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我哪有那么坏
沈娴没太在意他话里的含义,挪了挪身子,道:“说来我还要感谢你。上次若不是你锻炼过我的功夫,今晚我也不会有这么快的身手和反应。” “那便和上次的一并感谢,你说过要请我吃饭,你得兑现。” 总有一天,她能明白,之所以曾对她那么严苛那么刁钻,便是希望她能像今日那样,在他不在的时候,保护好自己。 如果他不能给她这世上最坚不可摧的保护,他只能教她如何去自我保护。 “好。” “地方我来选。”苏折忽然又道,“听二娘说,这里还有一个赵氏,如今被二娘锁在房里。” 沈娴愣了愣,她分明感觉到一股幽幽的杀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沈娴道:“你不许管,这是我的事,我说了我自己会解决。” 苏折微扬了扬眉,道:“我只是提一下,我不管就是。” 沈娴狐疑地看了看他:“真不管?可我怎么觉得你一转头背着我就会把她给做了?” 苏折道:“我哪有那么坏。” “我看你就有这么坏。” “我又不能帮你做尽所有事,只能教你去做事。可是现在你有自己的手段和主见,我应该感到欣慰。” 苏折笑了笑,“同时也有些失落,说不定哪一天,你便再不需要我了。” 沈娴随口道:“能不能不要这么伤情,搞得我跟个负心汉似的。” 当天晚上,秦如凉气急败坏地从池春苑出来,外面冷风一吹,使得他越发清醒了一些。 但是他心烦意乱,不去想太多,旋即大步流星地就往香雪苑去。 香扇原本以为,今夜能有一个安稳觉。 听留意着赵氏动向的丫鬟来禀报说,秦如凉刚一从外面回来就被赵氏带去了池春苑。 说明赵氏想明白了,已经有所行动。 今天晚上应该是沈娴被折腾得生不如死吧。 香扇心里并没有轻松多少,她是知道沈娴的手段的。 她自以为这也不算是一件坏事,虽然手段卑劣了一点,但到底是成全了公主和将军。 但愿今夜过后,公主和将军能够彻底和好。便没人想起来要追究责任。 如此对她也有好处,柳眉妩会把矛头重新对准沈娴,便无她什么事了。 香扇心存侥幸,要是赵氏能再聪明些,没人发现下药之事,则万事大吉。 可是没想到,半夜还没过,秦如凉就到香扇这里来了。 彼时香扇面色卡白,她出来门口迎接,见秦如凉来势汹汹,还没来得及说上两句话,秦如凉便径直擒了她入房。 香扇瑟瑟求饶道:“将军饶过妾身吧,妾身实在承受不住了……将军不是在池春苑吗,为什么……” 秦如凉憋着一肚子的怒火,尽情摧残。 到第二天早上,秦如凉清醒以后,思及昨夜之事,难免有些懊恼。 昨夜是他喝多了,酒壮人胆。 若是平时,他定不会强人所难。而且还是去池春苑沈娴面前,这与自取其辱有何差别? 他说过,绝不会爱上那个女人! 他一直在克制自己,避免自己过度深陷,可终是在她面前展露无余。 他和沈娴闹成这样,往后还有什么余地? 秦如凉清楚地认识到,他们早就没有余地了。 昨夜药性够烈,天亮以后沈娴醒来,还是感到阵阵乏力。 玉砚如往常一样,细致妥贴地摆好早饭。 她和崔氏已经商量好了,就算试过饭菜里没有毒,也要先让一个人试吃过后无异,才给沈娴食用。 而崔氏和玉砚,绝不同一时间试吃东西,以免再出事会让沈娴落单。 因为除了毒药,也还有无色无味之下三滥的其他药。 昨夜别说崔氏和玉砚察觉不出来,就连沈娴也没有闻出不对。 怪只怪她们都太疏忽大意,根本没想到是池春苑里出了内贼。 三人都心知肚明,昨夜她们都是在喝了赵氏送来的甜茶过后才不对劲的。 这事显然与赵氏脱不了干系。 玉砚愤愤道:“赵妈几次三番陷公主于危险中,公主看在她以往的份儿上,都没与她计较,没想到如今却还执迷不悟、变本加厉!” 崔氏道:“是公主太念旧情了。赵妈本来就是将军府里的人,她的立场不是在公主这一边的。” 沈娴神色寡淡地问:“她现在人在何处?” 崔氏道:“昨夜奴婢怕她跑了,是以一直把她锁在房内,等公主打落。” 顿了顿,又道,“昨夜赵妈恐小腿哭闹不止,一直捂着小腿的嘴。若是再晚一点,只怕小腿就要被……” 沈娴眼神冷凉了下来,“把她带来见我。” 崔氏便去打开了屋门,把赵氏从屋里带了出来。 经此一夜,赵氏仿佛苍老了许多,头发花白容颜憔悴,到了沈娴面前还没开口,便哽咽了起来。 沈娴面无表情道:“哭什么,知道自己计谋未逞,所以遗憾?” “奴婢深知这件事是奴婢做得不对……可奴婢只是希望公主能和将军……” 沈娴呡了一口茶,冷不防抬眼看她,“希望我和将军怎样?恩恩爱爱?” 她放下茶盏,面色冷凉,“赵妈,你是府里多年的老人,不是看着秦如凉长大的么,你会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 赵氏张了张口,含泪道:“可他毕竟是将军,是公主的丈夫啊!” “我的丈夫?他可有哪一日履行过哪怕半分的责任?”沈娴起身,站在赵氏面前,低眉看着她道, “赵妈,我原以为你虽对秦如凉忠心耿耿,可也算分得清大是大非。但是我看走了眼,也罢,时至今日,你我仁至义尽。” 赵氏抬头,眼里满是老泪,见得沈娴面色冰冷。 沈娴又问:“你差点杀了小腿,你知道吗?” “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也很心疼,奴婢只是不想让他哭……” 沈娴眯了眯眼,幽幽道:“幸好他无事,否则我让你死无全尸。” 赵氏一哆嗦,沈娴转过身不再看她,“那药哪儿来的?” “什、什么药……奴婢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