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我是糙汉子
将面具和幻变丹还给白无生,给了对方一年的压制体内毒性的丹药后,林青就将人打发出去。 至于对方厚着脸皮讨要的东西,林青除了给对方一件元兵保命外,其他一概没有,让白无生自力更生,自己想办法。 茶具已经收了起来,喝了这么久的茶水,再好的茶叶也会变得索然无味。 “老大,你为何要那个白无生继续扮作你的样子,不怕他打着你的名头做坏事?” 金灿烂走了进来,见案几上的茶具收起,莫名松了口气。 “他不敢!” 金灿烂一听,想起刚才那白无生痛不欲生,痉挛颤动的一幕,身子情不自禁的打个冷颤,一脸的赞同。 “你这是要他……帮你转移注意力?” 金灿烂手捏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脑海忽然灵光一闪,开口说道。 给了对方一个你还算不太笨的眼神,林青转头,目视窗外越下越大的雨,心中莫名有种不详的预感。 “老大,难道你不怕那个白无生提早离场,被人干掉?” 金灿烂有点担忧。 “老赖,死不了!” 说完,林青起身,准备回自己的房间,眼下这种阴雨天气,没有比待在被窝里,更舒服的事情了。 等一觉睡醒,再好好修炼,在轮渡的这段时日,还是早点完成目标,突破本命境。 另外,从白无生那里缴获的收藏里,有几部佛门武学秘术,闲暇之余,也可以研究一下。 房间内,只剩下一脸无语的金灿烂,怎么快就走了,我还有好多问题没问呢? 不经意,跟王小二的目光碰撞在一起,金灿烂冷哼一声,扭头盯着窗外的雨幕,像是要看出花来。 ……雨越下越大,天空越发昏暗,像是没有停歇一样。 轮渡上的符文大亮,时不时地将落在轮渡上的雨水,排出去。 甲板上空无一人,早先还扣扣索索,不愿意花钱进入船楼的人,三五成群地挤到一个房间。 一时间船楼爆满,同在屋檐下,时不时地便会爆发异常冲突。 对于这些争端,船舶司的人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武者大都倚仗武力,桀骜不驯,每天都要闹上几回,若是事事插手,船舶司的人手不够不说,现有的人手也要累死。 眼下又是这样的天气,只要不闹出人命,船舶司的人一般不会插手。 就这样,轮渡在雨中行进了数日。 二楼的房间内。 白衣少女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殷红,像是在品尝世间最美味的食物,素手探出,随手将身前,皮肤褶皱跟皲裂树皮似的尸体捏碎,化为漫天烟尘,顺着窗户,消失在狂风骤雨当中。 身后忽然响起微弱的风声。 几个笼罩在青袍当中的人影,不知何时,消无声息的出现在房间内。 “人找打了吗?” “属下无能!” 青袍人瑟瑟发抖地答道。 “废物,要你们何用!” 白衣少女怒喝,纤尘不染的白衣化为诡异的红衣,像是鲜血染红似的,血红的指甲轻轻抬起,跪在最左侧的青袍人直接飞起,惊恐万状,还没等他求饶,随着少女五指虚合,砰地化为一捧血雾。 血雾在空中翻滚几圈,分出一缕,被少女吸入鼻中,忽然冷哼一声,血雾爆开,落得剩下的青袍人满头满脸。 “男人的血,还真是跟人一样废物,臭不可闻!” 少女不满地喝骂一句,头也没回地吩咐,“最后一次机会,就是将整座船楼翻过来,也要找到,可千万别再让我失望。” “是!” 领头的青袍人低头,犹豫不绝,“只是……”像是知道身后之人想要说什么,少女挥手打断,红唇微动,“船舶司那边,我自会解释,你们尽管放手施为,若是有人敢放抗,不用客气。” “是!” 等青袍人身形再次无声无息的消失,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满头华发的老妇人,端着一碗装满鲜血的瓷碗,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 佝偻着身子,哆嗦着将托盘举过头顶,“小……小姐,汤来了!” 血色逐渐消退,重新化作纤尘不染的白衣,少女探手,喉咙滚动,将碗里的血汤一饮而尽,不满地皱着眉头,眸中迸发出渗人的目光,“汤不新鲜了,让人重新抓几个新鲜一点的食材回来。” 老妇人身子颤抖,带着几分极力压制的颤音,回道:“是!” “你怕我?” 白衣少女眼神划过老妇人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颊,轻声问道,见老妇人颤抖着身子不说话,忽然发出一声轻笑。 