的一部分嫖客们。 “金兄,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听说上个月偷走花家瀚海玉佛的李杨,好像就躲在这一带。” “听说是有人看见了。” “这位仁兄,怎么说是李杨偷走了瀚海玉佛?花家又没亲口承认。” “这你们就不懂了,这种事情是没办法承认的,毕竟那是瀚海国国宝,如果瀚海国国王知道国宝失窃,一定会谴使来问,我猜,花家一定是想在消息传到瀚海国之前,找回瀚海玉佛。” “李杨和瀚海玉佛一起失踪,傻子都能想猜到是李杨偷走了瀚海玉佛。” “找到李杨,就等于找到了瀚海玉佛,先不说瀚海玉佛本身就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光是花家和瀚海国的赏赐,就已经是享用不尽了。” “说的是。” “也不知道李杨躲在哪里?” ……听听这些人都在聊什么? 瀚海玉佛失窃。 拜托,这都是上个月的事了,现在聊还有意思吗? 我花了血本买来的姑娘,打扮的多漂亮啊,美色当前,你们看不见吗? 老鸨子心里真是又气又无奈。 她也很清楚,这些人以往都是最捧情儿的场,现在情儿走了,他们觉得没意思了,或许用不了多久,就都会去给春香阁捧场,十个人里能留下一个,就算是烧高香了…… 正想着,突然感觉头上一疼,不知道被什么硬物砸了一下,疼得老鸨子当场叫了一声,“谁?哪个不长眼的敢砸老娘?” “叮”砸中老鸨子头顶的那件硬物落在地上。 白花花的,闪亮亮的 ……银子! 本来叫疼的老鸨子,眉眼立刻笑开了,乐呵呵的捡了起来。 如果砸她的是银子,那么她甘愿再被砸几下。 这时,头顶上方响起一道口哨声。 老鸨子抬头看去。 是一个面白无须的年轻男子,倚着栏杆在向下望。 老鸨子认识他,是五天前来的,自打进来就没走过,出手之阔绰,完全不下于那些富贾豪绅。 所以一看见他,老鸨子眉眼间的笑容就更加灿烂了,将银子往怀里一收,快步跑上二楼。 “客观,您有什么吩咐?” “找个姑娘来。” “好嘞。” “有新的吗?” “有,保管您满意。” 李杨满意的点点头,又道:“最近有没有见过一个叫李杨的来过这里?” “没有。” 老鸨子最近没少听到李杨的名字,有些胆小,压低声音道:“那种犯了事的强盗,怎么会明目张胆的来逛窑子呢,您放心,咱们这,绝对是又安全又舒心。” “哈哈……”李杨笑着,回到了自己房间。 反倒是老鸨子有些纳闷的挠挠头,“我说的话有那么好笑吗?不管了,先去找姑娘,赚钱要紧。” 李杨回到屋,刚坐下没一会儿,老鸨子便领着姑娘到了。 “客观,您看这位,成吗?”老鸨子指着身后的姑娘道。 李杨看了看。 没看到。 当然不是他眼睛有问题,而是姑娘低着头,看不到脸,只是单看身段,就已经显得十分曼妙了。 李杨走到姑娘身前,伸手轻轻捏住姑娘下颌抬起。 一张淡雅冷艳的娇靥映入眼帘。 李杨顿了顿,道:“新来的?” 旁边的老鸨子立刻回道:“是新来的,听说原先还是个大户人家的呢,就因为丈夫赌钱,把整个家产都给赌进去了,这不,媳妇也给卖了。” 说到这里,老鸨子脸上带着一股淫荡的笑容,道:“知道那些小嫩雏满足不了您,我特意给您叫来这已为人妇,却又年轻的姑娘,您看?” 李杨随手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看都不看,直接塞入老鸨子手里,“不够再说。” “够了够了,爷您乐着,我就不打扰您了,嘿嘿。”老鸨子高兴的带着银票走了,走时还不忘给李杨关门。 屋内就剩李杨和那姑娘。 一直都对女人很有耐心的李杨,此刻却没耐心了,往床上一躺,也不说话,似乎在等那姑娘自己主动。 姑娘的确主动走过来了,伸出手,为李杨更衣脱袜。 李杨一双眼睛随着姑娘的走乱转,忽然道:“的确是大户人家的手,又细又嫩。” “客观过奖了。”姑娘的声音比较清淡,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和李杨上床的人,倒像是一个陌生人。 “叫什么名字?”李杨问道。 “鹊儿。” “孔雀的雀?”李杨又问道。 鹊儿顿了一下,道:“喜鹊的鹊。” 李杨点点头,莫名其妙吐出一句,“喜鹊没孔雀漂亮。” “这是自然。”鹊儿点头应道,脱完李杨的衣服,转而脱自己的。 直到自己彻底赤裸时,便要躺入李杨怀里。 “转过去。”李杨突然道。 “……噢。”鹊儿愣了愣,随即听话的转了过去。 每个人喜欢的姿势不同,不难理解。 但是从头到尾都用一个姿势,就有些难以理解了。 还有些变态。 反正完事之后,鹊儿已经累得双手双脚直打哆嗦了。 她现在真想洗个热水澡,然后再舒舒服服的睡个觉。 但是她的眼睛依旧睁着。 睁的很大很大。 反观李杨,眼睛已经闭上了,睡的像个死猪似的。 鹊儿终于能转过来了,正面看着熟睡中的李杨。 她脸上忽然涌现出一股强烈的恨意。 伸出手。 