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高谈阔论(上)
金秀明白福隆安语气的不容置疑。 这是大玄天子,太玄中央大陆中央帝国的皇帝的意志,如今的大玄朝,永盛皇帝的意志就就是国家的意志,国家的意志当前,是不允许有任何个人的思想,特别是那些和国家意志还有时代潮流相悖而行之的想法,绝对不允许存在。 或者说,福隆安的意思,就是要明确的告诉金秀,大玄朝,现在只需要一个声音。 福康安挺身而出,让福隆安更是高看了金秀几眼,他转身过来,和金秀说了这么一句话,“而不是质疑。” 说完了这句话,再不开口,只是等着金秀,似乎在要他回答什么,福康安有些不悦,自己哥哥这举动,不仅是完全不尊重金秀和纳兰家,更是对于自己这个东道主,有喧宾夺主之意,“二哥,这事儿我会处置,你不要多管了,如何?” “我自然不会管你,”福隆安正视福康安,自己这个富察家最优秀的人才,日后富察家再延续五十年荣华富贵的决定性人物,“但你的意思极为重要,这马上就要过年,我即将升任别的差事儿,你的意思,你的想法,最为重要,” “你在这里找这位金姑娘,是觉得她说的在理吧?你如何能有这个心思?”福隆安摇摇头,“朝中有当道诸公,地方还有精兵强将,你为何会觉得这事儿还会败?而且根据着金姑娘的意思,杨总督,还是赢不了缅甸吗?” 他略微带着鄙视的眼神,被金秀捕捉到了,金秀心里头涌起了一阵怒气,她想了想,“杨总督若是真的假冒军功,等着贵府的大爷禀告回来,二爷您以为凭着万岁爷的脾气,他还能有讨好的地方?不仅仅是赢不了缅甸,” “只怕是他这身家性命都要丢了。” “呵呵,果然是好大的胆子,”福隆安压根就不信金秀的话,他也不想理会这个小人物,福隆安只是还和福康安说道,“你若是存了这个心思,只怕是对着将来的事儿,没有好处!瑶林,你伺候在万岁爷跟前,若是你这样的心思让万岁爷知道了,你且想想,有什么自处之道?” “二哥,”福康安显然也有自己个的想法,“我绝不是不看好征伐缅甸之事,我只是觉得金姑娘所言有道理,我今日和她辩论,一是要坚持己见,二也是要问金姑娘所学所知,到底是能不能对着战事有益!” 福隆安摇摇头,“金姑娘如此年轻,就算是学究天人,那也是纸上谈兵,不作数的,只能作为参考,绝不能作为依据,过了年就要办大事儿,阿玛的大事儿,你不能耽误,也要专心辅佐才是,”他转身,也不再理会金秀,径直走到了此处雅座的雕花门口,“今个你胡闹也就胡闹了,这也就罢了。” 他转身过来看着福康安,门口出现的伴当迅速的给福隆安披上了白色猞猁皮大氅,“日后不必再来此地,也不能再询问此事如何做不得,咱们做臣子的,不是要思考做得做不得,而是要想,如何去做得。” “你的伤还没有痊愈,不得饮酒过甚,早些回府。” 福隆安被伴当簇拥着离去,一时间,这边雅座鸦雀无声,福康安很是不好意思——从他脸上出现不好意思的这个表情,也实在是太少见了,他对着金秀说道,“今日家中二兄知道某要来谈有关于缅甸之事,故此好奇要跟过来听壁角,却不是有意隐瞒。” “不必如此,”金秀坐了下来,深深吸一口气,“福二爷的话,有些道理,这事儿,”她举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就请福三爷不必提了。” “二兄之意,我不认可,”福康安复又朝着金秀作揖,“其余人意见想法,对我而言,只是一个参考,我自己个有自己的主见。” 福隆安的话,抓住了金秀最关键的问题,她说不看好这个事儿,根本无济于事,若是再乱说,真的是妖言惑众,对于改变这个事情,毫无益处。 而且他说金秀所言都是纸上谈兵,真是一点也不假,“我所学的确是纸上谈兵之语,而且福二爷也说的极是,我也不知兵,不能给什么特别之用。” 福康安还是坚持己见,“这话我不信,我见过信芳所学所有的笔记,又拿着俄罗斯的东西,问了理藩院的人,知道你传授给他的东西,绝对有用,也是绝对错不了,”这就是福康安对着金秀如此莫名自信心的来源之一,另外的来源之一,就在于金秀的所言所语,让福康安一直看不透,他自诩文采学识出众无比,等闲人都不会放在眼里,可偏生金秀所知道的东西,仅仅是在纳兰信芳的笔记上,他这么窥见一二,就觉得心神摇动不已。 他是一个好学之人,不会轻易放过这样的机会。 金秀避而不言,反而问起了别的问题,“傅中堂,是不是过了年后,要预备挂帅出征了?” 福康安微微一愣,“你如何得知?” 我能不知道吗?这就是后世会发生的事儿,金秀这个不能说,只能说,“我刚才听着福二爷说傅中堂的什么大事儿,我思来想去,如今这大玄朝唯一要紧的事儿,就是这个,傅中堂又是兵部尚书,想必,是要挂帅出征了?” “是有这个意思,”福康安震惊的说道,“但还要看杨总督那边如何行止,依照我对着万岁爷的看法,只怕是万岁爷不会让他再继续主持对缅征战一事了。那么算下去,只有我阿玛才能够去了。” “故此我也担心,怕缅甸之事,不顺利!” 若是换做福隆安出现之前,金秀肯定是说不建议傅恒去,毕竟历史上傅恒就是因为在平定缅甸之事中感染病症,致使英年早逝的。 但现在…… 金秀把袖子之中的册子拿了出来,递给了福康安,善保在边上瞧见了那册子,似乎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这是我所知道的缅甸之事,所有的都写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