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七百一十九章 野心
夜玲珑冷凝一笑,看着老巫女喃喃道:“你去替我杀他?连吴杨超和六度僧都杀不了他,你能?” 老巫女却一本正经道:“少主,老奴有句话不知当将不当讲。” “说!”夜玲珑干脆道。 老巫女正色道:“自古黄天一言,六道受命,天子一言,百族受训。别人杀他不死,那是因为他的命数还在,哪怕是刀斧加身,而不伤气魄。可要是真命天子说了,那就不一样了,那是金口玉言,就算是让石头变成金子,冥海水干了,东籯岛沉了,那也照样能实现。” 夜玲珑大概知道了老巫女的意思,但还是饶有兴致地又问道:“那巫祖的意思是……” “老奴刚才卜象所言,少主乃是真龙天子命相,我斗胆建议您,不如就此试一试……”老巫女眨了眨眼珠,又低声补充道:“如今老魔主尚未醒来,您不本来就是一族之主吗?您下任何命令都是理所应该。众位臣工,你们说呢?” 大家心领神会,老巫婆这是撺掇着夜玲珑竖立个人威信呢,而夜玲珑含糊其辞的表现也说明,她确实动了心思。虽然还不知道她要杀的人是谁,但此刻谁站出来反对,那就是傻子。 因此,一众人连忙称是。 天子所示真的就是金口玉言,不可逆吗? 夜玲珑心里也不禁有点小小的期待,她想看看,到底是不是有这么神奇。 在某种意义上,现在隋云鹤死不死问题都不大,但他得找个机会看一看,自己和自己的父亲之间,谁,更有天子之相。 当然,更何况,在她心里,已经对隋云鹤充满了怀疑。 不是有句话吗? 当你怀疑一个瓜是不是生瓜蛋子的时候,这个瓜在你心里就已经是不保熟的了。你劈开它或者不劈开它,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人也是如此。 一个在自己心里就已经不能接纳的人,绝不肯能再做一军之师。 “你,你,还有你!”夜玲珑居高临下,在殿下的武将中随手指了三个人,淡淡道:“你们,去白虎殿一趟。” 众人这才意识到,夜玲珑要杀的是白虎殿里的隋云鹤。 本来面无表情的一众人顿时面露惊讶,那三个被点名的将官更是满脸的为难。 毕竟,此人乃是夜摩天罗的旧臣,而且,隋云鹤对魔族重新崛起居功甚伟,就算他真有问题,要杀,也得是魔主杀。现在要是冒然杀他,会不会在魔族下层中引发混乱?还有,万一魔主醒来后追究起来…… “怎么,有问题吗?”夜玲珑眯眼问道。 老巫女见夜玲珑眼中露出了凶光,便第一个跳出来道:“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我想,他隋云鹤应该明白这个道理。自他回来之后,就重回军师之位,老魔主也算待他不薄了吧。了吧。可结果呢?他就是这么报答老魔主的,硬生生将我们十万人马领进了进退两难之地,还让魔主受此之难,其心到底是何居心,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而少主念及旧情,亲自道白虎殿询问,已经算是给足了他面子,可他却拒不交代问题,还冲撞少主。难不成,还有人同情这样的人吗?如果有,那老奴就不得不怀疑,这是不是朋党,是不是利益集团了。” 两顶大帽子,扣谁都上都够呛。 众人被老巫女这番一威胁,顿时在一个人敢表露不满了。 “诸位,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夜玲珑自己幽幽开口道:“无非是,少主薄情寡义,或者,不念及旧恩之类。但你们要好好想想,若是一军之师的身份都有问题,这对这个族群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另外,我不是没有给隋先生活路,我已经耐心的问过他了,但他却不肯吐露半字真言,还要我如何?况且,你们也都听说了,在前线的时候,我父上都被六度和吴杨超联合所伤,隋先生却无碍,这合情理吗?他说自己身上有一副隐遁的铠甲,却不承认这是罗卜所馈。那我们没办法,只能遵循天意了。如果,你们三个前去,刀斧利刃加身,还杀不死他,那就是隋先生命不该绝,我夜玲珑自认是委屈了他,必当亲自道歉,还让他做这个军师。可要是他死在了几位的手上,那说明什么?说明,他真的命数已尽了,连那什么不死幽灵甲都救不了他。你们说呢?” “谨遵少主指令!”众人齐声喝道。 而酆都的另一端,白虎殿里,隋云鹤已经彻底想明白了。 自己,咬紧了牙关,死都不愿意给罗卜出卖半点魔族的消息,可到最后,自己还是成了他的一枚棋子。 罗卜没死,绝对没死。 这家伙彻底翻身了,他把自己的角色,从鸿钧和不灭的棋盘上撕裂出来,自己亲自下了一盘棋。如果没猜错,罗卜现在的销声匿迹,一定是在酝酿着一个惊天计划。比如,他还有办法搞定六德神兽?亦或者,他还有方法,让鸿钧改变主意,令选他作为代理人?总之,罗卜这个心腹大患可能最终还是养成了。 经过这一次,隋云鹤总觉得,自己时日不多了。 要说,最让自己心中无法释怀的,当然就是和罗卜的谋略比拼了。此刻,他觉得,能在死前克制一下罗卜,或许比见到魔族横扫冥间还更值得期待。 “不!我不能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等死。”隋云鹤猛然站起来,朝着外面大声道:“来人呀,告诉少主,我有话他要对他说。” “来人啊,我乃是魔族军师,我要见魔主,见少主,告诉他们,我们要撤兵宗庭山,我有了一个全信的计划……” 压罗卜一头的执念让隋云鹤此刻自私而疯狂起来,他想着最后在利用一把这个军师的角色,来个声东击西,悄然调兵东进。他知道罗卜最在意的人在哪,只要能端了罗卜的后院,他就算是狠狠击败了罗卜一回…… “军师别喊了,这偌大的殿里,只有我们两个!”隋云鹤声嘶力竭之际,牢栏外,两个身影闪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