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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九章 房遗爱,你给我等着!

    被皇帝呵斥。

    南平公主满脸的不服气:“我就是不知道!而且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您满意了吧!”

    “你....混账!”

    李世民气的啪的一拍桌子,指着女儿怒道:

    “王珪病重!你这个儿媳竟连探望一眼都没有,这是有违孝道!”

    “我凭什么孝顺他!”

    南平公主眼圈发红,大声叫道:“我可是大唐公主,金枝玉叶,当年大婚的时候,他是如何对我的?!”

    此话一出。

    现场顿时陷入沉静。

    ....贞观十一年,时珪子敬直尚南平公主。礼有妇见舅姑之仪,自近代公主出降,此礼皆废。

    珪曰:“今主上钦明,动循法制。吾受公主谒见,岂为身荣,所以成国家之美耳。”

    遂与其妻就席而坐,令公主亲执笄行盥馈之道,礼成而退。是后公主下降有舅姑者,皆备妇礼,自珪始也。

    ——以上出自《旧唐书?王珪传》

    古代的女子,大婚之日是人生中最重要、最风光的一刻。

    南平公主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堂堂公主,第一次见公婆,就被来了个下马威....别的公主大婚,都是婆家给公主行礼,可轮到她,就成了拜见婆家……

    而且理由无懈可击:“如今皇帝圣明,行为举止都遵循礼制。我接受公主拜见,不是为自身荣耀,而是要显示朝廷的美德。”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

    南平公主不拜也得拜。

    大婚之日,可由不得她泼辣,自己又没有皇姐长乐公主的学识,根本无从反驳。

    只能乖乖向公婆行礼。

    此举开了大唐的先河,以后凡是公主下嫁,若公婆尚在,都要行妇礼……

    问题是。

    王珪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刚直不阿不畏皇权?还是显示王家的权威?又或是代表太原王家向皇室展示力量?

    历史的迷雾重重。

    没人知道王珪当时的意图是什么,可正因此事,王珪就被南平公主记恨上了。

    “呵呵呵,原来如此……”

    李世民对三女儿怒极而笑:“好!好啊!两年过去了,你还在对此事耿耿于怀!”

    “我当然不能忘却!”

    南平公主大声哭道:“大婚之日被阿翁羞辱!从此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她像是发泄一般,将苦水一股脑倒了出来,“皇家是君,王家是臣,臣让君行拜礼,本就是大逆不道!”

    “阿耶,女儿受了气,您不但不管,还帮着王家说话....您眼里还有我这个女儿吗?”

    “在您的眼里,是不是只有与王家的结盟……”

    “放肆!!”

    李世民直接打断她,大声说道:“先孝道,后君臣!”

    “让你拜见公婆行的是孝道,证明孝比天大,彰显我皇室仁义!”

    李世民阴沉着脸,怒其不争的喝到:“朕没想到,明明是一桩美谈,你却认作是对你的羞辱....若不是赢儿提醒,朕都不知道你竟是这般想的!”

    “赢儿?房赢?!原来是他在进献谗言!”

    南平公主脸上现出恨意:“本宫如何做,与他有何干系,用的着他多管闲事!”

    “闭嘴!”

    李世民怒道:“你身为儿媳,家翁病重不去探望,这是大不敬,丢的是我皇室的脸!”

    “赢儿及时提醒,挽回我皇家颜面,何错之有?”

    李二陛下挥了挥手:“朕懒得再与你说教,朕命令你,马上去王家探望王珪!现在就去!”

    “我不去!”

    南平公主一脸不服气。

    李世民彻底失去耐心,威严的盯着自己的女儿,一字一顿道:

    “你信不信,朕现在就废了你!”

    “我……”

    南平公主吓得浑身一颤。

    她太知道了,眼前的男人不仅是她的父亲,更是天下之主,手段霸道狠辣。

    连亲兄弟都能杀。

    更何况一个庶出的女儿。

    “爹,你不讲理!”

    南平公主大声哭道:“我去还不行吗!我现在就去王家,免得让别人说我丢了皇室的脸!”

    说着,转身哭着跑开。

    来到殿外,她秀拳攥紧,挂满泪珠的脸蛋露出恨恨之色:

    “房遗爱!”

    “你给我等着!”

    ……

    王家家宅。

    此时一片愁云惨淡。

    长子王崇基几日不曾上朝,一直在榻前伺候老爹,正在前堂与太医说着话。

    后宅,家仆丫鬟们守在门口,时刻等待召唤,人人脸上挂着愁容……

    十几天前,家主王珪病来如山倒。

    宫中太医每日诊治,民部尚书唐俭,奉皇帝令检查药膳关怀病情....然而家主病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愈加加重。

    屋内。

    房赢坐在榻边,打量着王珪。

    年前在河东道相遇,对方还身体硬朗,气色红润。

    没想到短短时日,眼前的老人已经神色憔悴,脸颊凹陷进去,形如枯木。

    “呵呵,驸马也来了。”

    王珪躺在榻上,虚弱的笑道:“河东道一别,驸马愈加神骏了,倒是老夫,马上就不行了。”

    房赢安慰道:“王公莫要多想,太医们医术高明,您必会康复如初。”

    “呵呵,驸马不用安慰老夫,我的身体自己清楚,怕是挺不过这关喽。”

    “您别这么说。”房赢赶紧说:“小子还等着与您再次联手,荡平天下污官呢。”

    “荡平天下么。”

    王珪眼神迷散,陷入回忆:“老夫授命巡游之时,仅在河东、关内两道便发现了诸多污秽,种种手段,让人心惊肉跳,目标直指....长安贵人!”

    房赢轻声道:“您指的是太子吧?”

    王珪眼珠转向房赢。

    河东道一行,他与房赢分工不同,实际上却有相同的目的,那便是——肃清太子的势力!

    现在既然房赢挑明。

    王珪决定也不再隐瞒,于是开口道:

    “你说的没错,太子殿下借着瘟疫掩护,大肆收敛银钱,涉及数目之巨,触目惊心。”

    初唐名相叹道:“本是天灾,又加上人祸,百姓被逼的家破人亡....太子此举,哪里像是储君所为啊!”

    “所以,您觉得这样的人能做皇帝吗?”

    房赢轻飘飘一句话。

    宛如炸雷一般,让王珪猛然一惊,双眸爆发出精光,紧紧盯着房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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