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西域的女人都像你这么大方吗
“嗯，嗯——” 在说着说着，突然——就拔剑出鞘，刺向了刘玄德后，女孩心里面非常满意。 这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她计划了很久的结果。 无论如何，她都没想嫁人。在刘备出现在她的生活中后，她一方面继续在老夫人面前装乖，另一方面，就是仔细的，努力地思考着应该如何拆散这门婚事。 “大父来信，把刘玄德夸得这么好，那么好。说他是天下英雄，没人能比得上他。 但我见他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好像那些弱不禁风的儒生一样。想来是大父不知哪里弄错了。 不过，既然他自称英雄，大父也因此才想把我嫁给他，那就应该从这方面着手才行。 要戳穿他的画皮，让人知道他根本就没那么厉害，英雄什么的，都是在吹牛皮。这样一来，我就不用嫁给他了！” 有了思路，接下来就是计划。 在老太太把她叫去，告诉她明天刘玄德要来之后，女孩就有了主意—— “我这么突然拔剑向他刺去。他肯定反应不过来，叫我得手制服。 所谓天下英雄，怎么可以被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子制住呢？这样一来，他想必也没脸再……诶？” 小姑娘心里面想的好好的，美滋滋的以为自己的计划一定会成功。 然而下一秒，她就感觉到手里一空，再回过神时，便发现自己手里的剑，已经消失不见了。 “？” 小女孩有些发愣。不知所措。再然后她才回过神，发现那柄剑，不知怎么的到了对面的刘玄德手里。 “是把不错的剑啊。” 在小女孩想要说点什么之前，她听到了刘玄德发出如是赞叹。在如此赞叹之后，他又挥剑……只是挥动了两下，却让对面的女孩说不出话来。 浸淫剑术近二十年，在沙场上冲阵，所向披靡的刘玄德理所当然，是天下有数的剑术大师。虽然仅仅只是随便的挥剑，然而那挥剑的轨迹，角度，施剑的动作——无论是身体姿势，还是手臂挥舞的动作，全都无懈可击—— 之前刘玄德评价，董白的剑术，在冀州州学的同龄人中能排到前五。再计算她身为董氏嫡女，是“女性”，每天要玩耍，要在老太太面前装乖，又不会接受冀州州学那样严格的军事化管理。所以她能接触剑的时间不会太久——也就是说，她是个天才呢。 她能够很清楚的认识到，刘玄德的剑术成就。即使刘玄德只是拿着一柄短剑，随意挥舞了两下。 …… “啊……” 这样的剑术，让对面的女孩，忍不住发出了惊呼。 “真是把好剑。”刘备微笑着：“看得出来，仲颖兄真的很心疼你，为了你的大父着想，今后也不要这么调皮哦。” 说着这样的话，刘备反手，将这柄短剑递了回去。 “……” 握着剑，董白的表情有点复杂。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小声嘀咕了一句：“至少你的剑术，像大父说的那么好……” 嘀咕之后，她的声音再次提升：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就会嫁给你！”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女孩的抗拒的意思好像降低了不少——思维回路是这样的—— 如果说刘备的剑术与她听说的一样好，那么是否意味着刘备的其他所作所为，也与传说中的一样呢？ 倘若真的与传说中的一样，那么刘玄德便是真正的英雄了。 一位天下英雄啊。 如此年轻，而且也很英俊。看上去很是温和，更重要的是剑术也很好……更加，更加重要的是，想想看，女孩就有些惊讶。 …… 她很聪明，非常聪明——聪明的女孩子，想的事情自然也多。 就是说，她在之前想要让刘备放弃她，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手段，就是她显示出的“真实性格”。 这个世界上的男人，喜欢的自然都是那种温柔的，内向的女孩子，而不是她这样的小恶魔。 但是刘玄德却没像她想的那样，表现出对她的震惊与厌恶。相反，他仍旧能以平常心，面对自己。 这样的男人，心胸想必非常开阔。而且，这样的男人，如果嫁给他的话，未来的生活也一定会很舒服吧。 心里面这么想着，少女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对于这门亲事的抗拒大幅度淡化了。 “当然。”