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节 投诚者觐见
天浩派人通知拉赫曼“可以出兵”的时候，上主之国国王对此半信半疑，直到边境方面传来“莱茵森林地区发生大规模火灾”的时候，他才确信年轻的巨人王没有撒谎，连忙下达了出兵令。 阿巴斯公爵之前与天浩签订的条约包括了一系列合作项目。其中最重要的部分，就是“上主之国与龙帝国结为同盟，联合攻击撒克逊、莱茵、金雀花和维京四国，平分世界。” 对于这份合约，阿巴斯公爵充满了信心。因为他去过磐石城，亲眼看到了雄壮威武的巨人军队，看到了令他难以置信的各种先进武器。 他们根本不是传说中的野蛮人。他们的城市井井有条，有着先进与合理程度远超上主之国首都麦维堡的下水道和垃圾处理系统。这两项历来是麦维堡管理者最头疼的问题，阿巴斯公爵做梦都没有想到竟然在北方巨人这里得到了完美解决，以至于磐石城的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美好。干净整洁的马路，整齐美观的行道树，设计合理且具有相当艺术性的建筑，更令人惊叹的是这座城市的街区管理者，他们是世界上最具责任感的官员。 公爵深信天浩对撒克逊人充满了恨意，这仇恨某种程度上甚至超过了教廷。毕竟龙帝国与撒克逊王国接壤，而且在磐石城的时候，阿巴斯公爵通过各种渠道听到、看到了街区官员们对撒克逊人的敌对宣传。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他们把我们的同胞变成了奴隶”。 其实这种事情所有白人国家都在做，上主之国也不例外。只不过撒克逊人比较过分，他们拥有各国当中最多的巨人奴隶。 这是阿巴斯公爵从天浩那里了解到的数据。 年轻的巨人王没理由骗我，何况他已经做在前面————派出大军南下攻击并占领莫伦特郡，龙帝国的海军袭击了莱汶港，至少有五万人从那里登陆，兵锋直指撒克逊首都伦敦。 所有事情都具有时效，如果参战时间太晚，就失去了对战利品的争夺及占有权。 在阿巴斯公爵为首的军方将领催促下，再加上莱茵王国的大火，拉赫曼国王最终下达命令，派出三十万精锐部队，进攻期待已久的勒布城。 这只是参战的首批军队。因为两国长时间没有大规模战事，再加上气球飞行队制造的森林大火在莱茵军队和民众当中引发恐慌，上主之国的进攻没有遭到太大抵抗，轻轻松松占领了一片混乱的勒布城。 马哈茂德子爵一口气砍了十几颗人头。他对自己的成绩很满意，这并非嗜杀，而是针对勒布城守及其麾下贵族的直接处置。平民无论号召力还是影响力都不如贵族，只要杀光领头人，剩下的平民就很难形成大规模反抗集团。 子爵接过副官手中的湿毛巾，仔细擦拭着染血的双手，淡淡地吩咐：“把城里最漂亮的女人挑出来，名额暂定……三千人。记住，这是送给国王陛下的礼物，谁也不准动。” 副官一边答应一边点头。这是规矩，妄动者必死。 “收缴战利品，把最值钱的东西装车运回去。”马哈茂德说的很认真：“另外，挑出一百万最强壮人，包括孩子，把他们全部变成奴隶。” 副官心领神会：“那么剩下的人……” “女人分给士兵，让他们自己处理，无论想怎么做都行。”马哈茂德放下毛巾，走到不远处的一名侍女身前，盯着那张漂亮且正在颤抖的脸蛋看了几秒钟，忽然发出酣畅淋漓的大笑：“这是我们的城市，这座城里所有的一切都属于我们。传我的命令，解除军纪三天，这是我给士兵们的奖励。” …… 原撒克逊王国首都，伦敦。 天浩率领军团主力抵达了这座城市。 他没有耽误时间，在临时赶造的房间里，首先召见了包括暴齿在内的一干前线主官。 “接下来的目标是伊文郡和多赛特郡。我们已经占领了小半个撒克逊，但剩余的撒克逊军队已经无法对我们构成威胁。