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许攸之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给老人。 “奶奶，这人，他还在世吗？” “这个啊，我也不知道。也许，已经不在了吧。” 许攸之递给修远一个眼神。 “老人家，今天太晚了，我们先送您回家吧。”修远秒懂，忙劝道。 “对呀，太晚了，咱们明天再寄。” “这，我自己能回去的，怎么好麻烦你们呢。” 现在外面全是鬼，他们怎么敢让老人自己回去。 他们打算把老人家先送回家再来解决问题。 “不麻烦不麻烦的，我们有车。” “那可真是麻烦你们，谢谢了。”老人不再推辞。 一路上飘飘果然很多，颇有百鬼夜行的场面。 不过没有一只鬼敢靠近他们这辆车。 许攸之同修远任寒，一起把老人送回去，顺便记住了老人的地址，然后回到了公司里。 “许叔，什么情况会出现查无此人呢。” “如果是在以前，就是这个人还活着，或是灵魂已经消散。” 许攸之扶了下眼镜，“但是现在不同了，地府把系统升了级，无论生死都是有记录的。” “那就是灵魂已经消散了？” “不是，灵魂消散也会被记录，所以，是真正意义上的查无此人。” 许攸之眼镜泛着寒光，“也就是说，这人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 这一夜，修远睡得很不安稳。 能让一个老人家跑到这种地方来只为寄封信，那个叫张世芳的人是有多重要。 白天，办公室。 许攸之递给修远那张写着“张世芳”几个字的纸。 “你觉得，能从中看出什么？”许攸之发问。 “看出点什么，老人家字挺好看的。” “写字，可以表现一个人的性格、修养，甚至更多。” 修远仔细看着纸上的字，不似那位奶奶给人的温暖柔和之感，字里行间带着一股气势，字迹也是行云流水，苍劲有力。 “再想想她的年龄，她寄信的那个人106，她今年也是高寿了。” 修远经过许攸之一提示，茅塞顿开。 “老人家肯定受过良好的教育，在几十年前，那身份肯定是以前大户人家的小姐之类。 修远越说越起劲。 “现在只是经历了岁月的洗礼，所以显得那样柔和，可从字迹看，骨子里的洒脱却是掩盖不了的。” “不过，这些和找不到‘张世芳’又有什么关系。”修远疑惑的看着许攸之。 “所以现在交给你个任务，让老人家讲故事。”许攸之神秘一笑。 - 昨晚已经去过，修远轻车熟路。 修远礼貌的敲了门，开门的正是昨晚来的那个老人家。 “诶，怎么是你呀小伙子，进来进来。” 老人给修远拿了双拖鞋，“新的，干净的。” 修远道了谢，脱鞋进屋。 “奶奶，这，只有你一个人住啊，您的儿女呢。”修远看着屋里总觉得冷冷清清没什么人气。 “我没有孩子。”老人泡了杯茶放到到修远身前的茶几上。 修远忙说不好意思。 “你有什么事呀。”老人和颜悦色。 “我，觉得您有故事，想听听您的故事，可以讲给我听吗？”修远开门见山。 “哈哈，好，不然也是我自己带进土里，那我就给你讲讲。” - 她出生在富贵人家，受着良好的教育；他住在隔壁，是平常的百姓人家。 她出生那年，他已经十岁。 他是陪着她长大的，看着她从小小的一团长得亭亭玉立。 那一年，她十六岁，她的眼睛一直追随着那个人——二十六岁的张世芳。 他俩相差十岁，可是小小的她却喜欢上了他。 她把对张世芳的心意，写在了一张纸上放在信封里，只有七个字。 “张世芳，我喜欢你。” 她把信封交给了张世芳，张世芳看到后笑得前仰后合，却没有当真。 那是一个战火纷飞的年代，百姓受苦，流离失所。 不久，张世芳参军了。 离开那天，她郑重的亲口告诉他心意，不是玩笑。 张世芳只说：“如果我能活着回来，就娶你。” - “那您就一直这样等着了？！” “是啊，等着。等了，足足八十年。” “那您找过他吗？” “找过啊，只是当年打仗的那么多人，好多都是无名英雄。查不到的。” 老人笑着安抚修远，“你这小伙子，我都没事，你别哭啊。” “他说活着回来，就娶我。我查不到他的消息，就自认为他还活着，还会回来找我，我就一直等啊，等啊。” 老人告诉修远，这房子，就是当初的房子拆了重建的。她一直在原地等他，从未离开。 不怕张世芳已经娶了别人吗？！这句话，修远却没有问出口。 看着这个老人这样孤独了一辈子，修远决定没事就来看看她。 - 修远赶回公司向许攸之说明情况。 “抗战老兵，好，知道了，我这就派人去查。” 修远终于知道“张世芳”三个字里所包含的气势是什么，是对爱情的执着与坚持。 许攸之办事从来都是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 晚上下班时间，许攸之那里就有消息传来了。 许攸之将资料给修远看。 张世芳，的确参加了抗战。 中间也受过重伤，差点致命。但是张世芳都挺过来了，一直到抗战胜利了都没有死。 不过，张世芳没有回来，而是继续参与了其他战争：内战，还有一些对外战争，例如反击战等。 资料到这里戛然而止，显得有些突兀。 “许叔，这，到这就没了？” “对，没了。不过，这里才是关键。”许攸之指着对外战争几个字。 “最后一场对外战争结束后，他紧接着就不见了。所以，无论他是生是死，都和这场战役有关系。” 许攸之帮修远分析。 “其实还有一个可能，只是发生的概率太小，所以我当时没有说。但是知道了他是军人，这个可能发生的概率大大增加。” “是什么？！”修远一脸着急。 “他在对外战争中，死了。” “可是咱们没有查到他死亡的消息啊。”许攸之故意卖关子，急的修远团团转。 只听许攸之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话。 “神，可不是咱们国家独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