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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三章老狐狸见老狐狸

    范增带着长安百官声势浩大的杀向长乐宫。

    羽林军大统领王铁山带着长安城守军亲自在前开路,长安百官,左右护卫,守军将士紧随其后。

    一路行来,长安百姓商人不断的加入队伍,队伍欲发的壮大起来。

    而在暗处,山上仙家的山下家族的探子,目光也都落在了这只声势浩大的队伍上。

    他们都想要看看范增对汉王免税一事态度,因为这极有可能将决定他们对陈国太傅与汉王之争的站队。

    税收,一个国家的财政收入,汉王说免就免了,也就是想当于是断了太傅的财路,这事落谁心头都不会舒服。

    百官为何会对太傅马首是瞻,不就是因为太傅能给他们薪俸吗?现在没了税收,百官的内心也是有了一些别样的想法。

    一时间,陈国山上山下的目光都落在了范增的身上,人心浮动不已!

    未央宫中,王惜凤终于露面了,只是脸色看起来是怎么看都怎么不好,看向火灵子的眼神是要多冷有多冷。

    火灵子头颅微仰,看什么看,知不知道老子的大哥是谁?说拍你黑砖就拍你黑砖,下手都不带含糊的。

    知不知道老子大哥的大哥是谁,这地儿的老大。

    你要是再看老子,老子就再拾掇大哥拍你的黑砖,灌不了你辣椒水,还不能让你知道知道麒麟蹄是什么滋味吗?

    火灵子想着想着就走到了三黑的旁边,立即人性化的谄媚一笑。

    小寒正看着戎胥轩集结长乐宫中的戎家军,意气风发的想着什么时候自个儿也能混个大将军当当,到时候驰骋疆场,杀他过几进几出,也给大哥长长脸。也给小白圭看看,我到底有没有当将军的料。

    正当他想入非非的时候,突然一个有着飘逸红毛的大脑袋腆着一张脸蹭了过来。小寒一巴掌将那颗大脑袋抽飞,怒声道:“吓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火灵子又将大脑袋凑了过来,“大哥,你说等会要是跟范增那个龟儿子干起来,骑着圣兽跟他们干一架,威不威风?”

    “威风个屁,你是不是觉得吓不死我,就想要害死我,害死我之后,你好继承我在大哥心中的地位?”

    腰悬木剑的小童这次是真的不能忍了,这火灵子是不是皮硬了,想要造反了。

    知道自个儿在大哥心中的地位非比寻常,就想要把自己害死,好上位。

    越想越气,小寒一木剑如砍瓜切菜一般朝着火灵子的脑袋劈了下去。

    娘的,没看到连老戎都在集结大军了吗?没看到连每次跟自己练剑都把自己打得屁滚尿流的老秦都眉头紧锁吗?自己这点可怜巴巴的修为,骑在圣兽身上威风是威风了,可这不是明摆着告诉范增那个龟儿子,我的身份地位非比寻常吗?骑

    圣兽,那不是在脸上写着来打我来打我吗?

    我又不是小白圭那种骚里骚气的兵马大元帅,白袍白甲,骑雪白独角兽,要多骚包有多骚包,那人家是有十万大军做后盾,我有啥?我有个连辣椒水都不敢灌的二姐,天天只知道欺负我。关键时刻,还要我做它的后盾。

    我也想骚啊!可是实力它不允许啊!

    小寒有些提防的看着火灵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一看这头大耳朵肥的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定没安什么好心。

    火灵子被拍了一巴掌,抽了一木剑之后,也不敢再腆着一张脸凑上去了。而是将目光落向了别处。

    虽说范增也不敢明着反对汉王免税这条政令,可该防备的还是得防备着,羽林军大统领王铁山可是带着长安城守军一同来的。

    戎胥轩将一万戎家军在长乐宫前的大广场上集结了之后,与秦疏雨传音道:“若是范扒皮突然暴起杀人,你拦不拦得住?”