从莫伦特到莱汶，夹在中间的地区有些已经投降，有些还在负隅顽抗。不过他们的结局已经毫无悬念，没有援兵，解决这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暴齿！”天浩坐在王座上，注视着站在台阶下的陆战军团司令官：“现在城内是什么情况？” 暴齿连忙上前一步：“治维军已经组建，对城内的残余平民清理效果很不错，藏在下水道里的白人已经全部肃清。” 天浩满意地点点头：“按照计划，把贵重金属和战略物资全部运走，把听话的白人挑出来，让他们跟着我们一起打。” 暴齿会意地笑了：“他们很愿意合作，毕竟国王已经死了。” 天浩更关心另一个问题：“你的手下有没有违反第一条军规？” “没有！”暴齿回答的很快：“绝对没有。” 第一条军规内容很简单：严禁与白人女性发生超乎友谊的亲密关系，违者处以极刑。 “那就好。这样吧，陆战军团就地修整，你的任务是押运俘虏前往莱汶港，让其中一部分在那里登船，运往海外领地。”天浩站起来，环视四周吩咐道：“你们先下去，让等在外面的那些白人进来。” 几分钟后，以劳伦特伯爵为首的一群人在龙帝国卫兵监管下，徐徐走进大厅，按照礼节，跪倒在天浩脚下。 天浩没有像之前对待暴齿等军官那样站起来主动相迎。他端坐在王座上，带着主神宙斯睥睨凡人那样的冷傲目光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看着这群身材矮小的白人战战兢兢在自己脚下发抖，看着他们主动或者不情愿在脸上显出谄媚笑容，继而以敏锐的洞察力判断他们这样做是否发自真心。 “欢迎加入龙帝国，这是一个充满宽容和理想的国家，我们愿意接纳任何想要融入帝国，愿意为帝国奉献一切，并为了共同目标努力的人。” 开场白具有很强的蛊惑性。没有对这群投降者的贬低，也没有对他们予以嘲笑、讥讽，以及任何会引起误解的字句。最重要的是，从天浩口中说出的英文很标准，无论句式还是音节，全都符合撒克逊人的习惯。 与文明时代一样，无论撒克逊、维京、金雀花、莱茵、上主之国，还是教廷，他们虽然使用着宫同一种语言，却因为地域和人文理念等多种因素导致口音和语言使用习惯有着很大区别。所有国家都认为自己使用的“这种英文”才是正统，国王和贵族之间也相互攻扞。这其实是军事战争之外的文化战争，谁也不会轻易认输。 天浩拥有来自文明时代的经验，他很清楚初次见面，尤其是自己目前身为皇帝，使用撒克逊人认同的语言，这样做很容易得到对方认同，也能消除很多不必要的心理隔阂。 跪在地上的白人纷纷抬起头，用惊讶和意外的眼睛看着王座上的年轻巨人王。 原王国财政大臣劳伦特同样感到意外。他毕竟是这些人的领头者，于是将右手斜搭在肩左肩上，保持跪姿再次行了一礼，恭敬地说：“感谢陛下您的宽宏大量，为您和帝国效劳，是我的荣幸。” “起来吧！”天浩脸上展现出和颜悦色的笑：“这里没有敌人，只有朋友。” 很简单的一句话，立刻使现场气氛变得活跃起来。之前人们惴惴不安的心理大部分打消，虽有着少许担忧，却只是夹杂在高兴深处的残存部分。他们聚在一起，将劳伦特拱卫在正中，这样一来顿时显出了财政大臣的重要身份，以及在所有投诚者中间的地位。 “龙帝国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我拥有最勇猛的战士，我拥有最先进的武器，我还有着庞大的舰队，以及任何国家都不曾有过的空军。” 说到这里，天浩抬手指了一下天花板，带着说不出的满足朗声笑道：“我的士兵会飞。如果你们有过在军队里任职的经历，应该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气球部队攻击莱茵和金雀花王国的消息已经传开。