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七章 酒和故事
当文采臣看清小女孩的样子后，感觉这小女孩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天使，一时间竟是看痴了。 “哎，你怎么了？”小女孩在文采臣面前晃动了几下小手，一脸好奇地看着他。 文采臣这才反应过来，爬起来道：“谢谢你。” 小女孩负起手，学着大人般踱了几个方步道：“不用谢，我爷爷常教我路见不平，一定要拔刀相助。” 文采臣苦涩地笑了笑道：“你太厉害了，三两下就赶跑了他们，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怎么会呢？我爷爷说，这天下没有一个人是没用的，除非你自己已经放弃了做一个有用的人。”小女孩扑哧扑哧地眨起了大眼睛，再次引用了她爷爷的话。 “你叫什么名字，你爷爷对你太好了。”文采臣心中一片苦涩，同样是爷爷，他的爷爷却从来没有关心过他，更别说是教他为人处世了。 “我叫慕程雪呀，你又叫什么名字？”慕程雪笑眯眯地问。 “我...我叫乞儿。” “乞儿？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呀？” 起初文采臣也不明白这个名字意思，后来有一天文喜清告诉他说：“孩子，你就像是我向上天乞讨回来的儿子，所以你叫做乞儿。” 至于文采臣这个名字，是文喜清临死前说的，他对文古博没有怨恨是不可能的。 一个文采君天之骄子，一个文采臣弃如敝履，其中心酸外人不足以体会，他宁愿叫儿子乞儿，也不愿意叫儿子文采臣。 文采臣苦笑了一下，神情变得黯然：“这是父亲给我取的名字，可惜我再也听不到他叫我乞儿了。” 慕程雪被文采臣的情绪感染了，温柔地道：“那以后我就叫你乞儿吧，让我做你的姐姐，我来保护你。” “姐姐？”文采臣想都不敢想，上天竟然给他送来了一个姐姐。 “嗯，乖。来姐姐教你功法，让你打败那些欺负你的人！”慕程雪收了一个弟弟，也是十分兴奋，直接把慕家的功法传授给了文采臣。 慕家的功法自然不是天神之体的修炼之法，而是另一套法门凝神聚气诀，属于天级中阶。 天神之体的修炼法门，在受到诅咒之后就无法继续修炼。 在往后一年半的时间里，文采臣突飞猛进，接连突破最后修炼到了炼体六重，在家族同龄人武比中大放光彩，引起了文古博的注意。 至此，文采臣才享受到了文家子孙应有的待遇，接触到了外界的消息，从而得知了三江学府。 在他五次三番的恳求下，不知道磕破了多少次额头，才获得了文古博的准许，前往三江学府求学。 在入学考核中，他惊喜的看到了慕程雪，更加有幸的是和她一起进入了天才院，只是慕程雪对文家一向有意见，当听到文采臣来自文家之时，便十分冷淡。 当然这也不能怪慕程雪，因为她根本没认出文采臣就是她收的弟弟，而文采臣也闭口不言，只是默默地关注着慕程雪的一切。 此刻，文采臣见到慕程雪活蹦乱跳地出现在眼前，一时间竟是双眼潮湿，心中升起了无限激动。 “慕师姐！你醒了！真是太好了！”陆清雪第一个冲了过去，直接抱住了慕程雪。 “清雪，见到你真好。”慕程雪也是十分感慨，以前在三江学府就是和陆清雪走的最近，也最知心。 “祝贺你，慕师姐。”夜川等人也上前笑道。 文采臣犹豫了一下，才上前笑道：“慕师姐，恭喜你！” “文采臣？你怎么来了？！”慕程雪顿时双眉倒竖，一副十分不欢迎的样子，她对文家确实没有一丝好感。 文采臣的笑容瞬间凝固了，虽然以前慕程雪对他不太见待，但是也不会直接撕破脸皮，可是今天一见面，就**味十足。 慕北一见连忙上前道：“小雪，文师兄是和我约好的，你昏迷这些年，文师兄也很关心你，时常去看望你。大家都是师兄弟，而且还是大家的好朋友好兄弟。虽然他是文家之人，但是这跟他又有何关？” 虽然有慕北说情，但是慕程雪想起文家的所在所为，实在是无法忍受文家之人出现在慕家，冷冷地道：“慕家不欢迎文家之人，你请吧。”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直接愣住了，没想到慕程雪竟然要将文采臣驱赶出府。 