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回 再救你一次
躺了很久才想起那头猪,作为一起战斗过的战友,关心一下还是应该的,要是没有它拖着其他的狼,说不定横尸荒野的就是他了。 洞里已经很黑了,只有洞口哪里还有点儿微弱的光,林洋努力想站起来,可他腿上的伤太重了,完全用不上力,他动了动脚趾头,还有知觉,知道只是伤了皮肉,应该不会落下残疾,不过留疤是肯定的了。 他倔强的扶着墙试了几次,仍然没有成功,折腾了好一会儿,消耗了很多的体力,他只好在地上又静静的躺了一会儿,真是怂到家了,为什么脑袋里全是小星星。 他把剩下的子弹和*放进口袋,把枪紧紧的抱在怀里,对它的感谢无以言表,曾经他把它看做是最邪恶的东西,可是现在他想收回这样的想法,它无比圣洁,就像下凡的仙女一样无比神圣。邪恶的并不是枪和子弹,而是枪口后面的人心。 既然不能走那就好好地做一个伏地魔吧,一寸一寸的磨,等爬到洞外天色已经很晚,太阳只剩下山顶的一抹红色,无边的绿和花花点点的白,也都渐渐的蒙上一层白雾,在暮色中仔细的分辨,幸好还能勉强看见野猪静静的躺着。 “嘞嘞嘞!” 在山里叫猪都是这样的,他曾经问过长辈,猪的名字是谁给起的,为什么要叫它们嘞嘞,他们只是笑而不答,也没人能说出个道道来,更没有关于嘞嘞的传说。 “哼哼!” 野猪发出有气无力的声音,既然确定他还活着,林洋迫切的想知道这个战友是不是还有救,他爬到涯壁边上预留的绳子哪里,费了好大劲才把自己和枪用绳子捆起来,手抓着绳子慢慢的往下放。 当他的脚触及到地面的时候,浑身一震酸麻,他硬挺着没有倒下,把绳子从腰上拿下来试探着向前迈了一步,晃晃悠悠的还好没有摔倒。 扶着涯壁慢慢的挪到野猪附近,即使它的呼吸很微弱,还能听见他呼呼的喘着气了。 林洋只好双手离开石壁扑到野猪旁边,他的动作笨拙得像个刚学着走路的婴儿。 野猪还有知觉,知道有人到了它身边,用力的晃了晃它的大耳朵。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它身上的伤口太多,流了好多的血,最要命的是尾巴,可能是伤到了尾巴下面的股动脉,鲜血到现在还一直往外喷。 林洋用手按了按,能把血止住,可是他的手一拿开血马上又喷出来。 林洋踌躇了一会儿,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掏出打火机,这个时候他又碰到了那些碎玉,心里莫名的颤抖一下,他赶紧把手指拿开,他不想动摇活下去的信心。是在海边破屋的时候用来生火做饭的打火机,不知道小凯在那个垃圾堆里面捡来的。 是一只很普通的塑料防风打火机,机身上印着帝豪夜中会的广告:朋友!来帝豪夜总会吧,乞丐的消费上帝的享受,帝豪夜总会的全体阿妹,欢迎上帝的到来。 机身很小,印了这么多字还要硬生生的挤下一群穿得很少坐在红色沙发上吃棒棒糖的漂亮女孩。真是讨厌那些奸商,为什么不弄大一点的,害得那些美女断手断脚,挤得身体都变了形。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早已经掉了颜色,美女们也快要变成模糊的一团。 他东找西找,在地上摸索出一块银行卡大小的石片,石片上满是深红色的血渍,可能是猪的,也可能是狼的或许是他自己的。 吧嗒! 打火机的火焰喷出,蓝色的火焰微弱的跳动着,好像魔鬼的舌头,他用手拿着石片把火焰移到石片下方烤着,他想用烧热的石片烙在野猪的股动脉上,帮助野猪止血。想法是好的,可是,奸商能做的不仅仅是大小那么简单,不一会的功夫打火机突突的闪了几下,那些可怜的蓝色火焰消失了。 