虽然伦敦城目前仍属于战区，戒严与封禁尚未解除，可作为对己方友军的战斗报道，暴齿当然愿意这类消息越多越好，越传越广。按照他的授意，劳伦特让下面的人制作了很多传单，其中最重要的内容就是关于帝国战况，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森林大火，早已在伦敦城传得沸沸扬扬。 以劳伦特为首的贵族虽然已经投降，可他们骨子里仍然存在着与生俱来的傲慢。他们一直认为北方巨人是蛮族，然而传单上的消息却不由得他们不信。 会飞的巨人？ 巨大的，用兽皮缝制的球？ 扔下去炸开就会引发大火的炸弹？ 白人当中曾经出现过很多科学家，即便是有着来自教廷或明或暗的压制，人们对科学的探索研究从未停过。尤其是那些幻想着能够像鸟儿一样在天空自由翱翔的人，他们给两条胳膊套上自制的翅膀，在黑夜中实验，从高处跳下，进而滑翔……遗憾的是，这类实验危险性极高，无一成功，每一次失败都意味着死亡。 可以想象，当听到北方巨人能飞上天空，并且将这种伟大发明用于战争的时候，这消息对白人贵族造成了何等强烈的思维震撼，他们也由此开始正视这些已经占领自己首都的巨人。 只要是智慧生物，从来只会畏惧比自己强大的存在。 劳伦特上前一步，尊敬且认真地说：“您是一位伟大的君主，您的军队战无不胜。” 这番话，半是奉承，半是真心。 财政大臣亲眼看到了伦敦城的覆灭。 他曾经认为布拉克巴恩侯爵是世界上最勇敢的军人，是所有勇者的模范。就算是北方战役失败，撒克逊为此付出了多达上百万人的惨重代价，但就国家本身看来，这样的损失仍在可承受范围内。正因为如此，劳伦特伯爵虽然表面上不赞成布拉克巴恩侯爵的军管计划，实际上却予以默认，并从各方面给予支持。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北方巨人对王国的渗透工作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开始。 魏默特公爵之子吞没军用物资这件事，只是引发劳伦特伯爵愤怒，进而决定倒向北方巨人的导火索。 布拉克巴恩是个性子直爽的军人，他对潜藏在撒克逊王国表面繁荣之下的黑色暗流所知甚少，或者应该说，他早已看见，但没有及时制止只是因为无法察觉到与其相关的危害。 决定杀死公爵之子以前，劳伦特伯爵是个真正的爱国者。 为了筹备军资，他找过很多人，其中包括艾尔普索商行的老板，伊丽莎白女伯爵。 在这个世界上，从来就不缺聪明人。 忘忧粉卖得很不错，无论贵族圈还是贫民窟，它都是最畅销的货。劳伦特伯爵很早就注意到这种特殊的外来品，但与大多数人一样，劳伦特那时候认为它是一种药物，具有刺激精神效果，其本质与咖啡差不多。 后来，劳伦特看到了很多上瘾者。他开始对忘忧粉产生了疑问，出于各方面考虑，伯爵没有亲自尝试，他派出了一些下属暗中调查。 想要揭穿阴谋就需要证据，这是一个必须秘密进行且需要时间的过程。这些属下办事认真，他们花了很长时间才拿到劳伦特伯爵想要的一切。可惜那时候已经晚了————北方巨人大规模南下，他们占领了莫伦特郡和莱汶港，兵锋直指撒克逊首都伦敦。 当莱汶港被占领的消息传到伦敦那天，劳伦特伯爵也同时收到了下属的报告。那是一份长达三万多字的详细文件，其中列举了多达八十个吸食忘忧粉的案例，全都表明这是一种对大脑有着摧毁性致幻效果的可怕物质。 为了这份报告，劳伦特伯爵派出去的下属遭到了大规模暗杀，只有两个人侥幸生还，其中一个在枪战中失去了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