她心里面继续想着：“不能这么简单的便宜他。要再为难他一下……而且……也要他表现的真的像传说中的那么好才行……” 于是，她开始认真思考，究竟应该怎么为难刘备。要让他觉得困难，但另一方面又尽量不要让刘备觉得生气和烦闷。 “啊，这是个相当麻烦的事。不过凭本小姐的聪明才智，一定可以——” “——啊，当然，有关婚事这个，你不用担心。” 在她愉快的这么想的时候，刘玄德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再接下来让她气的半死： “这个我会向老夫人好好提起的。”刘备打断了她的话，认真地对她说： “事实上，我并没有想过与你的婚事。” …… 沉默了一会儿，董白非常，非常，非常惊讶。 在惊讶之后，就是气愤。 非常，非常生气。 ——我不想要和你结婚是一回事，你看不上我则是另外一回事——在董家里万人瞩目，予取予求，性格上变得有些霸道的女孩子，听刘玄德这么说，瞬间，理所当然的，她非常生气—— “笨蛋！” 说着这话，她忍不住想着刘备刺去了一剑——当然在半途中，剑就垂下去了——虽然很生气，但基本的事理她还是懂的——所以，打向刘备的剑，变成了粉嫩的小拳头。 当然实际上，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伤不到刘玄德就是了——甚至说比起伤害到刘玄德，她这么做伤害到自己还更简单一点。 因为中途变招，重心不稳，所以一下子倒向刘玄德的方向了。 “哦，很危险的。” 刘备理所当然的伸手，扶了她一把。等她重新站稳之后才松手—— 当然了，这个时代不像某些莫名其妙的文人臆想似的，所谓沾衣裸袖便为失节，那是程朱理学兴起之后，一些疯狂变态的所谓儒生想出来压迫中国女性的—— 当然话说回来，这样突然地肢体接触，还是让董白觉得有些脸红，不好意思。 看着刚才还显得有些娇蛮的女孩子，一下子又低下头，变得脸红起来了，刘备倒是觉得有趣。 不过这样一来，对话也就无法再进行下去了啊。 “那么，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再见了，” 看着这样子的她，刘备有种感觉。再待下去恐怕会误事。所以赶快松开了她，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 不过在离开之前，他还是被她叫住了。 “至少，为什么……理由请告诉我。” 虽然很聪明，是个优秀的剑术天才，但归根到底还是个孩子。在刘备转身看向她时，就发现这孩子的眼圈儿红了，说话的声音也带上了哭腔。看着刘备的眼神带着哀怨。 “是因为我不乖吗？还是因为我刺了你一剑？最开始我没想……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你，所以，所以才……” “如果这孩子哭出来的话，不会有人跑出来要我负责吧？” 刘备忍不住又这么想了一下。不过，幸好，他似乎低估了董家人的节操。 到现在为止，他和董白之间经历了这么多事，也没看见有人跳出来阻止…… 事实上以刘玄德的能为，早就应该感觉得到，花园的周围其实一个人都没有。但他就是有种莫名其妙的错觉，让他疑神疑鬼。 “那么，我就解释一下吧。” 于是刘备很认真的看向她：“我之所以拒绝，并不是因为你说的任何一个原因。”刘玄德认真地说，以确保对面的女孩相信他说的每一个字——事实上，身为一个生长在新社会的人，刘玄德称得上，一个“传统派”的女权主义者。 （有关女权主义者的分类，大家可以自行百度）。 见多了这个时代温软如水的女孩子，冷不防见到董白这样略有个性的女孩，他还有点好奇的，甚至说起来，这样的女孩子对他的吸引力，比普通女孩的更大。 “那，那么……”听刘备这么说，董白变得更加好奇。 “是因为国势。”刘备尽量简短的说：“如今的国势江河日下，四方盗贼蜂起，边疆蛮夷进犯。身为男儿，备非常认同当年霍骠骑的一句话，所谓‘匈奴未灭，何以为家’如今国势如此，我身为天子亲卫，责任重大。怎么能为了一己之私而弃天下万民于不顾呢？” 他很认真，很认真的说出这样的话，让对面的女孩子被他的凛然大义震慑住了。 “所以说。”最终，刘备做了这样的总结性发言： “小姐固然冰肌玉骨，荣姿无双，堪称天下美人。备亦是颇为仰慕的，只是婚姻之事休要再提。不敬之处，万望小姐见谅。那么，没事的话，备这就去了。”说完这样的话，刘玄德施了一礼，随后毫不犹豫的转身，大踏步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