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舍友(加更)
常氏老远就看见王氏在马路对面探头探脑,等人走近,她笑着招呼道:“老三家的,你咋来了,快进来坐坐吧。” “二嫂,听说你们今天开业,我来看看呢。” 王氏笑,看见铺子里不光有阿绣,还有一个小伙计跟常氏的娘家人,心都酸了。 请这么多人也不知道得花少钱呢,常氏的娘家人也就罢了,都是亲戚,可那小伙子谁啊?这请外人怎有请自己人那么好! 王氏一阵心疼,觉得自己来晚了,她娘家还有哥哥跟小弟,他们要是能得份差事就好了。 “老三家的,最近忙吗?” 常氏给她倒了杯茶,还将她背上的小妞儿抱了下来。 王氏走了一路正渴着呢,自己灌了半杯又去喂女儿。 “忙啥呢,三才让我将地也租出去了,剩下那些粮到时要收叫我娘家人过来忙两天就是,啥都能干完了。” 王氏将家里的事情提了提,没啥变化还是那个老样子。 妯娌两人随便聊了会,王氏见他们都忙,也没有多坐,心里想着等月底丈夫回来,让他找老二问问还要不要人,很快就带着女儿走了。 中午,宋添从学馆里归,看见外面摊上时不时还有人选布,总算松了一口气。 虽说他也知道以后是以绣坊为主,可铺子都开起来了,谁都希望有点生意。 赶集的时候宋二才都很忙,中午没回来用饭,前堂除了陆保端着碗在看铺,其他人都在后院。 陆保忙了一早上,脸上不见疲惫,心里反而有些高兴,毕竟东家的生意好他这个做伙计的才有盼头。 陆保往饼子里卷了一筷子菜,看见外面有几个学子顿足观望,放下手里的东西乐呵呵的正要出去招呼,不想那些人又走了。 “欸,不是说学馆里的都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么,怎么不来看看就走了。” 陆保不解,返回柜台又大口吃起饼子来。 街口上,姜博渊对宋虹问道:“不是要去看看么,怎的又不进去?” 今天二房的铺子开张,宋虹想过来瞧一眼,可看见里面的人这么晚了才开始用午饭,他突然又不想进去了。 “我看那小伙计在吃饭,还是别去打扰的好,下次吧!” 姜博渊颔首:“你说得也是,这么晚才用饭早上的生意肯定是忙的。看来你那位做掌柜的二叔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有点生意头脑啊!” 宋虹原本就不想进去看别人如何风光,此时被说中了心思只觉烦闷。 几人说着笑回到学馆,走了一路宋虹心里慢慢舒坦了一些,可当他看见一身崭新学子衫的罗贞平站在门边,心里又像被人拧了麻花般难受。 这个死胖子什么时候也来了? 他宋虹没进镇之前附近几个村子根本没人在学馆,结果他来了还没几个月,一个两个就像跟屁虫似的,都来了。 罗贞平看见宋虹一双眯眯眼亮了起来,立即跑过去问道:“宋虹,你见着宋添了吗?他来了没。” 罗贞平是冲着宋添来的,私塾里唯一能说得上话的朋友走了,他也坐不住,求了母亲将他送到镇上学馆。 罗家在高滩村是小地主,罗母本就打算明年送他上镇,如今早半年也无所谓。 他昨天参考,今天入馆,还跟宋添分到同一处学斋。 今天早上他没有去听课,整理了一下东西住进号舍,如今守在门口便是想给宋添一个惊喜。 只可惜宋添还没有见到,他先见到宋虹了。 在私塾时宋虹就不喜欢这个长得像猪一样的小胖子,此时见他凑近,很嫌弃地退开半步道:“我没见到他,你去别的地方找找吧。” 宋虹说完直接就走了。 罗贞平怔了怔,转头也冷冷哼了一声,他知道宋虹不待见他,在私塾里除了宋添也没人跟他玩,那些人都妒忌自己,吃得好穿得好,他们比不了。 罗贞平捏着衣袖扇风,找了个台阶坐下来继续等。 另一边,姜博渊回头看了看那小胖子,又好奇问宋虹,“那新来的吧,你认识?” 刚刚罗贞平都叫出自己名字了,宋虹能说不认识么,笑道:“同一个私塾的,跟我三弟关系不错。” “噢……” 姜博渊拉长音调,手里的折扇一下下敲击着手掌,眼中带着点审视。 宋虹号舍里的三个舍友,跟另两个不学无术的酒肉朋友比起来,姜博渊这人读书时好时坏,平时玩惯了出手非常大方,家境也很不错,听人讲他家在县里还有门道。 这样的人宋虹从一开始就在努力巴结,只可惜,他的性情跟读书一样。 好的时能邀你去他家做客,共乘姜家马车。可坏的时候,他毫无征兆地又会敝弃身边人,像是丢掉一双穿旧的靴子一般。 宋虹自诩已经跟他打好关系了,此时见着那种眼神心头一跳,立即解释道:“十岁刚出头的小娃娃,又不同在一个班级,要不是他时常在我三弟身边转,我根本不知道这人,完全不熟。” 宋虹在学馆里的表现都是谦谦君子作派,对于一个前来询问的新人,又是打听自己的亲堂弟,按理应该好好搭理一番才对,毕竟刚从帛锦布庄那边回来,可这人却是很不耐烦地唐塞了,着实让人不解。 他费心解释了那么多,姜博渊淡淡一笑,没有继续再提。 宋虹舒了一口气,几人见着还有时间,正准备回号舍休息一会,不想迎面却走来了三个浩学斋的学子。 “几位,前堂外的布告栏你们可有看?” 说话的学子看起来十一二岁,穿着干净整洁的学子衫,拱手作揖的时候已经有一副小大人模样了。 宋虹一听他这话变了脸色,清了清喉咙叹道:“月考那日身体不适发挥失常,宋某愿赌服输,来日再战。” 宋虹说着,伸手从衣袖中摸出两百钱,及为不乐意地交给了胡柯。 与此同时,姜博渊等人也纷纷掏出荷包,唉声叹气的抱怨运势不佳,夫子看卷不公,搞得他们输了赌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