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回 峰回路转
两个人都出去之后，林洋庆祥，蓉蓉怎么一下子这么懂事儿了，这是在故意给我们创造机会吗？难不成他的这个老醋坛子也有空档期吗？该不会又玩什么阴谋诡计吧。 林洋竖着耳朵听着病房外面的动静，这两个家伙是不是在门口偷听。可是听了半天，不但没听见他们在门外弄出什么动静，反而听见窗外有隐隐的哭声。 在自己病房的时候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所以从来没有听见外面有哭声。 他索性转过头侧着耳朵仔细的听了听。 “你听见了吗？” 王梓馨一直低着头在床头柜旁边靠着，此时她抬起头看了一眼林洋。 “听什么？” 林洋指了指窗外。 “外面好像有人在哭！” 王梓馨看着窗外静静的听了一会儿。 “嗯，大概是事故受害者的家属。” 此时的林洋一直看着她，尽管他的注意力还在外面的哭声上，却没有太大的兴趣接着谈下去。 “她来看过你吗？” 王梓馨顺势坐在床头，一动不动的看着面前的另一张床铺。 “你问的是谁？” 林洋向她身边挪了挪。 “你知道我问的是谁！” 王梓馨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 “你不说出来我知道她是那个！” 林洋的声音更小了。 “你明明知道，却不肯告诉我。” “原来你不只是来看我的，你还有别的目的，我偏不告诉你。” 无奈的林洋，忍不住抬手挠着自己的太阳穴。 “在我心里你不是那么坏的人！” 王梓馨马上反问道。 “你刚才不是说我是坏女孩吗？” 林洋急切的瞪了瞪眼，原来王梓馨把他的调侃用在这里了。 “老弟！我是在和你开玩笑的。” “以后你不要这样称呼我，我不喜欢！” 林洋诧异的看着她的侧脸。 “怎么了，以前没人的时候不都是这样叫你吗？” “可你也没问过我愿不愿意呀！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喜欢呢？” 这！ 林洋无言以对，王梓馨好像没说过她喜欢这样的称呼！气氛一下子僵到了冰点以下。弄得林洋都不知道说点儿什么好了。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站着，一个坐着，静静的沉默着，过了一会儿王梓馨突然问。 “他死的时候你在现场吗？” 林洋转过头看着他眨了眨眼，以为自己没听清她说的是什么。 “怎么？” “听秦璐姐姐说，婷婷——她的爸爸死的时候你在现场是吗？” 林洋真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也难怪，他离开侯三的时候应该什么都记得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以她外表冷漠内心炙热的性格，他怎么会不关心呢。 “是的！我就在他身边，可是我无能为力！你什么都知道了吗？” 林洋自责的低着头。 “嗯！就是没想到婷婷会变成这个样子。” 林洋第一次从她的脸上看出悲伤的神色。怎么安慰安慰她呢？又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小时候的事情你还记得？” 她摇了摇头。 “我时时刻刻都想忘掉！可！” 她看了一眼林洋，下面的话没有说出口。 “你恨他？” 她又摇了摇头。 “你变成这样的性格都是因为这？” 他还是摇头。林洋也不知道这样的对话怎样才能生动起来，一声不响的又进入了沉默。 “和妹妹分开的那一年我找过她，我问王叔为甚不把我妹妹也一起带来？王叔说妹妹还小，离不开爸爸。那时候我还小，我不懂大人之间的事儿，我说我也离不开爸爸，我甚至都不知道妈妈已经不在了。我抱着我的小猪存钱罐去找过他们，可……！” 她哽咽了，林洋静静的看着她，她还是第一次一次性和自己说这么一大堆的话，他的心里也酸酸的。 林洋走过去，把柜子上杯子里的水倒进旁边的垃圾桶里，哪知道垃圾桶上有个像针刺出来的小洞，他倒进去的水迫不急待的从里面流出来。他手忙脚乱的拿起垃圾桶，直接把垃圾桶扔进旁边的卫生间。 这间病房的格局和他的病房是一样，所以他操作这些还算熟练。 在洗手盆里洗了洗手，这才回来给王梓馨倒了杯水，双手捧着轻轻的放在她的手里。 她抬头看了看林洋，眼角的泪水已经忍不住往下流了。 此情此景，引起了林洋的共鸣，他好像从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不幸。却又无法安慰悲伤的王梓馨。 他看着她轻轻的坐在她对面的床长，眼睛里流露出的不是同情而是怜惜。 王梓馨用一只手轻轻地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 “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们。我躲在角落里哭，一直哭，只到后来在医院里醒过来。” 王梓馨喝了口水继续说。 “我哭着找人帮忙，可那些大人们谁会在乎一个爱哭鼻子的小女孩怎么样！