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情报
那是震动整个南安县的案子。 短短一个月，已经有8个人失踪，生死不明。降妖司的人来了好几遍，却什么都查不出来。 那一段时间，陆家村人心惶惶，甚至已经有人开始拖家带口向京城逃去。 古文成也受到了来自上司极大的压力，整日借酒消愁，甚至一度想过撂挑子不干了。 就在这个四面告急的时候，那个巫师出现了。他告诉古文成，村子里失踪的人口都是被鬼枭吃掉了。而之所以会有鬼枭食人，是因为陆家村路长期怠慢山神，山神发怒的结果。只要给他一天时间，他定能平息山神的愤怒。 “他说你就信了？” “小人一开始也不信，可当时事情都发展到那个程度了，小人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让他试试。”古文成擦了擦头上的汗，“谁成想？自他来之后，我们村就再也没出现过人口莫名失踪的事件，我不信也得信了。” “然后呢？今天是怎么回事？”耿之明不怒自威。 “真是没想到，混世魔王也有这么正经的一天。”端王语气中略带着些揶揄。 “那巫师说了，他只能保得陆家村一时的平安。”古文成显然不敢插嘴，“要想保住陆家村，必须得每逢月圆之夜就在那棵大树下向山神献祭一名年轻人……” “什么？！”端王和耿之明几乎异口同声。 “不……不是您想的那样！”古文成紧张的语无伦次，“巫师说了，山神会把他们接到极乐之地享福……” “你他妈的真信了这个？”端王几乎要跳了起来，“你知道那树上有什么吗？！食人藤！九个极危妖兽之一！” “我……我不知道啊！”古文成也很惊恐，“巫师说那是山神的使者……” “三个问题。”一旁的耿之明打断了盛怒的端王，“第一，李恩泽为什么没死？第二，你们为什么要杀了她？第三，你们陆家村所拥有的财富明显超过了正常范畴，钱是从哪来的？” “……李恩泽为什么没死，我们也不知道，她本来应该是下一个祭品，但是巫师突然半夜把我们叫到一起，告诉我们李恩泽逃避献祭，激怒了山神，山神将要降下灾难来惩罚我们。要想消除灾难，只有将李恩泽在山神面前杀死这一种办法……”古文成畏惧地看了一眼端王，“至于村里的钱……大概是我们村的人比较勤劳吧？” “他在撒谎。”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刘青阳突然抬起头来，“那个所谓的山神在得到祭品后会在树下赐予我们金子，我们的钱都是这么得来的。” “不不不是这样的！他在胡说……”古文成彻底慌了。 “闭嘴！”端王的眼睛如同刀子般剐过古文成。 “你继续。”耿之明抬手示意刘青阳。 “一开始，我们都相信了巫师的话，毕竟金子是实打实的。”刘青阳的声音古井无波，“直到恩泽在无意中听到了巫师与一个陌生人的谈话，她才发现原来这是个要人命的骗局。她本想把这些公之于众，可除了我，没有人愿意相信她，反而向巫师告发了她。巫师为了灭口，指定她为下一次的祭品。可那个家伙没想到，这个时候偏偏有个御史看上了恩泽，要强纳她为妾。恩泽为了摆脱困境，偷偷服下了慢性毒药，编造出一副自己已经要死的样子想骗过他们。可那个老头害怕御史报复，强行把恩泽绑上了车。可巧凌少爷截了婚车，把恩泽送到了我家，恩泽当时中毒已深，已经呈现假死状态，但是我有解药，仍然能救回来。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却不知哪个混蛋走漏了消息，陆大海知道了恩泽在我这，带着巫师到我家抢人。所幸解药还未起作用，陆大海以为恩泽已经死了，无奈报案。我本来打算把恩泽偷回来，然后一起逃离这个地方，但……后面的事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 “看来，你是打算为了金子延续这个仪式是吧？”端王的声音犹如一把利刃，直击古文成脆弱的心理防线。 “殿下饶命！”古文成直接瘫在了地上。 “行了，我估计他能隐瞒的也就这么多了。”耿之明说，“剩下的东西，我们还得去问问主谋。” “还要问啊！”叶凡夸张的大叫，“困死我了！” “又没让你跟着去。”耿之明瞟了他一眼，“快回床上养膘去吧！” 叶凡喜不自胜，也懒得反驳耿之明，急吼吼的回房间去了。 牢房。 巫师被枷锁扣住，静静的躺在地上。那种枷锁都是特制的，上面有高级灵师绘制的灵符，专门用来压制灵师的灵力，实际上与耿之明所绘的符文大同小异。（当然，如果灵师的实力超过了符文所蕴含的力量，符文自然就没有作用了。） “哟，端王爷，凌大少爷，老朽还真是深感荣幸呢。”巫师桀桀地笑着，“我大概能猜到两位来这里干什么，不过，请允许我先向两位提一个问题，可否？” “你尽管说便是。我倒想看看你能问什么？”耿之明双臂交叉。 “我想问的是……两位要如何处理此次事件呢？我的意思是，两位尊贵的大人要把外面那些村民怎么办呢？他们可是亲手把活人献祭给食人藤的罪犯啊！而且我还要告诉两位，这件事是在几位大人物的强力支持下进行的，两位打算怎么办？追查下去？还是就此不了了之？”巫师的脸隐藏在厚重的刘海下，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当然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端王冷笑，“无知不是他们杀人的理由，按帝国条例，死了这么多人，他们至少要在牢里坐上个二十年。至于你背后的人物，我当然会追查到底，一个都不会放过。” “哦？端王可真是大义凛然呢！”巫师笑得更开心了，“不过我倒要问问王爷，如果他们说自己只有这一次参与其中，你们怎么判断？能作证的好像都在牢房里了吧！而且，把他们关在牢里之后，他们的子女怎么办？那可是一条条无辜的小生命啊！你们就这么残忍，让他们从小就没了父母？还有，我背后的那几位可都是权势滔天之人，一旦被牵扯到如此骇人听闻的案子里来，会造成多恶劣的影响？平民百姓们以后会如何看待朝廷？端王殿下可否想过？” 巫师的连环炮还真把端王问愣了，他是下定决心要把此案查个水落石出，可这个家伙说的这些他还真没考虑过。 “多大点事啊？”耿之明懒散的声音响起，“你口中那几位大人物，我们会慢慢的查，到时候一封密折递给皇上就是，至于陆家村那帮蠢货？放了呗，替罪羊不在这吗？反正你也不算含冤，给你安一个妖言惑众的罪名，关上个几年，再找个机会把你处理掉，万事大吉。” 端王没有作声。 “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耿家少爷！这办法，天衣无缝！”巫师仰天大笑。 “笑够了？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耿之明显然没有太多耐心。 “既然凌少爷这么聪明，那又何必来找我呢？”巫师斜靠在墙面上。 耿之明挑了挑眉，转身便要离开这个地方。 “对了，这边建议你去看一看李恩泽，”巫师的声音让人汗毛直立，“有些东西……恐怕是要忍不住咯！” 耿之明和端王身躯一震，立刻向外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