    秦疏雨同样传音道:“你猜。”

    戎胥轩翻了一个白眼,又让老子猜,老子猜个屁猜。要是真打起来,管你拦不拦得住,老子只要把那座铁山干翻就行。

    当初你不是入老子中军大帐,如入无人之境吗?你不是把剑搁老子脖子说‘要么现在死,要么楼兰战场死’吗?你今天要是干不翻范扒皮,老子就扒了你的皮。

    范增带着长安百官、羽林军以及长安守军声势浩荡从未央宫朝着长乐宫走来。

    秦疏雨、戎胥轩、王惜凤三人带着一万戎家军站在长乐宫前静静等候。

    收到消息的长安百姓,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将长乐宫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一场交锋,也与他们息息相关。

    王爷赢,免除一切徭役赋税。

    太傅胜,五税一。

    长安百姓的内心还是希望百姓赢的。

    可当长安百姓的目光落在长乐宫前大军上时,当他们没看到汉王时,不由的小声议论了起来。

    “王爷是不是知道太傅找上门来了,怂了,躲起来了啊!”

    “我觉得有可能,太傅在这长安城毕竟呆得有些年头了,长安城上上下下都唯太傅马首是瞻,这太傅要是真要找王爷麻烦的话,怕是王爷走不出这长安城。”

    “娘的!王爷一定要干翻这范扒皮,虽然这免税令才下了一天,可谁不遵王爷之令,这说明王爷此举得民心。”

    “王爷一定不是怂了,王爷要是会怂这范扒皮,我回去这就把酒戒了。”

    “你不是不喝酒吗?你是不是不相信王爷?”

    ……

    ……

    范增带着大军缓缓走到长乐宫门口,看着以秦疏雨为首一万戎家军停了下来。

    那些原本躲在暗处以为太傅一来就要与王爷兵戈相向的人,看到太

    傅停了下来,不由的有些失望。

    若是太傅真就真刀真枪的与王爷干上一架,那事态也许就已经很明了了。可现在并没有动手,那让人又有些难以揣测太傅的用意起来,只能躲在暗处,静观其变。

    长乐宫前虽然人山人海的,可是却安静的有些可怕。

    范增并没有看那一万在极北大草原,白龙堆沙漠杀得马贼沙匪胆寒的戎家军。

    杀杀毫无军纪本事的马贼沙匪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就去沙场上与杨国的军队亮亮剑。

    范增面无表情的说道:“怎么?这就是王爷的为客之道?”

    范增说的是为客之道,而不是待客之道,二者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可范增却是将主客之分,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句话既是在说秦疏雨集结大军迎接他,不是王爷的为客之道。也是在说王爷一来就变更了陈国的税收政策,不是为客之道。

    这汉王来陈国是做客的,做客就要有点做客的样子。哪有才刚来到主人家,就擅改主人家的结构布局的。

    长安百姓内心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太傅这是打算发难王爷吗?

    秦疏雨往前跨了一步,看着范增淡淡的说道:“为客之道?敢问范太傅,何为客?何为主?难不成是太傅将自己当做这陈国的主子了不成。”

    范增笑了笑,这陈国我走到哪?哪儿的人不把我当主子。不过他并没有回答范增这个问题。

    他可以把陈国山上山下当做是仆人,陈国山上山下也可以将他当做是主人,只不过这是一件心照不宣的事。

    大家知道就好,若是说出来,这不就是打陈国山上山下人的脸吗?

    本以为自己说话就是棉里藏针的了,没想到这王爷的一个“仆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范增笑了笑,跳过了这个话题,在这个话题上太过深究,打的是陈国人的脸,弱的是他的势。亏的总是他。

    范增指着秦疏雨身后那一万戎家军道:“秦大人,这是何意?难不成是想要兵变不成?如若要兵变,这点人貌似不太够啊!要不要把城外那九万人都叫进来。我长安城的大门永远为张将军的军队打开。”

    冷嘲热讽,泼脏水。什么叫兵变?这汉王在自家的国境内调自家的兵,谴自家的将,怎么就叫兵变了?

