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五百四十五章 先师
这老吊爷一出马,那嗡嗡嗡的念经声骤然有些杂乱无章。 那身高八尺,居高临下的菩萨有些愠怒道:“罗卜,你太过放肆了。佛门胜境之地,你怎可如此乖张无度,竟然以女色充斥耳目。阿弥陀佛……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 我放肆一笑,心道,你既是成佛之人,眼里又如何会有心外之物? 除非,你根本就不是菩萨! 我看了一眼老吊爷,示意它“接着奏乐接着舞”,今儿就算是刘皇叔来了,也得给我拉他下色间地狱。 老吊爷继续扭动着妖娆的腰肢,雪白的身体放肆地在金光里尽情展示着。 与此同时,耳畔里那饶舌的念经声快开始断断续续,声调也开始气喘不匀。我目光所及的环境也随之逐渐演化,金光慢慢消退,眼前那些张牙舞爪的密宗护法神隐遁而去,就连那目空一切的菩萨也没见了踪迹。 我心中觉得可笑至极,如此一个雕虫小技,竟然就破了他们所谓的“胜境”。 还真应了那句话,越是缺什么,嘴上越是会喊什么。 几个老态龙钟的僧人,以高僧大德自居,口口声声佛门胜境,四大皆空,原来也如此不堪啊。一个小小的女鬼就能迷惑了他们的心神,这算是哪门子的高僧大德?哪门子的四大皆空? 最不能让我容忍的是,虚幻胜境压制我迷惑我也就罢了,还敢虚化出菩萨的模样来装神弄鬼。简直就是对佛法的亵渎,对菩萨的不敬。 几个老东西分明已经心神不宁,却还在那负隅顽抗,口中慌不择言地念着经咒,可明显已经词不达意。 终于,我感觉压在自己身上的那股子禁咒消失了,经脉重新出现,耳目口鼻皆在我自己的控制之下。 再看周围,金光彻底消失,只有那四个老东西,分站在我东南西北,还一脸红晕地嘟嘟囔囔念着经文。 果然是他们使用的伎俩,以幻境和菩萨在我心里的地位来迷惑我。 “老几位,没想到啊,一把年纪了,还有如此雅兴,我这剑灵女鬼老吊爷如何?不算长相,就说这身材,算不算的上是冥间尤物?”我故意轻佻一笑,大喝道:“出家人四大皆空,我看你们非但不空,但是中毒颇深。多亏你们没有凡人身体,否则这会是不是早就鼻血横流,胯下失禁了!” 此刻老僧们也知道了,在用这招对我已经没用了,一个个经也念不下去了,气得哆哆嗦嗦指着我大骂道:“孽障,孽障,简直是没有底线,混不吝……我等修行一辈子,不想却被你用这一个鬼妇来羞辱……” “呵呵,对不起,还真让你们说中了。我罗卜向来是与人为善,以礼为先,可要是有人对我不尊重,我一定比他还混蛋。混不吝?我认。”我冷笑一声道:“可话说回来了,你等若真的是心神宁静,四大皆空,又如何会被一个女鬼所惑,连经文都念不下去了……啧啧,庸僧,色僧,徒有虚名的登徒子。老吊爷,被他们看了半天了,在给他们亮个相!” 一声令下,老吊爷忽然一口煞气,吹去了脸上的红纱,那妖娆的体态上面,突然亮出了她那狰狞的鬼脸,一根血红的大舌头和带着血丝的双眼形成的极限反差,着实吓了几个老家伙一大跳。红扑扑的老脸在一瞬间变得惨白。 “佛言,出家人不惊不惧,不恐不怖。呵呵,这就受不了了?你们还是修行的不到家啊!”我冷嘲一声。 “混账,岂有此理,先让我灭了这鬼魅妖孽!” 为首的和尚老羞成怒,左手虚化出一道卍字法轮,直接奔着老吊爷的头颅杀来。 老子辛辛苦苦培养的剑灵,岂能让你老匹夫当了泄愤的炮灰? “入剑!”我一招手,老吊爷应声遁入剑中。 同时,脚下施展禹步,我隔空驭剑,人剑分离,双双迎了上去。 不玩虚的,单打独斗,我要是怕了你一个心术不正的老僧那是我罗卜的无能! 先是塌山手接住他的这一击法轮,不等他第二招气势,我直接入阳为冥,干净利落就是一记八成力道的冥凰。 呜呜! 冥凰咆哮而出,拖着这老家伙像是提一只小鸡仔一般狠狠朝后面抛了过去! 啪! 一声脆响,将其怒拍在了大雄殿的石柱上。 老东西吭哧落地,几口腹气泄了出来,即刻便失去了战斗力。 就连那巍峨的大殿也剧烈地颤了颤,题写着“大雄宝殿”四字的金牌匾额轰然落地。 我冷凝一笑,看着剩下的三人道:“小爷我说到做到,说把你们当饼子贴就把你们当饼子贴。你们三个,一起来吧,我倒要看看,没了这佛经幻境你们这些坛城尊者还有多大本事。” “百千法门,同归方寸。不就是一死吗?我们认了。我们是为了佛法而战,我就不信,你能一手化三拳,同时接住我们三人的掌力!”剩下那三个家伙自知先前吹嘘的大了,没给自己留余地,此刻也只好打着为“佛法而战”的幌子,殊死一搏。 呀呀呸的,你要是就此认输,我可能还就死放你一马。 可你到现在了还觉得自己是高人一等,是正义的化身,那就对不住了,我得给你们长点教训。 剑拔弩张之际,忽然嗅到了一股奇异的味道。接着,有人喃喃道:“众善奉行,自净其意,百千生中,受上妙乐,诸位还是停手吧。” 这声音分明来自很远的地方,但却又像是近在周身。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千里传音啊…… “酥油灯?”秃子忽然在一旁喃喃道:“是酥油灯的味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没错,刚才嗅到的那味道就是酥油灯的味道。秃子曾在高原之上修行,看来比我还是敏感一些。 “长老出关了?” “是长老出关了!” 几个老家伙有些惊讶地喊道。 我心中顿时有些激动,长老出关了?这长老不就是鹿苑精舍的寺主吗? 但见大雄殿徐徐打开大门,一个异样的僧人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 说异样,是因为这人的穿着,不是汉地的比丘相,也不是常见的西方世界的黄衣法相,而是身穿高原密宗的紫色僧袍。而且,这人怎么有些熟悉啊? “先师活.佛?”我凝神之际,秃子似乎已经认出来了,不由自主地便朝来人施了个密宗的法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