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七 解惑，真相
“我来找你了，星夜。”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哗啦！ 凌星夜猛地站起身来，身后的椅子被弹飞出去，撞到墙壁上。 “不知火……瞳？”口中下意识地呢喃着，跳过了思考阶段，如同本能一般，凌星夜说出了门外之人的名字。 下一刻，仿佛有某道枷锁被打破，“不知火瞳”这个名字如同一把钥匙，打开脑海深处被封印许久的记忆。 …… 一切，都想起来了。 记忆的洪流轰然而至，狂潮般吞没了凌星夜的意识。 只感觉头脑一阵眩晕，身体摇摇晃晃差点倒下，还是风斩冰华见势不妙，及时上前搀扶一把。 “不知火瞳！”一手捂着头，凌星夜顾不上向风斩冰华道谢，当即转身冲向大门。 拉开大门，屋外阳光灿烂，只见一位少女站在门前，身穿长点上机学园的制服，头上戴着一顶遮阳帽，满脸笑容地看过来。 “真慢，”不知火瞳抱怨道，“是不是里面还藏着其他人？” 说着，她还踮起脚尖，望屋内看去。 然后就看到了正好从餐厅门探出半个身子的风斩冰华。 不知火瞳顿时有些傻眼：“还真有啊……” 本来只是开个玩笑，想调节一下气氛，却没想到真的被自己猜中了。 “咦？风斩同学怎么会在这里？”不知火瞳认出对方，更加惊讶——自己进入的是凌星夜的精神世界吧？为什么风斩冰华也在这里？ 凌星夜没有回答，而是一把将少女拥入怀中。 不知火瞳的出现如同一把钥匙，让他看破了这个“梦境”。 这些日子里生活居住的所谓“傀儡市”，就是凌星夜的“壶中界”——那座傀儡都市的投射。 “不变的日常”，脱胎自偃师.宝亮的“方寸山”领域——“人生如戏”，是一个以整座城市为背景的庞大舞台。 凌星夜苦笑，难怪说是“不变的日常”，相同的一天连续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自己竟然毫无察觉。反倒是风斩冰华，或许从一开始就发现不对劲了吧？ 城市里没有第二个人，除凌星夜本人之外，全部都是傀儡。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它们本就是是当时被镇压在“傀儡剧场”当中的自动傀儡的形象投射。 这一切，都只是一个荒诞不经的梦。清醒过来之后就会发现各种古怪和违和的地方，但身在梦中之时，却完全不觉得异常。 “真是可怕。”凌星夜顿时感觉心中后怕。 梦中不断重复同一天的生活，混淆了他的时间感。这让凌星夜十分担心，自己在现实世界里，究竟沉睡了多久？ 想到这里，他放开不知火瞳，双手依旧抓着少女的肩膀，仔细端详着她。 依旧是那熟悉的面容，黑发黑眸，知性且温柔。 跟昏迷前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比，没有什么变化。 凌星夜稍微松了口气——这里是精神世界，人们在这里的形象很难作假，几乎就是其对自我的真实认知。不知火瞳的容貌几乎没有变化，所以过去的时间应该不长。 “我昏迷了多久？”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凌星夜还是问了一句。 “很久！”不知火瞳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你以为我做了多少努力才找到你的！” 在外面人前一直都冷静从容，有条不紊地做着每一件事的少女，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泪水不住地从眼中滑落。 凌星夜顿时一阵手足无措——在他的记忆中，也很少看到不知火瞳哭泣的模样。 但最终，他再次将少女紧紧抱住。 “……瞳，我不会道歉。但我承诺，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不知火瞳没有回应，只感觉她在不停地点头。 此时，她对凌星夜自始至终不曾改变的感情，以及凌星夜对她的爱恋的回应，成为另一把钥匙——打开不知火瞳的记忆封印…… 原来，这一切都是骗局，一场足以乱真的骗局。 为了骗过木原千目，不知火瞳和食蜂操祈两人联手，封印、篡改了不知火瞳的记忆，让她变成“白银.不知火”。 用真实的情报进行包装，制作完美的“人设”；再由食蜂操祈推荐的美容美发工作室，提供特殊染发技术和变色美瞳。 她们将不知火瞳打造成为一名“白银傀儡师”。 只有这个身份，才能让不知火瞳在不与木原千目发生战斗的情况下，接触到凌星夜。 ——这是食蜂操祈提出的作战方案。 虽然还有很多疑问——比如为什么那么肯定木原千目会让白银不知火和凌星夜接触之类的。 但食蜂操祈又激将道：“风险也是很大的，由你我二人共同施加能力，你很有可能迷失自我——你会变成真正的白银.不知火！至于为什么木原千目会让你们见面……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等你回来了再说。” 也就是“记忆构筑”不知火瞳，换做其他人，被这样一番修改记忆的话，恐怕再也没机会恢复过来了。 但不知火瞳却毫不犹豫：“激将法吗？这是你提出的计划，我相信你已经找到了解决方案。” “真是的，尽在这种时候信任人家……”食蜂操祈露出苦笑，“好吧，人家告诉你恢复记忆的钥匙——当然这并没有什么意义，因为你马上就会忘记……” “你与星夜的情感羁绊。”食蜂操祈说，“你我合力，从精神到大脑本体全方面篡改记忆——除非是那虚无缥缈的灵魂，否则理论上这次更改绝无恢复的可能性。所以，只有依靠强烈的情感冲击，基于精神和身体的双重印象，才能作为钥匙。” …… 恢复了原本记忆，不知火瞳也是一阵愕然——竟然真的骗过了自己。 就在不久前，她真的认为自己是白银，凌星夜是她的傀儡；为此还一度陷入愧疚，不敢面对凌星夜。 对此，不知火瞳也只能感叹，不愧是level5“心理掌握”！ 且不论不知火瞳的感慨，随着凌星夜的清醒，这座梦中的“傀儡市”开始崩塌。 凌星夜心中明悟，此次之后，他将彻底掌握自己的“壶中界”，包括“傀儡剧场”以及后续扩张版本“不变的日常”——他将其正式命名为“戏如人生”。 凌星夜也终于明白了当时百变宝亮的想法，为什么将真正的方寸山领域叫做“人生如戏”。 因为在它看来这世间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戏剧。也说不清是看破红尘的洒脱，还是绝望之下的自暴自弃，宝亮最终选择了游戏人间，将一切都视为一场戏剧，就连自己的死亡，也毫不在意。 经过此次这一番波折，凌星夜也有了同样的感触。 而他却做出了截然不同的选择。 “我所在的，我所见的就是真实！哪怕这都是早就已经安排好的戏剧，我也会将其变成由我掌握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