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两条道路

    柳颜心里想着，楚庭煜一定会来哄自己就安心睡下了。

    第二日，楚庭煜直接从书房出门去上朝，她也没有放在心上，照常去给萧氏请安。

    到了福寿堂林静琬已经在了，倒是每日都积极在萧氏身边伺候照顾的萧宛如没有在，说是得了风寒。

    柳颜从鼻孔里发出一声轻嗤。

    柳颜跟萧宛如相比，萧氏肯定是向着自己侄女。

    萧氏放下手中茶盏：“你哼什么？昨天的事闹得有多难看。别说子衍跟宛如没有什么，就算有什么，你也应该大度，这天下几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

    柳颜冷嗤声比方才更大，再不像是刚回府时的讨好。

    她梗着脖子道：“子衍在边关，我帮他破敌时他就答应过我，会跟我一生一世一双人。什么三妻四妾，这就是封建糟粕，早该取缔了。若是父亲也三妻四妾，愿意吗？”

    “母亲，这些日子我都在为铺子的事情忙碌，就先回去了。以后这几日我都不来请安了，请你见谅!”

    柳颜傲慢地说完，也不管萧氏是什么表情，她牵起楚沅沅的手转身离开。

    萧氏坐在原地气的双手颤抖，指着柳颜离开的方向你你你好几声都没有说出话来。

    她只能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坐在一侧始终安静地林静琬。

    “静琬，你看看她，这是什么态度？有她这么做人儿媳妇的吗？”

    林静琬一句也没接萧氏的话头，她敛着眉眼站起身，福了福身行了礼：“母亲，既然如此静琬也先回去了。”

    萧氏看着林静琬也跟着离开的背影气得更加厉害，感觉胸口都有点闷了，偏偏她还寻不出林静琬半点错。

    从福寿堂院里出来，见就轻松地吐了口气，她高兴地道。

    “少夫人，奴婢现在是越来越觉得您将表小姐招来府里这一招高明了。这才多久，夫人跟柳夫人就反目了。”

    林静琬带着浅笑，轻轻打着扇子，眸中智慧流动：“瓦解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分化他们的利益。我只是将棋子摆上，主要还是表小姐这颗棋子自己活了。”

    白露才不管那些分化不是分化，她只知道现在结果她喜欢。

    她夸赞道：“表小姐也很厉害，就冲表小姐能让夫人跟柳夫人反目，我就念她的好。以前您那般照顾夫人，夫人都极小夸您好。”

    “现在遭报应了吧，柳夫人只是帮世子爷立了功，就天天放在嘴头念着，现在又帮府里开铺子，更是念着直接就宣布往后不来请安，光想想夫人刚刚的表情，就解气。”

    林静琬笑了一下，这次倒是没有阻止白露。太过压抑总是需要释放的，况且这附近也没有别人，倒是不需要担心被人听了去。

    行走间已经到了花园，林静琬远远看到柳颜在那里站着，像在刻意等自己。

    林静琬还没有靠近，柳颜就已经冲她发泄质问。

    “你故意的吧，是你故意将萧宛如那全贱人从阳城叫到来京城来的吧，你明明知道她以前就缠纠过子衍，你就是想要找个人来对付我，对不对？”

    林静琬没想到柳颜能这么快想到答案，她既然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平静地道：“柳夫人只要继续保持自信，何需怕人纠缠。”

    “好，你个贱人，你承认了。我就要让你看着，你们这些贱人就算是死了也不可能得逞。”柳颜咬牙。

    林静琬淡淡地道：“拭目以待！”

    林静琬跟柳颜交谈完回了轩云阁，晚点的时候，她听到爱在府里打听八卦的白露说，楚庭煜回来了但也没有回挽颜居，而是直接去了书房，接着没多久就又被萧氏叫去了福寿堂。

    “唉哟，渴死我了！”白露一口气把八卦说完，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

    白霜犹豫着问：“少夫人，您说夫人找世子爷，会会直接让世子爷纳了萧家小表姐?”

    林静琬轻轻摸着雪团的毛，浅笑着：“八成会，昨天的事闹得那般大，府里已经有了传言，就算压下去对宛如名声也有了碍。”

    “加上宛如一直相看不顺。母亲再看不起萧家也会心疼自己侄女。不过，现在世子爷八成是不会应下。”

    “为何？”白露好奇抬眼。

    林静琬摸猫的动作停顿了下，她微不可察嘲讽地勾了下唇：“因为我们这位世子人现实得很。”

    “现实？”白露不懂。

    林静琬也不解释，只是里很冷。

    楚庭煜看不上她的出身，娶了她，是因为当时没有人肯嫁给他，大概同时也需要林家钱财帮衬。

    最被娶柳颜大概是因为柳颜出身武将世家，能帮助武安侯府稳固地位。

    后来，柳颜又帮他立了军功，现在又要帮他开铺子了。当然有些感情也演不出来，他对柳颜应当还是夹着感情的，只是感情跟利益谁重谁轻就拿捏不准了。

    萧宛如她又有什么呢?除了儿时那些飘飘地记忆，什么也帮不上他，所以他不会现在就同意纳萧宛如。

    这些道理，她也是经过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才看明白。

    白露喝完了茶，还是没有想明白。

    她看了看沉默的林静琬，再看了看若有所思的白霜，又兴致勃勃地出了门，嘴里说道：“少夫人，奴婢再去探探，看您分析得对不对。”