那两只刚才还将李杨伺候的舒舒服服的纤纤玉手,现在却狰狞的活像两只鬼手,对着李杨的脖子比划着,似乎要将李杨掐死在美梦中。 “美人。”李杨嘴里忽然发出一声梦呓,也不知在做什么春梦,手里动了动,揉捏了两下鹊儿的胸脯。 这似乎没什么。 女人都知道,男人无论是醒着,还是睡着,都是不老实的。 但是鹊儿却吓得一个十分漂亮的燕子翻身,从床上翻了下来,然后手起如刀落,击向李杨喉间。 可当发现李杨没醒时,她的手刀又赶快停住了。 一咬牙,收回去了。 “等我找到东西,确保万无一失后再杀你。” 鹊儿重重吐出一口气,不去看李杨,转而视线在屋里梭巡一圈,看到桌子上的包袱后,眼前一亮,迈步过去。 这一迈步,差点跌倒。 原来,她刚才紧张之际,全身肌肉紧绷,内力运足全身,所以才能做出那么漂亮的一个燕子翻身,可是等全身放松下来,内力回归丹田后,身子又像刚被李杨鞭挞后时一样虚软无力了。 为了能让身子舒服些,她只好将内力化作力气,一步一步走到桌边,去解开李杨的包袱查看。 几乎每一个动作,都在消耗内力。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会这样使用内力。 起因还是因为一个男人。 简直荒唐。 “等找到东西后,我先要割了他那臭东西泄愤。”鹊儿嘴里低声咒骂道。 可将包袱翻了个底掉,也没找到她要找的东西。 李杨到底把东西藏在哪里了? “你是在找这个吗?”身后突然响起李杨的声音。 鹊儿吓得急忙回头。 发现李杨正侧卧在床上,看着她,手里拎着一尊玉佛。 “你是在找这个吧?” “我……”鹊儿嘴里支支吾吾的,指着李杨。 “你不是已经睡着了吗?” 李杨手里来回巅动玉佛,玩耍似的,道:“你太高估你的床技了。” 闻言,鹊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男人最听不得的话,就是女人口中的一句不行。 反之呢? 鹊儿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胸中有一股火,腾的一下就烧起来了,明知道自己打不过李杨,却低喝一声“把玉佛给我”,冲向李杨。 “那就给你吧。”李杨竟然将玉佛抛出去了。 鹊儿懵了。 这价值连城的国宝,就这么随手抛给自己了? 李杨的准头还不错,玉佛很精准的落入鹊儿怀里,她只是手臂稍微用了点力,就接住了。 可脑子还是没反应过来。 直到窗户“嘭”的一声,碎成了一块一块。 “李兄倒是真会做人情,拿别人家的东西送给姑娘。” “花满楼,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反正是假的,送就送了呗。” 两道身影落入屋内。 花满楼。 朱停。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鹊儿忍不住惊呼一声,然后转身便朝屋外逃去。 任谁都能看出,她已经中计了,不逃,等死吗? 可还没等碰到门,门前就已经多了一道身影。 “孔雀王妃,家父已经在家等候许久了。”花满楼站在门前,他的身体虽不强壮,但是此刻,却像是一堵墙般,让鹊儿没有半点可以钻过去的缝隙。 “这这的是孔雀王妃?”朱停不敢置信的看着鹊儿。 “堂堂一国王妃,就为了盗取一尊玉佛,连高贵的身子都舍得不要了,真是……”朱停摇摇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鹊儿,也就是孔雀王妃并没有解释什么。 因为根本没必要解释。 像是朱停这类胸无大志的江湖人,怎会理解她的抱负? 拿到瀚海玉佛,杀了李杨,谁会知道今天的事,而之后,自己就能助孔雀王子登基为王,她就是王后。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这个不择手段,不仅是指对敌人,也是对自己。 何况,相比至尊之位,自己失一次身又算得了什么? 反正事后也没人知道。 如果孔雀王子问起,她也可以随便编一个理由隐瞒过去,只要李杨一死,她不主动说,谁能知道? 但是现在,一切都完了! 孔雀王妃看着花满楼,再回头看看朱停,以及懒洋洋躺在床上的李杨,终于认命的低下了头。 有这三人在,她就算累死,也不可能逃得了。 花满楼又看向李杨,但是马上又转头看向别处了。 注意到这点的李杨,摆摆手,道:“你又看不见,整什么非礼勿视那一套。” “我虽然看不见,但是我可以闻到。”花满楼说着,捂住鼻子,撂下一句“我在外面等你”,便押着孔雀王妃走了。 朱停则盯着李杨看了看,嘴里发出“啧啧”几声,竖起大拇指,然后面带笑意的走出去了。 李杨倒是一点都不害臊,低头,看了看裆间,屈指弹了一下,“看见没,人家夸你呢。” 似乎是被自己逗乐了,李杨轻笑几声,穿上衣服,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