    还有什么叫你的长安城?什么叫你长安城的大门。你大爷的,能说你到是多说点啊!

    秦疏雨内心暗骂了一句,揣着明白装糊涂道:“瞧太傅你这话说的,这些可都是王爷的亲兵啊!负责保卫王爷的安危,我这不是怕他们疏于操练,今儿个带他们出宫来操练操练,毕竟王爷的安危,这可是我大周皇朝一等一的大事啊!太傅你觉得呢!”

    秦疏雨这话是在与范增

    言明冬落的大周九君汉王之位,你身为大周皇朝的太傅还是安分一点好。

    大周九君,地位相当。

    见汉王,如见周天子。

    想要找汉王麻烦,那就是在周天子的麻烦。

    你可想好了。

    范增连连点头道:“嗯!对,是得好好操练操练,王爷的安危可是我大周皇朝一等一的大事,若是在我陈国出了事,我也不好与陛下交待。秦大人你看,这单练有什么意思啊!为护卫王爷的安危,正好我也正带着羽林军在操练呢!要不让他们练练?”

    秦疏雨暗骂了一句老狐狸,还真会顺竿往上爬啊!张口闭口就是你陈国我陈国,操练你大爷操练。要干一架就直说,老子早就看不惯戎胥轩那个龟儿子了,你要是能干死他,老子就帮他报个仇。

    秦疏雨面带笑意的说道:“太傅的好意心领了,守护王爷的安危那可是我们的职责所在,份内之事,怎敢劳烦太傅,周天子让太傅来‘护卫’陈国,太傅可是要保重身体,莫要太过劳累啊!不然这可是大周皇朝的损失啊!”

    秦疏雨将护卫陈国这几个字咬的很重,任谁都听得明白,这是在提醒太傅你只是周天子派来护卫陈国的,而不是让你来当陈国国主的。

    分割谁不会啊!圈定谁不会啊!

    你是太傅,我虽然没当过太傅,可要是我想,三公九卿我随便当。我不也觉得庙堂没什么好的吗?还是江湖的酒好喝。

    老狐狸见老狐狸,一通明里暗里的交锋下来,能听懂的人不多,嘴仗也是仗,听得懂的人觉得交锋激烈,听不懂的人就是两眼一抹黑,这两老王八蛋再干什么啊!

    要么就干干脆脆的打一架,要么就死不要脸的骂一场。合着太傅带兵穿越大半个长安城是来拉家常的不成?

    要不要给你们备上两壶好酒,再来两碟花生米啊!

    范增由衷的感叹道:“出江湖,进庙堂,再入江湖,既有江湖人的圆滑世故,又有庙堂人的阴谋算计,秦大人果然名不虚传啊!”

    范增既然决定了对冬落动手,那冬落身边的人,他自然也是派人了解过的。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北莽军神戎胥轩,贾家管家王惜凤,兵部侍郎之子张白圭,楼兰王子雪念慈他们几人更是他重点关注的对象,他们几人的资料他更是翻看了不知道多少遍。

    除了名声不显,毫无战绩的楼兰王子雪念慈之外,其余四人拉到那一个王朝去,都是中流砥柱的存在。

    这汉王还真是好运气啊!

    秦疏雨对范增能知道他的过往一点也不意外,知道了才正常,不知道那就好了,与一个连自己的对手都不了解的铁憨憨对阵,那是再轻松不过了。

    秦疏雨道:“太傅不会是专程来

    夸我的吧!你看看太傅这护卫陈国还真是尽心尽责啊!连夸我你都要亲自来。”

    “噗!”

    这句话很多人都听懂了,夸你不亲自来,难不成找两人帮忙把话捎过来吗?