咣当!托盘连着瓷碗掉落在地,发出清脆声响,老妇人吓得慌忙跪在地上,不断地用头磕地,身子抖得像是寒风中瑟缩的老树。 “我这样的人又有谁不怕?” 白衣少女惨淡一笑,像是在风雨中独自开放的白玉兰,带着几分无言的凄然。 随后,又有些不甘,赤足站起,脚尖被尖利的瓷片划破,流出殷红的鲜血,在地上渲染出朵朵红梅,都恍然未觉。 紧紧抓住老妇人的肩头,将其生生拉起,带着几分癫狂的神色,质问道:“可你为什么要怕我? 这天下所有人都可以畏我、惧我,唯独你不行!” “你从小就伺候我,应该是最知我、懂我的人,如今踏上这条路,你应该是最能理解我的才对,你又为何要怕我?” “你应该知道,我是不会杀你的才对? 不然,前几日,你根本就活不下来!” 白衣少女眼角挂着几分晶莹,松开老妇人的肩膀,任由她瘫倒在地,踏着尖利的瓷器碎片,重新坐回原位,脸上凄然的神情顿时烟消云散,冷声而道:“出去!” 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老妇人捡起掉落在地的托盘,细心地将沾染血迹的瓷片打扫干净,自怀里掏出一块如雪的帕子,小心地将少女脚上的鲜血擦拭干净,涂上药膏,端着托盘,迈着蹒跚的步子,不发一言,转身离去。 吱呀的关门声响起,房间内寂静无声,淡淡的血腥气中,坐在窗前的少女,目光闪动,幽幽地望着天边昏沉的夜色。 ……“谁给你们胆子,竟然这样在船楼擅闯!” “杀人了!” “赶紧让他们检查完了事,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搜查,估计船舶司那边,早就打好了关系。” ……巨大的吵闹声,穿透轮渡上设置的劣质隔音屏障,打破房间的宁静。 盘坐在床榻上的林青睁开双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收功起身。 从离开冰月宗,到现在已经有两个多月,他昨晚终于突破,修为达到了本命境九重天。 剩下的就是水磨工夫,慢慢积累底蕴,寻找突破命魂境的契机。 外面传来的喧闹声,让他眉头轻皱,走出房间,迈步行至客厅。 正好看到金灿烂关门,从外面走了进来。 在王小二摆好的垫子上坐下,林青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老大,有大势力好像在找什么人,船舶司的人没有出来阻拦,看来已经早就疏通了关系,连拒不配合的人被当面杀死,都不见人出来。” 金灿烂搓了搓手,一脸兴奋,八卦道:“据说,他们找的正是胡天跟那个假林青。” 说完,还特意给林青眨了几下眼睛,又扭头幸灾乐祸地看了一眼王小二,结果遭了后者一记白眼,又看了一眼毫无所动的林青,心中郁闷。 “老大,你说那个白无生,要躲起来,不直接化作你的样子,现身相见?” 金灿烂疑惑问道。 “因为他解释不清!” 林青听着外面的吵闹声,说道。 低头思考一阵,金灿烂恍然大悟,那天群芳阁,“林青”忽然消失和随之爆出的事情,已经成了一团乱麻,他解释不清楚,现身反而是麻烦。 “老大,那群人已经朝着这边过来了,要不要让他们进来?” 金灿烂打开一道门缝,朝外看了几眼,重新合上,扭头问道。 目光从窗外依旧不停歇,反而更加急促的雨中收回,林青皱了皱眉头,看着自己身上糙汉子打扮的装束,忽然一笑,“我们现在可是脾气火爆的糙汉!” 跟林青配合多次的金灿烂秒懂,将房门关的严严实实,眼里满是兴奋,等着人上门。 ……王生整个身子都罩在青袍里,带着身后同样装束的弟兄,冷肃着脸,在一间房门前站定。 “第几间了?” “头儿,这是整座船楼的最后一间房了,那个掳走林青的胡天,说不定就在里面。” 王生面色一冷,沉声道:“撞门!” “是!” 几个青袍人在王生挥手后,大步上前,周身冒着腾腾的煞气,抬脚就要朝房门踹去。 只是,还不等他们靠近,房内就蓦然冒出一股沛然大力,将几名青袍人撞飞出去,砸落在船楼的木墙上,引得其上的加固符文闪烁。 “再上!” 手放在刀柄上,暗自戒备,王生伸出手指,朝着两名修为达到本命境五重的属下示意。 那两人点头硬是,抬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接近,走到门边,没有发生任何的异样,两人先是跟王生点头致意,又相视一眼,默契地抬起双脚,扬起手中弯刀,猛足力气,正准备踹门而入。 