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上官泓元不管众人如何，起身抓起刘启就往外遁去，阮莹玉与妍瑶一怔，同时追了过去。上官泓元脾气本就火暴，此时汐柔又做出如此事情，上官泓元一怒之下，当真能杀死汐柔。苍穹之下，四道光芒快速的飞着，阮莹玉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一边是女儿，一边是徒弟，一边是错，一边是对，三百多条无辜之人，换做任何一人，都不会原谅汐柔，阮莹玉也是如此，但毕竟是自己的孩子。

    阮莹玉的迷茫，妍瑶如何不知道，妍瑶轻声说道：“师娘，自从汐柔师妹见过东宫昕吟以后，她就蒙蔽了心神，相信她也不是故意的。”

    阮莹玉冲着妍瑶凄惨的笑了笑，道：“她要有你如此懂事，我就不用操心了。”阮莹玉停顿一下，道：“他如何见到东宫昕吟的？他与汐柔说什么了？”

    妍瑶摇了摇头，道：“在清平城时，三师兄说的，她们是在广寿城遇见的，说过什么，三师兄不知道，汐柔师妹没有说。”

    阮莹玉叹息一声，道：“她此次惹祸了，我也不会再帮她了，三百多条性命，不管如何，都是她妒忌心作怪，唉…”

    妍瑶没有再说话，四人依旧快速的飞着，上官泓元一路上也没有说话，只是冷着脸，随后四人冲入毒雾之中，不多时就已经来到山顶。

    彭飞羽四人本来一边照顾汐柔，一边等待着道沁。忽然间，四人身体一哆嗦，火红色的光芒，四人在熟悉不过，上官泓元突然回来，众人就感觉到大事不好，更何况还有刘启在身边？

    彭飞羽四人扯出一丝笑容，道：“师傅、师娘，你们回来了。”

    四人的问候，上官泓元根本没有理会四人，自己就往汐柔房间走去。刘启没有动，妍瑶也没有进去，俩人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院子之中。四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咣当”一声，房门瞬间变为粉末，上官泓元如此一推，可见用了多少力气。房间内，汐柔已经清醒，此时正缩在床角，身体依旧再颤抖，眼泪依旧没有停止。上官泓元也不管汐柔如何，一把拉下汐柔，就往外走去。

    院子之中，阮莹玉看着上官汐柔被上官泓元拖了出来，眼睛之中露出悔恨、痛苦、不忍之色，随后就闭上了眼睛。

    刘启看见上官汐柔出来，全身同样一颤，拳头也用力的握紧，指甲已经进入血肉之中，滴滴血水，掉落在刘启的脚下。三娘的话，再次回荡起来，适当的时候要绝情，可汐柔如此，自己能否下得去手？

    彭飞羽跑了过去，看着颤抖的汐柔，道：“师傅，你这是干什么阿，汐柔身体不好阿。”

    上官泓元喝道：“闭嘴！”

    彭飞羽身体一哆嗦，老实的捂起嘴巴。

    上官泓元道：“都怪我以前太过放纵你们，看看你们现在，我把龙首峰交给你，你到是管好阿，汐柔做出如此大错之事，到现在你还要隐瞒么？”

    彭飞羽一哆嗦，跪了下去，道：“师傅，弟子错了，汐柔的本性如何，您比弟子清楚，汐柔虽然任性，但绝对不会做如此事情的，自从东宫昕吟与汐柔说些什么后，她才如此的。”

    上官泓元的脸色依旧犹如寒冰，道：“老六，师傅自从收你时，就与你说过，不可奸**女，不可乱杀无辜。汐柔做出此事，是师傅没有教好，你的四个师兄，师傅同样没有教好。”上官泓元停顿一下，道：“你五岁的事情，师傅已经知道，师傅知道清心宗亏欠你的太多。紫竹沟是你的家，你的父母也被汐柔杀害，现在汐柔交给你处置，希望你别让师傅出手。”

    上官汐柔早已瘫倒在地，但看见刘启之时，眼泪再次流了出来，上官汐柔自己站了起来，摇晃着身体向刘启走去。

    刘启闭上了眼睛，上官泓元的意思刘启知道，“清心宗”确实亏欠自己很多，开始之时把自己误杀，随后又被逐出山门，自己却依旧再为宗门忙碌，汐柔又杀害自己全家。绝情？如何绝？