    福寿堂。

    萧氏皱着眉头看着楚庭煜：“你不愿意纳你表妹？”

    楚庭煜道：“我不愿意，我跟表姐清清白白，若是现在纳了表姐，岂不是就是坐实我跟她有染了吗？”

    萧氏想了想觉得也是，她一向听儿子跟夫君的话，自从儿子立了战功后更甚。

    她挥了挥手：“也罢，你长大了。不愿意就不愿意吧。不过你表妹到底是因为你，昨天才受了委屈，估计被打的那巴掌脸上现在还没有消呢。她在京城无依无靠，你这几日多去看看她总行了吧！”

    楚庭煜这次没有拒绝，他道：“儿子会去。”

    楚庭煜走后，安嬷嬷给萧氏捏着肩膀：“夫人，您就真不管世子爷跟表小姐了。表小姐明显对世子爷还有旧情。”

    萧氏叹了口气：“子衍不愿意我能怎么办？当初我是想送宛如走，可也是经过子衍同意的。我让子衍这几日多去看看宛如，也是帮她了。她要是个争气的，就趁着这几日把子衍拿下，我也能为她做主。”

    如意阁。

    萧宛如病歪歪的坐在美人榻上，脸上的那个巴掌印没有因为时间消失，过了一个晚上后，反而更加明显。

    她看着由兰儿领进来的楚庭煜眼睛一亮，随即又坐着没有动，同时也阻止楚庭煜靠近：“表哥，你别过来，免得我身上的病气过给你。”

    楚庭煜将带来的补品交给兰儿，看着萧宛如脸上的巴掌印心中就起了愧疚，因为萧宛如那句关心怕把病气过给他愧疚更是被推到了顶点。

    一进门双重愧疚的夹击下，让楚庭煜做不到现在转身就走，他就坐在离萧宛如一米远的地方陪萧宛如说话：“我不走，我这几日没事都会来看你，直到你病好为止。”

    萧宛如体贴的咬唇：“这怕是不妥，柳嫂嫂她……”

    “你别管她！”楚庭煜一听柳颜变了脸色。

    楚庭煜在萧宛如这里坐了大概半个时辰才离开，然后重新回了书房。

    接下来两三日都是如此，即便是楚沅沅来找，楚庭煜也只是抱着楚沅沅玩了玩。

    如此下去，淡定的柳颜终于不再淡定。

    她在房间一连砸了几次东西，等又过日，楚庭煜下朝去了萧宛如院子后，终于坐不住了。

    她穿了一件火红色的衣裙去了如意阁。

    白霜第一时间冲回来，告诉林静琬这个消息。

    “柳夫人好猖狂，竟穿着一身火红在府里招摇，是真没有把您放在眼里。她这样冲去如意阁怕是会跟世子爷打起来吧，表小姐怕是要被连累，表小姐能治她，奴婢还不想让表小姐出事。”

    林静琬在练字，她还没有说话，白霜就说了：“柳夫人何时不猖狂了，她刚回府就猖狂。少夫人，这件事您怎么看？”

    林静琬刚练完一个字，她看着纸上那个静字，轻轻摇头：“柳夫人，她输定了。”

    “啊，柳夫人她打不过世子爷吗？也是，世子爷是将军打不过应该的。”白露傻傻的说。

    林静琬笑着敲了下白露额头：“不是。夫妻之间吵架，无一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据我观来，以前都是世子爷哄柳夫人，这次柳夫人伤了表小姐，又将世子爷打出门外，算是伤到了世子爷面子。”

    “先前柳夫人跟世子爷互不理采睬，就是在博弈。今日柳夫人主动去了如意阁她就已经失去了主动权。”

    “她之前才信誓旦旦的跟我放狠，说会跟世子爷好好的。她心中憋着气，这次去如意阁肯定是为了请回世子爷。她绝不可能过如意阁去后，又跟世子爷吵架。否则，再次失去面子的世子爷更不会跟她和好。”

    白露听了林静琬分析后眼睛亮了，她托着下巴：“少夫人，那照您这样说。以后只要柳夫人跟世子爷吵架，世子爷都会拿捏住柳夫人？”

    林静琬道：“应该是，男人总是得不到是最好的，世子爷一直强调柳颜将门出身，直率爽朗自信骄傲。若是她向世子爷低头低多了，就变得不是她了。失去自我的柳夫，爷子世早晚会腻。”

    “柳夫人看不透，就会在一次次的妥协低头中陷深越深，因为低头只有一次跟无数次。”

    白露感觉自己听明白了，可她更想看如意阁那边的八卦怎么办？

    如意阁。

    楚庭煜正跟萧宛如在下棋，柳颜就冲进来了，后面还跟着脸颊通红，一边说话阻止的兰儿：“柳夫人，您不能进去，容奴婢先禀告。”

    兰儿眼见人已经进来，只能无奈地看向自家主子。

    萧宛如见状，捏着帕子慌乱站起来，撞散了面前的棋子，棋子叮当掉地。

    楚庭煜原本舒展的眉头皱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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