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道格拉斯的算计（中）
一辆加长的豪华劳斯劳斯行驶在从伦敦往伯明翰的M40公路上，显得有点扎眼。 从伦敦到伍尔弗汉普顿，其实也只有200公里的距离，正常行驶也就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高德宝听了道格拉斯的解释，他倒没什么，在不在伦敦踢球他不在乎，他在乎只是踢上球，不是混青年队就好。 但林夕灵就觉得道格拉斯的安排有点奇怪了。 一路上她不断的观察道格拉斯，以一个女人的直觉来讲，她觉得红头发英国佬一定心里有鬼。 她试探道，“斯通斯先生，你这次介绍我们高先生去西米德兰兹，是去哪一家俱乐部试训？你跟这些俱乐部的关系很熟？” 道格拉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那是当然，不仅很熟，我还曾经在当地的两支球队踢过球呢。” “啊？！” 这句话吸引了高德宝的注意，他重新打量了一下红头佬，他个头和李德华差不多，也就一米七五左右的样子，还不如林夕灵穿上高跟鞋个子高。 更关键的，是道格拉斯那个小肚子，让高德宝如何都想象不出他穿上球衣的样子。 他学着电影里黄波的一口青-岛腔笑问，“我说道哥，你快拜吹了，就你，还踢球？踢的野球吧？” 道格拉斯不懂中文，疑惑地看向了林夕灵，林夕灵也不好把高德宝话翻译出来，只好解释道，“高先生表示不太相信您也曾经是一位职业球员。” 道格拉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过一种奇妙的神采忽然出现他的眼睛里，“我干嘛要骗你们呢？我真的曾经踢过职业联赛，不过那是很久之前了。” 高德宝看他神色，觉得道格拉斯不像是吹牛，这才认真道，“你说的是真的啊？那你以前都在哪个俱乐部踢过，我怎么对你没有印象呢？” 道格拉斯很想说我踢球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屁孩呢，不过高德宝如今是他的大救星，他和和气气解释道，“我本身就是伍尔弗汉普顿人，从小就是狼队的球迷，十岁的时候加入狼队青训体系，一直在狼队踢了十八年。 不过我一直没在狼队踢上主力，所以在我二十八岁那年，自由转会去了伯明翰队，但……” 他似乎说到了一些不愿提起的事情，脸上闪过一丝忧伤，接着勉强地笑了笑，“转会之后就踢了一年，然后就退役了。 这两支队伍的国际知名度不算高，我又没踢上主力，高先生不认识我，很正常。” “哦……” 高德宝一想也是，他看球，也是比较关心那些强队和球星们，小俱乐部的名字他倒听说过，但球员就不太熟了。 而道格拉斯的说法，在他看来也证明了一点，那就是道格拉斯对西米德兰兹的球队确实很熟，想来认识的人也不少，帮他联系个球队试训应该问题不大。 林夕灵却从道格拉斯的故事里听出来点什么，继续试探道，“真没想到啊，斯通斯先生竟然也曾经是职业球员。 不过我有点奇怪，斯通斯先生29岁就退役，是不是也太早了点吧？” 道格拉斯心道这个女人还真是不好对付，但现在还不是对这些中国人道出真相的时候，便敷衍道，“是啊，不过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我本就踢不上主力，加上训练的时候又受了点伤，治疗了半年才好。 伤好了之后，队伍里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而且长时间的伤病影响了我的竞技状态，我很难恢复受伤前的竞技水平，没有球队愿意要我，我只好选择了退役。 不过退役之后，转做了经纪人，也算是没有离开我喜欢的足球，我家安在了伯明翰城内，现在生活同样过的很快乐，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惜的。” “是啊是啊，快乐就好。”林夕灵随口应付着，可心里还是觉得对道格拉斯有点不放心，虽然看他样子倒不像是个骗钱的骗子，但从他的眼神里，总是觉得他心里还是有鬼的，至于他有什么算计，就无从得知了。 道格拉斯顺势望向了窗外，不再说话。可他的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 他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回忆他在绿茵场上驰骋的岁月，是什么时候了，尽管嘴上逞强说现在的生活过的不错，但他内心里知道，他当年踢球的那段日子，才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29岁，还是一名足球运动员的黄金时期，技术和经验都到了完美结合的时候，是他应该在足球场上出成绩的好时候。 