    上官汐柔走到刘启面前，颤抖的手掌去摸的脸庞，汐柔的眼泪不曾停止，上官汐柔道：“师弟，刘启，是你么？你回来看我了么？”上官汐柔慢慢的趴在刘启的胸前，道：“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你为什么要拒绝我？你是爱我的，对么？你是爱我的。”

    妍瑶一直站在刘启的身边，但此时却没有说什么，汐柔如此，或许与自己有很大关系，倘若没有自己，刘启或许与汐柔在一起。但，不管如何，他们已经不可能了，不是妍瑶自私，是刘启早已明白，幻想与现实的区别。

    上官泓元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俩人，倘若刘启不出手，上官泓元同样会出手，汐柔做出如此事情，不管如何，在上官泓元心中，是不可原谅的。

    子书书等人一直担忧的看着刘启，众人理解刘启，也知道汐柔做的错事，但不管如何，也不想上官汐柔被杀死。

    “龙首峰”顶，徐徐清风吹拂，众人都没有再说什么，刘启忽然间睁开了双眼，众人内心一颤，纷纷看着刘启，看着刘启到底要如何。

    日月交替，此为不可抗衡之事。“龙首峰”上，天色已经慢慢的黑了下来，众人依旧站在院子之中，谁也没有说话，都在看着刘启。

    刘启看着胸前的上官汐柔，道：“为何要做此事？你杀我父母，我可以理解你，但你为何要杀害无辜之人？你不知道么，你做出如此事情，让清心宗如何领袖天下？”

    上官汐柔全身一抖，脑袋埋入刘启的怀中，闷声道：“不要，不要过来，血，有好多的血。”

    刘启突然大喝一声，道：“够了！你能清醒一点么？你知道么，师傅、师娘、师兄，每天都再为你操心，你到底何时才能懂事一些？”

    上官汐柔离开刘启的怀中，怔怔的看着刘启，道：“你对我喊？你为什么要吼我？我是你师姐阿，我是汐柔阿，你怎么能吼我呢。”

    “啪”的一声，刘启一巴掌打在汐柔清秀的脸上，刘启虽然没有用全力，但上官汐柔的脸上瞬间出现一个掌印。

    妍瑶一怔，吃惊的看着刘启。彭飞羽四人同样如此，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刘启，上官泓元与阮莹玉在此，刘启居然都敢出手打汐柔，四人如何不惊？上官泓元依旧平静的站在那里，阮莹玉却睁开双眼，看着刘启与汐柔，但谁都没有动过。

    上官汐柔捂着脸庞，道：“你打我？”

    刘启平静的说道：“如何？你还要杀我？你打你一下，你可否清醒了？你还要任性到何时？神州浩土之中，不会因为你的伤心而消失，不会因为你的存在而存在。不是任何事情按照你的意愿继续下去，不是你认为是你的东西，就是你的。”

    上官汐柔依旧怔怔的看着刘启，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对她喊，第一次有人教训她，第一次有人打她，上官汐柔一时间还没有从害怕之中走出。

    刘启眼神冷漠的看着苍穹，道：“倘若你不是师傅的女儿，你不是我的师姐，你不叫上官汐柔，我早已杀死你百次。你认为你很委屈？你认为是我抛弃了你？刚来之时，我只是个山村孩童，我确实是喜欢你，但你如何对我的？你如何与孟师兄在一起的？”

    上官汐柔喊道：“你胡说！我喜欢你，你不知道吗，我爱你，你感觉不到吗？你自己已经承认喜欢我，为什么，为什么还要离开我？”

    刘启看着上官汐柔，道：“是，我到现在为止，依旧喜欢着你，因为你是我师姐，因为你是师傅、师娘的女儿，因为那是我儿时的梦想。”

    上官汐柔流着眼泪，道：“那为什么离开？就因为她么？”

    上官汐柔说完以后，就一巴掌要打妍瑶。妍瑶如何能让她打？纵然是可怜她，纵然是心疼她，但也不会让汐柔打。但妍瑶却没有动过，刘启一把就抓住汐柔的胳膊，不让汐柔打下去。

    刘启道：“喜欢与爱，你没有分清楚。喜欢，是感觉，是一瞬间的感觉，是长时间积累下来的感觉，我喜欢你，我会祝福你，只要你过的好，我就会高兴，你过得不好，我会难过。爱，爱是责任，我有责任照顾她，有责任照顾家，我有责任照顾惜瑶，爱是携手走完一生的陪伴，我有她，她有我，如此我们已经知足。”

    上官汐柔喊道：“我不懂！我也不要听你说这些，既然你不与我在一起，为何还与我那样，为何还让我知道你喜欢我？”

