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是谁的爱啊比泪水坚强
被红龙们洗礼过的战场上依然还在燃烧的火光与浓烟冲上云霄，隔着老远就将战场的所在指引得分明。 希亚看着那红光，心渐渐的沉了下去。无论她怎样在心里呼唤伯瓦尔，都听不到对方的回应。 那样的瘟疫后，又接着龙族的火焰，怎么可能还能幸免呢？ 可是她必须去那里。她不愿意相信伯瓦尔会这样简单的死掉。 不，是她不希望！ 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理解了一些埃佛勒斯的疯狂，如果伯瓦尔死去的话，不管花什么样的代价，她都想要将他复活过来。 然而，她不是埃佛勒斯。 这个想法也不过是一瞬间。 如果是伯瓦尔的话，转生成亡灵，对他一定是一种亵渎吧，就像玛尔兰那样。 所以，她只希望伯瓦尔平安，而不敢再想其他。虽然她自己也知道这希望是多么的渺茫。 希亚疾走了一段距离，被北裂境的冷风吹得稍微冷静了一些。 看着似乎远在天边的浓烟，她咬了下嘴唇——她必须要尽快去战场，越快越好。以人类的形态过去的话，必然会浪费大量的时间。而龙族的封印已经被解开了，她应该可以变成龙了。 希亚没有更多的犹豫，她深呼吸，身上浓紫近墨的魔法光泽开始升腾起伏。 “不可以！” 一只手按住了她。 也不知道奥卓克希昂是怎么做的，她身上的魔法波动被压了下去。 “你现在这样做，还是会引发很大异动的。”奥卓克希昂迎着她冰冷的眼神，淡定道：“而且，你的龙形和别人不一样，被发现的话，后续会很麻烦。虽然我知道你不怕麻烦，但是多少会影响我们的效率。要去战场的话，我带你过去。” 希亚听完了他的话，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虽然沉默，但好歹还是听进去了。这个认知让奥卓克希昂松了口气。 他退后一步，低念了几句咒语。一道紫色的蠹痕在他的面前展开，很快扩张成了一人大小。 他一握爱丽克希亚的手，两人的身上肉眼可见的附上了一层紫色魔法。“跟好我，别松手。” 蠹痕里是一片绚丽有如星河般的紫色，深深浅浅令人目眩。希亚没有太过在意身边的风景，只抓紧奥卓克希昂的手，跟着他疾步前行。大约过了几十分钟，蠹痕的另一端传来了光亮，随之而来的，还有硝烟和说不出怪异的味道。 “到了。” 不用奥卓克希昂说，她也知道，到战场了。 此刻，蠹痕的开口已经在冰冠城塞之下，城堡冰冷的大门紧闭，离他们不过百米。 希亚四下张望，只见满目疮痍，到处是尸体和被破坏的攻城器械。 “伯瓦尔！”她张口喊道，“伯瓦尔！！” 风声卷过，一片死寂，好像天地间只剩下她一个人。 爱丽克希亚的眼泪夺眶而出。 绝望与悲伤让她陷入了深刻的自责中，以至于她都没有意识到奥卓克希昂已经放开了自己的双手。 “死心啦，凡人怎么可能在龙族的烈焰下存活。何况埃佛勒斯的毒药也不是假的。” 身后传来奥卓克希昂不负责任的调侃。 希亚不想和他吵架，但还是在听见这些话的时候感到了十分烦躁。她离奥卓克希昂走开了几步，翻看起地上的尸体。 她心里忐忑，害怕自己找到的是伯瓦尔的尸体，然而，似乎并不是。觉得伯瓦尔生还的希望一点点的增加，希亚一点都没有在意时间的流逝。直到奥卓克希昂的声音叫她。 “希亚，你来看这里！” 希亚有片刻的忪愣，她甚至不希望真的是奥卓克希昂找到了伯瓦尔，但她看了眼奥卓克希昂，发现他的脚边并没有尸体，这才松了口气，急忙跑了过去。 其实隔着很远，希亚刚刚就看到了，奥卓克希昂的脚下是一个奇怪的痕迹。 那痕迹显然是被火烧过的，似乎有一个人形状的大小，但是那些灼痕旁边又有些微弱的水渍。希亚伸手摸了摸，那个温度似乎是冰霜被火焰融化后留下来的水痕。 希亚在战场的其他地方并没有看到这样的痕迹。即使是北裂境的冻土，也无法承受龙族烈焰的炙烤。原先地面上的夹杂的冰霜的痕迹都已经不见了，龟裂出大片大片的裂痕。 为什么这里还有冰霜的痕迹。 是什么样的冰霜居然能在龙族的烈焰下还能保留下存在的痕迹。 但是，更重要的是…… 希亚看见了一块熟悉的盾牌——即使那盾牌表面已经焦黑的不成模样，希亚也能根据那个轮廓分辨出，那是联盟大公爵之盾。 “伯瓦尔的盾牌……那这里……”希亚放眼四周仔细地看了下，让她心下稍安的是，这附近居然奇怪地没有任何尸体。 饶是如此，希亚还是不放心，以那块盾牌为中心，往四周搜索了好一阵子，但依然一无所获。 “没有尸体，大概是没死吧。”奥卓克希昂看不惯她那患得患失的焦虑模样，开口道：“埃佛勒斯既然答应你不杀他，那自然不会蠢到亲自动手。” 奥卓克希昂的话并没有让希亚感到安慰。 埃佛勒斯如果想自己不动手的除掉伯瓦尔，他一定也有更多的法子。希亚不敢寄希望于埃佛勒斯的仁慈。 她拿起了那面盾牌，使劲地擦拭上面的黑痕，一颗颗眼泪掉在了盾牌上，激起一点点的水花。 为什么…… 如果不是埃佛勒斯，如果不是自己，伯瓦尔不该遭遇到这样的事情的。 希亚这样想着，感到自己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自责不已。 旁边的奥卓克希昂许是看见她哭感到有些心烦，打岔道：“这盾牌质量倒是不错啊，在龙族的烈焰下还没有融化掉。以人类的工艺来说，着实难得了。” 那是自然的，伯瓦尔是主修防御的骑士，盾牌自然是他在战场上最重要的装备。希亚只要想着，却突然心念一动。 她将盾牌翻了过来，在手臂垫衬下摸到了一封信。 信封上附着低阶的保护魔法，但即使只是低阶的，也足以保护这封信在盾牌没有彻底被毁坏前完好无损。 信封上盖着伯瓦尔的蜡印，上面写着——致暴风城之主瓦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