我求王叔去找，王叔表面答应我，可他一直都没找到他们。后来我想明白了，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指使命令别人，我求王叔教我功夫，一直苦练，可……” 她又抬头看了林洋一眼。 “可还没等我变得足够强大，他……他们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实在控制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林洋的心也跟着颤动，眼泪直往上涌，王梓馨的话字字扎心，他真想抱着他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却没人能给他那么大的勇气。 他偷偷的看了一眼病房门的外面，起码在他的那个位置看不到芸姐和蓉蓉的影子，他说话才敢大声。 “以前怎么从没听你说起过？原来这些事情你都记得，你一直和王叔生活吗？” 王梓馨又哭了一会儿，这才抬起头。 “你不知道吗？王叔直到现在还是个单身。” 林洋摇了摇头。 “我还以为你是他女儿呢！难道为了你她一直没有结婚。” 王梓馨睁着泪眼白了他一下，林洋赶紧补充。 “为了抚养你！你想什么呢！” 王梓馨淡淡的笑了笑。 “也许是吧！” “没想到咱们都是天涯沦落人啊！” 王梓馨彻底的不哭了，抽了抽鼻子看着林洋。 “他真是个毒贩吗？” “啊！你说三哥呀？” “三哥是谁！” 王梓馨不解的问。 “你爸爸呀！他说他叫侯三，我就管他叫三哥，他人很好，有没有贩毒我不知道。” 王梓馨把手里的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又问。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林洋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想说几句俏皮话逗她开心。 “嗯，我们沿街乞讨，穿一条裤子，睡一条棉袄，有肉抢着吃，有酒分着喝，你说我们算不算好兄弟？” 怎奈王梓馨的笑点太高，他说完了，王梓馨完全没有感觉，林洋很失落，枉费了自己这么好的顺口溜。 王梓馨不紧不慢的从床头柜里拿出一盒纸巾，从里面撤出两张，擦了擦眼睛。 “都一起要饭了还算是好兄弟？按年龄你叫他大爷都不为过。” “也对啊！我们俩要是哥们，你和婷婷就得叫我叔叔，我还没你大呢，这个叔叔我可当不起。” “你也没叫过我姐姐呀！” “以前叫不出口。” “你怎么和其他的女孩子都叫的那么甜呢？” “她们怎么能跟你比，叫你姐姐我还怎么叫你假小子啊！” 王梓馨又一瞪眼。 “以后不准你这样叫我！” “叫你姐姐也行啊，你拿出点儿女孩子的样子来。哦，你还别说，就你这模样，你只要把头发留起来，他们几个还真没你长得漂亮嘞！” “我可没法和佳佳比。” 啧啧！ 林洋砸了咂舌，终于被自己勾引到正题上来了。 “别没自信，我觉得你比她漂亮！” “当着他的面儿你敢这样说吗？” 林洋稍一迟疑，被王梓馨抓到了破绽。 “我就知道结果是这样的，不要嘴硬了。” “就算，就算，就算当着她的面又能怎样，她已经不认识我了。” 林洋竖着耳朵等着王梓馨说话，可是王梓馨偏低着头不说。林洋一看又没希望了，本来在她面前抖激灵就没多大的希望，王梓馨是四个女孩子中心思最缜密的一个。 “你是不是想见她？” 这样林洋有点儿措手不及，没想到这里面还有反转。赶紧接话。 “谁，谁，想见她呀！一个陌生人见了又有什么意思。” 王梓馨笑了笑说。 “或许没有你想的那么糟呢？” 林洋傻傻的看着她。 “你啥意思？” 王梓馨笑了笑，她这次的笑很天真很好看，林洋觉得自己可能要时来运转了。 “她有可能记得你，但是，是不是把你记成阿猫阿狗了也说不定。” “我应该信吗？” 王梓馨又低头不语了。林洋就怕她这样，一这样，这一篇儿又翻过去，下次继续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全凭他的心情，现在他这个样子还不好冲她发脾气，可怜巴巴的，林洋还没有那么心狠，只能静静的等，希望她再开口的时候，没跑得太远。 “你有时间能陪我去看看他吗？” 林洋大喜，下雨天打孩子这可不容易啊，自从认识她到现在，这还头一回。马上试探着问。 “你说的是真的？” 王梓馨点了点头。 “我还不知道他葬在那里呢？” 林洋一听，这话风好像不对呀，不是葬应该是藏吧！ “其实我应该等婷婷好了一起去，可是，婷婷要是好不起来呢？” 林洋从她看着自己的眼神里，已经明白了，确实应该是葬而不是藏，只是除了秦璐，他也不知道侯三的骨灰他们把它放在哪里了，希望没被撒到海里去。 尽管不是自己希望的，可还是得安慰安慰她不是。并且自己也不希望婷婷出事儿，侯三临死之时的嘱托还在耳朵旁响着呢。可是自己一件事情都没做到，箱子没找到不说吧，钥匙还弄丢了，觉得心里愧对病重的婷婷。 “你放心吧！婷婷不会有事儿的，他肯定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