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六章 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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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春泓原本不想与谢靖宇为敌的,毕竟他身后站着杜丞相,但事情已然到这个地步了,他也没什么好怕的,想着谢靖宇不好说话,他得亲自去一趟。 刘铭丰见他要去抓谢靖宇过来,拦住他的去路,谢靖宇是杜丞相的妹夫,扫谢靖宇的面子,就是扫杜丞相的面子,他是杜丞相亲自提拔上来的,自然要护着谢靖宇。 两名武将对持,自然是拔剑相向,各自的士兵也都精神一振,操起了手里的家伙,大战一触即发。 这时侯,史莺莺开口了,“提督大人,您就别亲自去了,打发人跑一趟吧,只是请谢老板来问个话,又不是要带人犯,您要这么兴师动众的,会让人以为谢老板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呢,有些人就喜欢拿着鸡毛当令箭,咱们提督大人可没那毛病。” 龚春泓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忍不住笑,对刘铭丰道:“瞧瞧史老板这气度,和她比起来,刘统领可差远了。” 刘铭丰脸上一阵臊热,果然如谢靖宇所言,史莺莺是个厉害的角色,当面骂你,还不好还嘴。 龚春泓说,“我若不去,底下的人请不动谢老板怎么办?” 史莺莺笑,“他不来,正好说明他心里有鬼啊!让人把这话带给他就是。” 龚春泓以前佩服杜长风,但现在更佩服史英英,他觉得史莺莺虽然是个女人,但是聪明睿智,有勇有谋,若是个男人定有一番大作为,谢靖宇在京城也算厉害的人物,背后又有杜丞相撑腰,可真要斗起来,谁输谁赢,还不好说。 龚春泓于是派人去请谢靖宇,对于他派去的人,刘铭丰也不阻拦,因为知道谢靖宇必定不会来,可他没想到,谢靖宇居然来了,大概是被史莺莺那句话给激来的。 龚春泓对他的态度依旧是客客气气:“谢老板,上次的案子有了新进展,史老板的伙计说着火那天晚上亲眼看到您在库房外头溜跶,不知谢老板,对此作何解释?” 谢靖宇确实是被史莺莺那句:如果不来就是心里有鬼,给激来的,他也想看看史莺莺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来?虽然他到场有份,但又觉得今天这事儿有点意思,对他的指控,史莺莺的反应非常快迅,而且有样学样,把这个闹剧弄得愈加荒唐起来。 “提督大人,上次我已经说过了,史老板的库房失火,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龚春泓扬声道:“带证人!” 阿夏立刻出现在门口,朝他微微倾了倾身子。 龚春泓说,“既然是你看到的,就把那晚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是,提督大人。”阿夏态度十分恭敬,“那天晚上小的留守库房,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看到外头站着一个人,小的当时吓了一跳,以为有贼人打库房的主意,便悄悄躲在一旁,细看之下,发现那个人,小的认识,是锦昌绸庄的谢老板,小的这才放下心来,谢老板是城中有名的富贾,定不会打我们库存主意的,所以小的又安心去睡了,没想到后来着了火,等扑完火后,东家觉得这场火起的太蹊跷,所以小的才想到了谢老板,三更半夜,谢老板不在家中睡觉,却站在我们库房外头,怎么想很可疑呀。” 谢靖宇火一冒,“简直就是一派胡言,本老爷在家中睡的好好的,怎么会到你们库房外头去,再说,就算本老爷想放火,哪有亲自动手的道理?你不要血口中喷人。” “听听,”史莺莺立刻叫起来,“所以你是指使人放火对不对?” “对个屁!”在外人面前向来文雅的谢靖宇忍不住爆了粗口,他的涵养算是修炼的不错的,可是每每一遇到史莺莺,便会自动破功。 “明明是你跑到我家放火,居然倒打一耙!” “明明是你先放火烧我库房,老天收拾你,才让你家院门起火的。” “老天应该收拾的是你,一个女人家抛头露面,不知羞耻。” “我不偷不抢,勤勤恳恳做生意,凭本事吃饭有什么可羞耻的?倒是你,谢老板,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爷总有一天要收拾你。” 谢靖宇气急败坏,“收拾你!” 史莺莺悠哉悠哉,“收拾你!” 所有的人都看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斗嘴。 龚春鸿低头闷笑,杜长风悠闲喝茶,跟他媳妇斗嘴,那不是自讨没趣吗? 刘铭丰和张府尹面面相觑,众士兵皆看好戏,论吵架,男人多数不是女人的对手,更何况是史莺莺这么彪悍的女人,谢靖宇明显处于下风嘛。 “够了,都别说了,”刘铭丰一声断喝打断了争吵的两个人,“府尹大人,您看这案子该怎么断?” 张府尹很为难,他能怎么办呢?虽然有证人说看到了史莺莺放火,但她拒不承认,又没有另外的证人,而且他也看出来了,他们这边怎么做,史莺莺那边就跟着照做,他今日若硬要定史莺莺的罪,龚春泓便会想办法定谢靖宇的罪,他们这是故意跟他打擂台。 他跟刘铭丰商量,“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看来今日是带不走史莺莺了,不如就这么算了吧,下次再找机会。” 刘铭丰也知道除了使用武力,否则带不走史莺莺,但光天化日下开战,影响极差,闹到皇上跟前,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他看了谢靖宇一眼,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谢靖宇面无表情,没有任何表示。 张府尹咳了两声,“这个,提督大人,既然证据都不充分,我看今日就到这里,找到新的证据再审吧。” 龚春泓哈哈一笑,“府尹大人都这么说了,我当然没意见,那,就散了吧。” 谢靖宇上轿之前,抬头看了一眼史莺莺,她坐在那里和杜长风说话,巧笑嫣然,拿着帕子替杜长风揩了一下嘴角的点心屑,自然又亲昵的举动,象一根长针似的刺在他心里,谢靖宇坐进轿子里,神情有些呆滞,那一幕长久的定格在他的脑子里,怎么都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