林洋疯狂的按压打火机,可是他只能看见打火机喷火口处闪烁着微弱的电子脉冲,可怜的蓝色火苗再也没有出现。 林洋把石片靠近脸颊,趟了趟他的温度,还好已经很热了。他把石片按压到野猪喷血的位置, 滋滋! 野猪痛苦的哼了几声,很快滋滋滋的声音消失了,他拿起石片血没有再喷出来,他总算长出一口气,不管怎样,血是止住了他做到了队友应该做的,能不能活下来,这要看野猪的生命力是否足够顽强。 他掌了掌身,浑身都邹巴巴的,腿上用了用力还是不能站起来,伏地魔回到崖边,他仍然不死渴望站立行走的心,扶着墙努力的试了几次,如果没有人扶一把,或借助点外力想站起来真的很难。 他看了看天,今晚可以看见满天的繁星,一弯新月刚刚越过山头,隐约还能看见一圈光晕围绕着它,像佛主头上的光环,可是光环偏偏被山头挡住一半。 望月思乡,虽然不是圆月,想起李白……想——此情此景多么的熟悉。这里的山虽然没有二龙岭的险峻,却没有半点生机,连星星点点的萤火虫都没有,更别说犬吠或是灯火,幽静的和鬼门关一样可怕。 站都站不起来,他放弃了回到山洞的想法,他再没有力气抓着绳子爬上去。看来今晚要露宿荒山了,为了一只猪队友他的付出也算是蛮大的。 他正靠着涯壁天马行空的想着,几点水滴飘落在他的头上,下雨了吗?林洋用手轻轻的摸了一把额头,滚烫烫的黏糊糊的,分明繁星满天还有月亮,怎么会下雨呢? 他把沾了粘液的手放在鼻子前闻了闻,一股新鲜的血腥味,而且可以很确定这是猪血,热乎乎的猪血,他自然的把目光落在野猪身上,这时候,一股血柱直接喷到脸上,热乎乎的。林洋马上明白了,他之前的止血工作白忙活了,野猪的股动脉又被冲开了。 林洋没有马上冲过去重复上次的做法,他静静的想了想,其实他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止血办法,他只是在想眼前的野猪值不值得他那么做,这要付出一定的牺牲。 虽然在之前的战斗中他们合作的很愉快,这叫什么,敌人的敌人是朋友,一切只为了活下去,如果他救活了它,毕竟它是个没有感情的畜生,它会懂得感恩吗? 他已经手无缚鸡之力,等野猪恢复了攻击力,会不会第一个攻击的是他。 他想了又想,眼看着野猪的气息越来越弱,最后他终于说服自己,救野猪一命。 他先爬到野猪跟前,在他满脸的褶子中找到他的眼睛,扒开眼睛看了看,他马上感觉自己的行为是多余的,天这么黑哪里会看到野猪的瞳孔会不会放大。 他趴在野猪的身上听了听他的心跳,还好心跳得很有力,及时施救兴许还会是一头很好的坐骑。 他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一颗子弹,用牙齿咬住单头,用力的拧蛋壳,他想的太简单了,单头和蛋壳那那么容易被拧下来,他废了好大的劲试了好多次,单头仍然纹丝不动。幸好弹头是紫铜做的,咬起来还比较柔软。 他也是第一次这样做,他只是从经过战争的老人们哪里听来的方法,用*灼烧可以止血和杀菌,伤口可以很快的愈合,这只是在没有医疗设备和药物的情况下,逼不得已的做法,平时谁会愚蠢到这么做。 换做伤口在他身上,他都不一定下定决心这样折磨自己。 蛋头取不下来,他也只能看着野猪喷血的屁屁轻叹,尽管已经失败了很多次,他还想最后再试一次,伤好了野猪会不会咬他,现在无法猜测,成为他最好的交通工具,这样的决定还是十分有诱惑力的。 他需要一个这样的交通工具,之前骑着它不是很快跑完他一天所走的路程吗! 最后一次林洋拿出了宁愿掰掉几颗牙齿的决心,终于把紧固的蛋头拧动了,他咬着牙拼命的拧。他能听见蛋头转动与蛋壳摩擦的声音。他喜出望外,无休止的转动。最后一股*味从他的嘴里直接传进大脑。蛋头和蛋壳总算一分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