    刘启看向旁边的古树，道：“那时我不懂得爱与喜欢，或许简单一些，你会明白。”刘启停顿一下，指了指古树下的几朵花，道：“你喜欢花，你就会把它摘下来，因为你要占有它。倘若你爱花，你就会精心的呵护它，如此，你可懂了？”

    上官泓元的眼神动容起来，没想到刘启如此年纪，就已经懂得如此事情，刘启足以让上官泓元吃惊起来。妍瑶同样如此，阮莹玉也不例外，彭飞羽四人也是如此。

    此时，惜瑶在妍瑶的怀中，伸着胳膊抓向刘启，喊道：“爹爹…”

    刘启看向惜瑶，眼神也缓和了下来，道：“惜瑶乖，爹与你姑姑说些话。”刘启看向上官汐柔，道：“她是我女儿，叫惜瑶，我的女儿都快两岁了，你还要任性到何时？倘若你一直放不下去，你的心神会一直被蒙蔽，你还想做出什么事来？天下间没有第二个紫竹沟，倘若被发现，你想过自己的结果么？”

    刘启忽然间说道：“师傅，既然你已经来了，为何还不出来？瑶儿很想你。”

    众人一怔，纷纷看向大门处，妍瑶同样如此，眼泪不知不觉间流了出来。道沁缓缓的走了出来，依旧一身道袍，依旧神态优雅，但眼神却不再冰冷。祁宏同样跟随在道沁身边，俩人在上官泓元拉出汐柔时就已经到来，但却没有出来。

    道沁冷冷的问道：“你早就知道？”

    刘启平静的说道：“我被人追杀如此长时间，岂会注意不到周围的情况？”

    妍瑶跪在地面上，清秀、脱俗的脸庞布满泪痕，道：“师傅。”

    道沁冷哼一声，道：“还知道我是你师傅？”

    上官汐柔突然间笑了出来，道：“哈哈，不要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我杀了你爹、娘，我杀了紫竹沟百姓，你还会不恨我？哈哈哈，你拒绝我时，我就说过，我会让你后悔的，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的。”

    上官泓元被汐柔气的浑身发抖，指着上官汐柔，道：“到现在了，你还不认错。”

    道沁走到妍瑶的面前，抱起惜瑶，道：“你叫什么名字？”

    惜瑶碰着道沁的脸庞，奶声奶气的说道：“惜瑶。”

    道沁笑了一下，道：“很好听，你也起来吧，别在这丢人现脸了。”

    妍瑶站了起来，看着对面的道沁，只是不断的流着眼泪。

    刘启平静的看着上官汐柔，道：“我当初屠杀广寿城时，那里还有比惜瑶小很多的孩子，也有到了古昔之年的老者，杀他们后，很长时间都不敢睡觉，睡觉的时候，就会出现他们的面孔，一张张表情各异的面孔出现在我面前。”

    上官汐柔全身一哆嗦，但依旧强硬的说道：“你屠杀三千百姓，我不过才三百而已，你都可以，我有何不可？我不在意他们如何，我在意的是你会后悔终身。”

    刘启冷冷的看着上官汐柔，道：“到现在为止，我依旧敢在清平城大声的说，我屠杀了广寿城百姓，你敢么？”

    上官汐柔一怔，想象着当初刘启被追杀的情景，道：“我有何不敢？你拒绝了我，现在只是开始而已，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事情，让你后悔。”

    刘启冷笑一下，道：“倘若你还是如此，不管你做出什么事情，都不会伤害到我，我还有何能让你伤害到的？我们一家人在此，你能出手杀掉？纵然是你为了气我，把自己嫁给一个不爱的人，那又如何？你都如此了，我为何还要为你伤心？”

    上官汐柔怔怔的看着刘启，众人也吃惊的看着刘启。

    上官汐柔突然间喊道：“你滚！你滚开！”

    忽然间，刘启拉着上官汐柔冲下山峰，众人丝毫没有反映过来。

    祁宏吃惊的喊道：“你要干什么！”

    彭飞羽等人也要追出去。

    上官泓元喝道：“站住！都不许去。”

    子书书吃惊的说道：“师傅，老六他…”

    上官泓元冷着脸说道：“你们还要由着她到何时？她现在敢出手屠杀百姓，明天岂不是敢毁了清心宗，我已经说过，任由老六处理她，倘若老六原谅她，我也不会原谅她，都回去坐着去。”上官泓元说完以后，自己就走向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