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八千阶上道无悔，社稷江山一身扛！（下）
咚！ 咚咚！ 咚咚……咚！咚咚！！ 沉闷的响声让天地都变得压抑，迸溅的血肉沁染着洁白的阶面，咬紧着牙关，陶道明感觉眼前的天地已然漆黑，看不见一丝光亮。 但身体的本能，意志的坚持，让他仍旧不断的攀登着登天道，一阶又一阶。 时间的推移下，天空已经黑暗了下来，白昼结束，世界进入黑夜。 一阵急促的狂风的卷来，伴随着滂沱大雨降落，冲击着昂首登天的人，清澈的雨水冲散了洁白石阶上模糊的血肉，却冲不散留下血肉之人的意志、信念。 “才三千阶而已，你已经到达了极限，放弃吧。”宪先神在下方劝说道，到了此时此刻，他也为陶道明的意志感到动容。 “还没…有到…到达终…点，我岂…岂能…放弃……”嘶哑的声音从上方传下，风云呼啸之中，陶道明瘫倒在台阶之上，吃力的爬起，继续前行着。 咚！咚！！ 磕碰的声音依旧不绝，声声隆动天地，震撼在人心灵的最深处。 不知何时，夏唯馨悄然转过身去，泣不成声。 孔太极与玉华君站在台阶之下，望着刚刚过去的风雨，没有看见彩虹。 天终于亮了，当曙光再现的时候，陶道明奄奄一息的到达了第四千阶。 他的头骨之上，赫然出现了裂缝。 疼痛、黑暗、无力，充斥着他的身心，那是死亡的感觉，正在摧残他的意志。 “我岂能在此倒下？”沙哑的哽咽着，他望着上方的台阶，艰难的磕碰着，依旧是那种沉闷的响声。 这时候，宪先神也沉默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意志与信念，支持着他走到这个地步？ 不是对生的恳求，不是想活的更好，只是想看到一个真正的美好世界，为了这个理想，无论做再多，放弃再多，陶道明亦心甘情愿。 这是他的道，他的信仰，他的命。 第五千四百七十三阶！ 陶道明瘫倒在地，难以动弹丝毫，当玉华君准备上去扶他下来的时候，却看见他的一根手指动了，用鲜血写下三个字。 我可以！ 玉华君停下了脚步。 片刻之后，陶道明重新爬起，向着上方而去。 两天两夜之后，他到了六千五百八十三阶，此时此刻的他，已经看不出是个人了，仿佛是一滩烂泥，连稍微动一下都会剧痛无比，不，他已经不会剧痛了。 完全陷入黑暗，看不到一丝光芒的他，感知早已麻木。 但纵然身在地狱，他依旧仰望光明。 如同蛇虫一般，蠕动着身子，继续前行着，他的速度非常慢，但却没有一刻停留。 望着那颤抖的身影，下方的人一个个如同雕像，除了沉默，他们还应该做什么呢？ 五天五夜之后，生命力早已降至最低谷的陶道明，终于达到了七千九百多阶。 “还剩…两…千…阶，我…可以做…做到的……”已经发不出声音，他在心底嘶吼着，睁开的眼睛充满着坚定。 我们的前方永远是希望。 他这一刻的信念，让天地为之动容，更是引动了登天道尽头某种神秘力量。 当他的指尖触摸到登天道第八千阶的时候，这石阶的尽头乍然涌出一股绚烂的光芒，璀璨而厚重，充斥煌煌如日的压迫。 宪先神神情一动，讶然道：“这是先圣之鸣，陶道明居然引动了这种力量？” 话音未落，却见登天道最终之地，飞出一张古朴的图卷，凝聚厚重色彩，包裹住了陶道明。 “这就是社稷神图？”玉华君皱眉道。 孔太极点了点头：“神物有灵，社稷神图秉持先圣大愿，只为济世救人，平定天下而出，是陶道明的信念被它感知，得到认可了。” 夏唯馨松了口气，欣喜道：“这样的话事情就解决了。” “哼，社稷神图乃是我门至宝，纵然他得到认可，也代表就属于他！”宪先神冷哼道，目光中带着冰冷。 就在这时，登天道最上方闪过一道模糊的光影，隐隐约约乃是一道充满威严的人影，他走了出来，开口道：“地，既然社稷神图认可了他，那就先让他带着神图离开吧，至于神图归属问题，待周帝之乱平定之后再议。” 宪先神躬身道：“可是社稷神图毕竟乃是我门至宝，怎么可以……” 人影屹立在登天道最上方，气态巍峨，道：“够了，此事本座已经决定，你不需多言。我儒门以济世为宗旨，凡事以人为本，方可达至‘至仁’之境，与百姓的性命比起来，任何宝物都是微不足道的。” 宪先神犹豫片刻，点头道：“天首所言甚是，是我的修行还不够。” 上方的身影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转头看向被社稷神图包裹着的陶道明，道：“他也算因祸得福了，有社稷神图多年来积累的灵韵为他修复伤体，此番之后他之修为定可突飞猛进，达至当世绝顶。” …… 望着前方荒废的庙宇，牧均不禁皱眉。 原本高大的建筑，在长久岁月的冲洗之下，已然是一片破败景象，庙宇之外全是杂草灌木，墙壁也褪了颜色，屋顶上露出两个大洞，毫无人迹景象。 “这里就是季皇庙么，怎么会如此荒凉？” 公孙旭张望了一下，点头道：“没错，就是这里了。” “当初的季皇庙的的确确是非常昌盛的，但自从大周建立后，尊季皇为始祖，把季皇的排位迁到太庙之后，此地就荒废了。” 公孙旭解释着，另外补充道：“从周帝可以拿出季皇遗留的十二神天人来看，大周皇族恐怕还真是与季皇有关，我以前还以为只是借个名头呢，毕竟历朝历代都喜欢说自己是季皇后人，以表面身份的正统。” 沈庭虚道：“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问题，重要的是，季皇庙都这个样子了，季皇双剑还会在这里吗？” 牧均闭了闭眼，道：“在均感知之中，此地流存着两股磅礴的剑意，十分厚重，带着岁月气息，应该是季皇双剑没错。” “既然如此，那就赶紧找出来！”公孙旭叫道，同时望向牧均二人，“我们三人之中就我一个用剑的吧，待会我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