此时，文采臣的心里可谓是翻江倒海，身体都忍不住在微微颤抖，却说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慕师姐，我一直都在努力做一个有用的人。” 文采臣的声音几乎都在颤抖，他说完之后默然转身离去，眼中有泪珠在不断打转。 慕程雪看见文采臣苦涩的笑容，总觉得有些熟悉，加上刚才那句话，让她不禁疑惑丛生。 “站住！你怎么知道我爷爷说过的话？”慕程雪一把拦下文采臣，双手叉腰，这副样子就如同当时初见时一模一样。 此时文采臣再也无法掩饰内心的激动，颤声道：“姐姐...其实我...我是乞儿！” 这下轮到慕程雪惊呆了，怔怔地道：“乞儿，你是乞儿？！” “是的，我就是当年在文家被人欺负的乞儿。要不是你，我永远都无法走出文家，也无法结识这么多可爱的师兄弟。”当下文采臣直接施展起了凝实练气诀的法门。 “天啊！真的是你，你真的是乞儿！可是你怎么到现在才告诉我，你是不是傻啊！”慕程雪激动地说着，想起以前对文采臣的冷淡，不禁两眼泪花闪动。 这一刻，真是峰回路转，在场的人都觉得匪夷所思，刚才还势成水火的两人，转眼间竟然成了姐弟。 “你们两个肯定有故事，来吧，我有酒你们有故事，大家痛饮一场。”慕北哈哈大笑，拿出了一坛千年醉走了过去。 “对，慕师姐、文师兄，看到你们冰释前嫌，我们都很高兴，大家今天不醉不归！” “不错，这么多年了难得大家能聚在一起，我们不醉不归！” 此时，夜川却不合时宜地说：“可惜寒师兄...” 陆清雪顿时吓了一跳，猛得踢了一下夜川，还想慕程雪那边看了看，恶狠狠地道：“想死啊你！” 夜川才猛拍了一下额头：“哎呀，千年醉可是我梦中的佳酿啊，来我先干为尽！” 慕程雪自然也听到了，可是她只能装作没听见，而陆清雪却暗自好笑，慕北则偷偷地为陆清雪的机智点赞。 慕北不想暴露身份，主要还是怕给他们带来麻烦，毕竟暗中的敌人，他至今都没有找出头绪。 这一场聚会，众人皆开怀畅饮，因为新的征途正在缓缓开启。 第二日，文采臣独自离开了慕家，既然回到了天凤城，那么总么也得回去给文喜清上一炷香，而他的母亲至今下落不明，他心里也清楚恐怕早已尸骨无存。 家族的血腥势利，在他心中留下了永远无法磨灭的印象，他甚至痛恨家族的肮脏和残酷，同时对文家也没有太多的感情。 在三江学府修行多年，让文采臣拥有了与众不同的思想和观念，像他这样出身家族又看透了家族本质的人并不在少数，三江学府的理念对学子们有着极其深远的影响。 文家的事情在大兴皇朝传得沸沸扬扬，可是文采臣心里极为平静，家族的兴衰荣辱对他来说只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文家的府邸依旧富丽堂皇，当初车水马龙的府门前，如今却是门口罗雀。 “来者何人？”文家的守卫看见文采臣连忙喝道，如今文家可谓是风声鹤唳，就怕有人趁机落井下石，看见陌生人前来皆心中一惊。 文采臣离家多年，门卫自然不可能认出他，况且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就算见过也不会记在心里。 “我是文采臣，回家看看。” 文采臣面无表情地拿出了一块木质令牌，这种令牌在文府之中多如牛毛，是最低等的令牌，甚至一些高级的仆人，都比他的等级高。 门卫有些鄙夷地看了一眼文采臣，心想又不知道是文家流落在何处的废物，现在回来多半是身上的钱花光了。虽然如今文家大不如前，但是门卫高傲的心态依旧没有改变。 “进去吧！”门卫把令牌丢了回去，再也懒得看文采臣一眼。 对于这种结果，文采臣早已见怪不怪，也懒得废话直接进了文家大门。 文采臣在文家也没有朋友，便直接到了以前住的破院子，如今这破院子杂草丛生，屋内早已破烂不堪，根本无法入住。 不过他并不介意，在此处回想起了心酸的童年，不禁露出一丝苦笑，家本来是温暖的港湾，可是在他的记忆只有冰冷。 待了片刻之后，文采臣走到院子后面，那里有一座小山，上面埋着他的父亲文喜清。 小山上有一座孤坟，年久失修连墓碑都已倒在地上，坟前更是杂草丛生，甚至连里面的骨头都露出少许，显然自文采臣离开后，就没有人前来打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