    戎胥轩嘴角抽了抽。

    躲在大军后的二黑悄悄的朝秦疏雨竖了一个大拇指。

    这他娘的才叫会说话。

    范增答非所问道:“如果秦大人觉得‘圆滑世故,阴谋算计’这几个字听起来像是夸人的话,那本官自然是来夸你的。”

    秦疏雨哦了一声道:“相较于这几个字,我觉得‘木讷寡言,蠢笨愚顽’更像是骂人的话。”

    既然谁都不想撕破脸的话,那就这样耗着吧!你急吗?反正我不急。

    这免税政令,越往下实施,汉王也只会更得民心。

    范增应该也知道秦疏雨的目的,也不打算继续再耗下去了。之前说了那么多,可不是一时兴起。

    而是字字句句可都是在争权,虽然两人你来我往了几个回合之后,大家都没占到什么便宜,算是打了一个平手。

    范增对秦疏雨不由的又高看了几分。

    可惜了,这种人怎么就跟了汉王呢!

    范增说道:“秦大人,本官来此的目的自然不是夸你,而是来问王爷几个问题的。”

    正戏终于来了,好戏终于要开场了。

    那些之前听二人拉家常都快拉得有些想走的人,一下来了精神。

    那些躲在暗处聚精会神的仙家谍子,世家探子也都竖起了耳朵。

    秦疏雨严阵以待,“王爷闭关了,有什么问题你就跟我说吧!我一定帮太傅你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述给王爷。”

    闭关了?谁信啊!

    早上才颁布的政令,下午就闭关了,你骗人就不能找个好理由吗?

    范增摇了摇头道:“我要问的问题,我敢跟你说,怕是你不敢听啊!我劝秦大人莫要自误。”

    秦疏雨心思急转,这范增究竟是要干嘛!

    干架,不太像。

    叙旧,那就更不可能了。

    他知道范增一定会发难,可他毕竟不是范增,不知道他会如何发难。

    秦疏雨神色从容道:“范太傅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来就是。”

    范增笑了笑,也没有说什么,毕竟这问题问谁不是问呢!谁答不是答呢!答什么重要?重要的是他问什么?

    范增往前跨了一步,一改之前的儒士气象,整个人的气势变得汹涌澎湃了起来,“我想问问王爷,这大周皇朝是国法大还是君王大?”

    秦疏雨心思急转,这还用说吗?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当然是国法大啊!

    可这问题他不能答,范增问的是汉王,而不是他。

    范增朝着长乐宫大声问道:“敢问汉王可是这陈国的

    藩王?”

    汉王是不是这陈国的藩王还真不好说。若说是,周天子没有御笔亲封。若说不是,这陈国又是人家父亲一城一城的打下来的。

    范增问完这两个问题之后,朝着秦疏雨笑道:“秦大人,我的问题问完了。你要不要先去与王爷转述一下啊!”

    范增还不待秦疏雨回答,回头对着长安百姓大声说道:“大周律,凡大周官员,无天子令,不可插手附属王国政事。大周律,大周九君,虽地位相当,但不可插手他君之事。”

    秦疏雨脸色有些难看,大周律他还是知道的,毕竟之前楼兰也是大周的附属王国,这是周天子为保护各附属王国的权益而颁布的法令,范增此举是要以国法来压汉王了。

    这是个麻烦。

    “从始至终,本官并未接到汉王就藩陈国之令,也未接到周天子汉王可插手陈国政事之令。”

    “既然如此,汉王随意变更我陈国之税法,此等违法乱纪之行为触犯了我大周法律之尊严,本官做为大周国太傅,三公之一,有权维护我大周法律之权威。”

    “来人啊!将汉王冬落给我拿下,送往洛阳听候陛下发落,如有反抗,就地正法,如有阻拦,罪同谋逆,就地正法。以彰我大周国法律之威严。”

    范增的声音在修为的加持下,传遍长安城。

    那些跟随范增而来的长安守军迅速将长乐宫包围了起来。

    (本章完)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灭星》,”,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