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七章 长街,援至 新
一街之隔,或者说不是一街之隔,稻草堆隔断的不过是短短的五米长的距离,但这距离,在时间与杀戮的压迫下,似乎变得十分的缓慢。 隔断的是视野,隔不断地是那些喊杀声,兵器的碰撞声,以及痛叫声。每一种声音,回荡着,传递出让人恐慌的现实。 这,不是一场梦。 长街的石板上,流淌的血液,以及将石板染得鲜红。那些因为失血过多变得苍白的尸体,底下是一滩还未干涸的血液。 它本应该在时间的作用下逐渐的凝固,干涸,可在街道上不断倒下的人当中,新鲜滚烫的血液再度洒落。于是汇聚,血液又重新恢复了流动,并且在数量凝聚的作用下,从高处往低处不断地流淌。 一个个血洼,或大或小,出现在街道上。那鲜艳的色彩,倒映在街道上躲藏,或者奋战的人身上,眼睛中,出现的亦是同样的色彩。 原本街道上斑斓的颜色,在这一刻,只剩下了一种,鲜血的血红色。 吕布挥剑,剑刃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将一名玩家的头颅砍了下来。一腔热血冲天而起,在极高处的时候,又下落,纷纷扬扬,变成红色的气雾。 从一名玩家手中夺下来的长剑,剑刃已经由于多次的劈砍,挥斩,与坚硬骨骼的碰撞出现了小的缺口。 这一次过后,又有新的缺口出现,伴随有的还有连接几处缺口的裂纹。很明显,长剑已经不堪重负了,随时可能在下一次崩毁。 可能是在与敌人武器的碰撞中,可能是在砍下敌人头颅的时候。 吕布另一手持着的方天画戟抡出一个半月,将朝他冲来的大群玩家逼退。不管玩家们愿意不愿意,都必须要退后,不退后的那些人,要不就是死了,要不就是残了,都不用退了。 几名用兵器挡住吕布方天画戟的玩家嘴中满是鲜血,虎口更是崩出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他们的眼中都还充斥满了不敢置信,要不是亲身经历,他们是绝对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有人的力量可以如此的强悍,霸道的碾压几十个玩家! 是的,要不是每一波朝吕布正面发起的冲击都是几十个玩家一起上,他们绝对已经死了。就这还是有其他玩家一起分担的结果,可还是每一次,有一些倒霉的玩家要受伤,或者由于手中拿着的劣质兵器碎裂而惨死! 吕布没有离开的打算,身后没有并州骑兵的跟随,他一个人也不可能起到什么作用。所以他在等,等身后的骑兵们,被稻草堆挡住的骑兵们搬开障碍,冲过来。 吕布是知道的,知道张辽一定会像以往一样跟在他的身后,随他展开冲锋!这信任是在以往无数次的战斗中积累成的,况且,凭这些敌人? 凭这些敌人可以让他们彻底停下脚步来? 可笑! 在等待的过程中,他却不停,座下的赤兔马辗转腾挪,没有一刻停下脚步来。在如此街道上,要是停下来,每过一分钟面临的敌人会更多,被包围住四方便都是敌人。 骑马转移则不同,靠着不断变换方位,每一次便只需要面对正面的敌人,还有那些其他角落冷不丁出现的偷袭者。 左手抢来的长剑正是为那些偷袭者准备的,至于方天画戟,则是清开道路。 赤兔马打着响鼻,湿热的气息喷吐出来。此刻的赤兔马马身上有着如同鲜血一样的液体,但这可不是汗血马流出的如同鲜血一样的汗水,这是真正的血液! 那些喷溅起来的热血,洒落一地的时候,赤兔马沾染了上了不少,由此身上的毛色变得越发的赤红。包括在驮负着吕布的时候,也有几名特别倒霉的玩家,被赤兔马的马蹄踹中胸膛而亡! “来啊!”吕布发出如同雷鸣般的爆喝声,眼中的桀骜轻蔑姿意流露出来。 左手的长剑随意的一拧,将一枝射来的冷箭击落。再一甩,远处的一名玩家胸口没入一柄长剑,无奈的倒了下去。 众多的玩家们,此刻虽然有着数量上的优势,可在心中,却没有一丁点得意与自信,反倒是存在有大量的恐惧与怀疑。 他们已经开始怀疑,蚂蚁究竟能不能堆死大象!要知道,蚂蚁数量虽然多,可只要大象一跺脚,不知道多少的蚂蚁都要死去。 此刻,吕布给他们的感觉就是大象,他们则是那渺小脆弱的蚂蚁。 “向前三十步,射箭!” 玩家们迟疑,怀疑的时候,身后的街道,密密麻麻的脚步声突然出现。伴随着的是中气十足的喊声,再一顿,众多呼啸,如同蜂鸣一般让人心寒的声音突然响彻。 “咻咻咻。” 后排弓箭手射出的羽箭,飞跃在天空中,又径直的下落。 虽然羽箭的落点被挡路的稻草堆给遮掩住了,可在片刻后,突然响起的哀嚎声中,说明这些弓箭手们羽箭究竟带来了怎么样的伤害。 “刀盾手向前三步,平推向前,清理街道上的敌人!”同样的发令声再次出现。 “踏,踏,踏。” 连续整齐的三声踏步声响起,一名名的刀盾手左手持盾在前,右手长刀藏与盾后,朝着震惊到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玩家们逼近。 带队而来的徐荣终于到达这里,他事先做过不少的功课,所以洛阳城的复杂的街道并未成为他的阻碍,他准确的来到了吕布正战斗着的位置。这也是事先李儒给吕布定好的入城位置,只要没有变化,也只能是在这里。 他的目光越过进攻的己方士兵,看到了挡在道路中间的那些稻草与手推车,已然明白吕布率领的并州骑兵在这里受到了怎么样的阻碍。 “剑手穿插至尽头稻草堆处停下,不要多作纠缠,六什清理周围敌人,四什搬来挡路障碍!”徐荣果断发布命令。 而在这之后,他又举起手来,再次命令弓箭手们射箭。 “放!” 他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完全不在乎弓箭手会不会误伤另一头吕布手下的骑兵。 他不在乎,却也在乎。因为三十步之后的距离,是要比挡路的稻草堆还要多出一段距离的。这断距离,是他为那些也在搬开障碍的吕布的骑兵留下来的,避免对己方更大的杀伤。 至于这之后,又会有多少己方骑兵被羽箭所伤,那便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