吱呀!紧闭的房门忽然从内打开,一脚踩空,两个青袍人收力不及,惯性地朝里栽倒。 咣!打开的房门忽然重新合上。 “不好!冲进去!” 王生大吼一声,带人就要冲进去,还不等他们靠近,房门有迅速的打开、闭合。 两道人影从里面飞了出来,砸在其他青袍人的身上。 顿时,走廊内一片哀嚎狼藉,摔倒一片。 左右看了一眼只剩下几个的手下还完好无损,王生一身本命境九重的气势腾地冒出,直接朝房门冲去。 里面一个带着滚烫茶水的杯盏,忽然从半开的房门内飞了出来,在空中不断旋转,滴水不漏。 无视王生一身可怕骇然的气势。 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弧度,速度似慢实快,直接精准地砸在王生的脑门上。 茶盏借着作用力,缓缓倒飞而出,中间没有洒下一滴水,完好无损地飞回房内。 一道人影倒飞出去数十米远,重砸在地,脑门上皮开肉绽,一缕鲜血自额头划过眉尖,滴落而下。 吧嗒!“头!” 青袍人惊惧地跑过去,手忙脚乱地把王生搀扶起来,望着房门的方向,满是忌惮和恐惧。 “放开!” 挣开缠着自己的属下,王生伸手摸了摸额头上的鲜血,啐了一口唾沫,骂骂咧咧两句,想起化为血雾而惨死的兄弟,咬牙大着胆子,走了过去。 房屋内。 将王生面目变化尽收眼底的林青嘴角一勾,“有趣!” “在下王生,奉命搜查掳走冰月宗林青林丹宗的贼子,还请里面的人行了方便,我等也好交差。” 王生躬身说道。 “他奶奶,你算什么玩意儿,竟然有胆子搜查老子的地方,识相的快滚,不然就都不用走了。” 接到林青的眼神,金灿烂咧嘴一笑,学着以前见过的糙汉子的模样,骂骂咧咧地吼道。 “阁下,莫要不识好歹,我身后的势力,不是你得罪起的!” 王生语气森寒地威胁道。 “管你身后是有什么妖魔鬼怪在撑腰,面都不敢露的怂蛋,能吓得了老子,想要搜房,让你背后的那人亲自过来,再敢嚷嚷,惹急了老子,直接把你们所有人的骨头敲烂,挂在甲板上喂苍鹰!” “他奶奶的……”金灿烂越说越起劲,以前听过的,还是没听过的,各种粗俗难听的话,一股脑地从他嘴里冒了出来,直听得走廊上的王生等人,咬牙切齿。 若不是顾忌双方相差悬殊的武力值,恐怕早就毫无犹豫冲了进去,将那张臭嘴撕个稀巴烂。 “走!” 王生脸上阴晴不定,深深看了那紧闭的房门一眼,咬咬牙,带着众人转身离去。 走廊内,两边房门的缝隙扩大,刚才在房内偷看的众人走了出来,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对走廊尽头的那处房间,一脸敬畏和忌惮。 房间内。 叫骂声不绝于耳,金灿烂骂的爽快,骂的酣畅,他从未想过,糙汉子的人生这样的爽,这种有口直言,粗言喝骂的感觉,让他欲罢不能。 直到受不了的王小二,扒开门,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走廊,金灿烂这才意犹未尽的消停下去。 “下次,这帮鳖孙再来,你们谁都别跟我抢,看我金大炮骂他们个狗血喷头,怀疑人生。” “你刚更衣了?” 林青问道。 “没有啊!” 金灿烂不假思索的回答。 “臭!” 反应过来的金灿烂,一脸幽怨地注视着林青,“不是你让我骂的吗?” “证明?” 见金灿烂望向自己,王小二别头不理,金灿烂郁闷地说道:“不是你让我糙汉子一点的吗?” “对!” “糙汉子不都这样做吗?” 金灿烂感觉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 “告诉他!” 林青朝王小二示意。 见金灿烂带着几分不情愿,梗着脖子,像是有深仇大恨似的望着自己,王小二心中满是郁闷,不就是男扮女装冷一回吗? 至于这样对老子眼睛不是鼻子,鼻子不是眼睛的吗? 老子都还没计较你暗恋老子,又把老子全身摸遍的事情。 现在,摆着这张臭脸给谁看!想到这里,王小二的语气也有几分不善,不客气的说道:“你那是泼妇骂街!” 见金灿烂色变,王小二感觉自己的心情瞬间愉悦几分,接着说道:“糙汉子,就是能动手绝不哔哔!” 金灿烂神情一滞,感觉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咳出不来,又咽不下去,最后只能弱弱地答一句,“我打不过!” 引来林青和王小二又一阵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