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零节 西番平定
刘安不知道有个老头在暗中骂自己,他这会心情非常好。 西番号称一百零七族,不服的正在学习服字怎么写,死硬派已经在黄土之下了。 现归服的七十三族正在联名给皇帝写信,请求王化,请求派学官前来传礼,请求有资格参加科举,请求允许他们派代表到汴梁城给皇帝献礼,并且献上他们的忠诚。 看着厚厚的一堆羊皮卷,还有一些羊皮纸的文书,刘安却是神情严肃。 吕龟祥轻轻的推了一把刘安:“怎么,还不满意?” 刘安回头看了一眼吕龟祥:“依辈分,我要称呼您老一声爷爷,您老认为这就够了吗?” 吕龟祥上下打量了一下刘安,转头看了一眼正在翻看那些西番各族文书的李沆:“老家伙,你怎么看?” 李沆抬起头:“你说的呢?” “不错。” “是不错。” 李沆将这些文书作了一些分类,然后说道:“得一地,就须治一地。西番来投靠是因为生存的压力,有些人希望与我们大宋一共生活,有一部分则因为眼下兵锋之威。以佛骨为契机,暂时收服人心。这不够。” 李沆圣相之名不是白叫的,他反感战争,更有些对战争的恐惧。 恐惧战争错不在他。 他只是一个文人,先帝两次北征都大败而归,打掉的不仅仅是大宋国库,还有大宋的士气,更甚至于打掉了大宋官员的胆气。 李沆懂民,而且知民。 他能让当今皇帝登基之后大宋的耕地面积从三亿多亩增加到约五亿亩,大宋的手工业、商业税收翻一倍,足可见其治民的能力有多强。 提到正事,吕龟祥脸上的表情严肃了。 作为治世之能臣,吕龟祥也不是草包,两个老头立即坐在了一起。 吕龟祥说道:“兴修水力、开荒种枣、西北来的棉肯定有一部分留在秦凤路,可以有织棉的工坊区建立,这就会增加民生。” 李沆点了点头:“不错,但这不够。西北的土地多为旱田,农耕产量远低于汴梁、西京等地,所以要有新的法子。” 刘安插嘴:“其实好办。” “如何好办?” “提高生产力,有一位伟大的人说过,科技是第一生产力。水力织机,人学会利用水力,这就是科技,那么怎么样挥西北的地域优势,这不是闭门造车。咱们大宋的许多官我算是见识到了,他们的当官理论就是,少作少错,不作无错,没有错误就能熬资历升官,这很可恶。” 听完刘安的话,两个老头同时摇了摇头。 李沆说道:“不,话不能这么说。官员还是好的多,若说有错,错在……朝堂。” 吕龟祥眼睛一亮:“这次我要称呼你一声李相公,能说这话证明你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让人见到就想骂的老家伙。” 李沆确实是变了。 跟着刘安打幽州之战,处理河北两路改制与治民之事,让他接触到了更多的基层事务。 他看到的很多,也想到了很多。 两个老头在讨论如何让归化的西番可以生活的更好,而不是靠大宋只出钱补贴。 这种复杂的政务刘安不擅长,他只能在旁听着。 到了傍晚的时候,赵佑与范仲淹也给叫了过来,范仲淹作为书记员,负责记录李沆与吕龟祥讨论的一些方案。 而赵佑呢,虽然不懂,但却很认真的听着,也拿着纸笔在一旁跟着范仲淹一起记录。 他至少懂,两位老先生讨论是如何治理西番归化之民与秦凤路的民生展。 这都是大宋的子民,作为大宋的皇子,赵佑很努力的学习,并且记录着两人的对话。 次日,前来观礼的泾井路与永兴军中转运使也参加到了讨论之中。 到了第三日,这会议再次扩大。 不仅三路的高级官员参与,还有前来观礼的县令,以及更低层的吏员也有资格说几句自己的想法。 一直到第五日,西番各族的宿老也参与了进来。 毕竟这里讨论的事情是为他们好,他们有什么想法也可以提出来。 这场会议足足开了半个月。 这次刘安倒是没有压着不上报,三位转运使、李沆、赵佑。 虽然赵佑还年少,字写的也不怎么行,文字稚嫩,却也是认真的写了公文,而且是每天一份。 话说朝堂上。 对刘安的新一轮弹劾又来了,这次是林特为,而且就连赵昌言都暗中支持,而且钱惟演更是动力量,打算向刘安展示一下他的力量。 又是一日早朝。 王旦特意提前到来,在宫外门挡住了赵昌言。 “父亲。” “恩。”赵昌言微微的点了点头。 王旦低声说道:“父亲这次暗中默许他们弹劾刘安,实为不智。” “哼!”赵昌言冷哼一声并不接话。 赵昌言,曾经权知永兴军路,而且在十年前,先帝就想让他当宰相的,当时的宰相赵普认为赵昌言为人有点过于傲慢,而且性格刚愎,所以不适合。 虽然没有成为宰相,但在这十年前,赵昌言帮助过许多人,李沆上位有他的帮助,王旦进尚书位也有他的帮助,还有许多被他提拔的人。 赵昌言的理论就是,人以才德论,不以出身论。 现,赵昌言身为御使中丞之外还兼职知审官院,兼职工部尚书。 这个审官院就是大宋磨勘之地,就是负责官员考评的衙门。另两个负责此事的官员是吕蒙正、寇准,赵昌言为第三官员。 因为赵昌言很正直、作事有气魄,为官无所避讳。 这也是他这次暗中支持弹劾刘安的原因。 理由只有一个,赵佑一个小孩子懂什么,这次西番平定的大功没有李沆的,吕龟祥等三位转运使也没有在公文之中自显功绩,倒显得一个孩子才是立大功者。 赵昌言相信这功劳是刘安,你刘安可以向朝堂上书,不求功,不领赏。 你把功劳硬是给一个孩子,这算什么事。 赵昌言很生气。 王旦想劝,但看自己的岳父很不高兴,王旦也只好退到一旁。 吕蒙正也想去劝一下,王旦向吕蒙正摆了摆手,示意吕蒙正不用来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