但发生了那件事之后，他就再也没法鼓起勇气，重新站上绿茵场了。 受伤，只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他没有受伤，但是他导致了另一个球员受伤，而且那一次鲁莽的犯规，害的一个他曾经最好的朋友，从此离开了绿茵场，而那一年，他的朋友比他年龄还小一些，只有27岁。 这是他不愿想起的一段记忆，有时候，他宁愿受伤的人是他自己，而不是他最好的朋友，可现在去后悔，又有什么用呢？一切都已经无法改变了。 林夕灵也在思考，照道格拉斯的意思，他在伯明翰和狼队效力过，那么他给高德宝联系的试训队伍，应该是这两支了。 她想起之前来英国之前做的准备，西米德兰兹地区的四支强队，阿斯顿维拉和西布朗维奇如今在英超，但伯明翰和狼队却都在英冠，而且狼队还是今年刚刚降级的。 林夕灵还是打断了道格拉斯的思绪，略带着些质疑的口吻问道，“斯通斯先生不会是要把高先生介绍给伯明翰或者狼队吧？ 据我所知，这两支队伍今年可是在英冠级别，这不符合我们高先生最基本的要求啊。” 这句话又成功吸引了高德宝的注意，他一脸恚怒地看着道格拉斯，“道哥，你可不能这么坑我啊，昨天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道格拉斯深吸一口气，“高先生，林小姐，请你们听我慢慢解释。昨天我回去之后，联系了很多朋友，便是想群策群力，让我的经纪人同行们可以帮高先生想出一个可以拿到劳工证的办法。 高先生你也知道，只有能拿到劳工证，你才能在英格兰踢球，否则，根本没有选择球队是英超还是其他级别的权力。 但我们研究了很久，把英足总关于劳工证的二十多条规定挨个查了一遍，还是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方法。所以……” 林夕灵打断了他，“斯通斯先生，昨天我也上英足总的官网查过了，不是还有特权豁免条款吗？你们有没有从这方面做文章？” 道格拉斯面色苦涩，“林小姐，特权豁免条款里，只有特殊的宗教人士、处于人道主义危机情况下的特殊人士和对英国有重大贡献的人士才能获得豁免权。 这些特例放在高先生身上，哪一条好像也不合适吧？而且这些特殊规定的豁免权条款，其实只是为了显示英国民主的一种法理上的要求罢了，现实情况里，反正我是没听说过有谁靠这些豁免权条款拿到过劳工证的。” 高德宝一听吓一跳，还给整出宗教来了，他想拿个劳工证就那么复杂吗？ “道哥，你说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还用你干什么？你得给我想个办法啊！” 道格拉斯耐心解释，“你们听我慢慢说，劳工证的规则是规则，但执行起来，严不严格也是分对象的。 也许你们还不太了解英超联赛的制度，英超联赛并不是英足总举办并管理的，而是英超委员会管理的，我们简称其为英超公司，而英足总，只是作为职能机构监督联赛的举办而已。 九一年的时候，几只英甲队伍的投资人联合脱离原来的英甲联赛，自组英超联赛，为的是能更好的把联赛商业化，吸引更多的资金来发展联赛。 但原有的英甲联赛，和其他各级别的职业或者半职业联赛，还是属于英足总管理，同时，劳工部负责劳工证的签发，但劳工证的评估却又是由英足总说了算。 情况有点复杂，但涉及到现实情况，劳工证规则执行起来，就会出现同样的制度，不同的执行力度这种情况了。 比如说，英超这个级别的球队，英足总和英超公司为了保证联赛的质量和吸引力，劳工证的申请上，就相对严格一些，一名非欧盟球员，如果不满足劳工证规则的规定，是很难拿到劳工证的。 而到了下一级的英冠联赛，英足总为了扶持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次级联赛，反而会为了吸引更多的足球精英，在执行劳工证制度的时候，会适当的放宽某些规定。 我印象里中国曾经有个叫孙济海的球员，当年来英国的时候，如果严格按照劳工证的规则办事，他的情况离拿到劳工证还差一些的，你们也知道，中国的国际足联排名不太够。 但他当时加盟的是还在英冠的曼城，所以轻松申请到了劳工证，而第二年曼城顺利升入英超，因为孙济海前一赛季的出场次数和比赛表现都非常不错，所以第二年也就顺理成章得到了英超的劳工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