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收徒
“与其做个废人，我更愿意接受所谓的手术，有风险也值！” 年轻人的决定下的很快。刘升月摆了摆手：“不急，公子可以慢慢考虑，在动手术之前，我还需制几味药，以降低感染的风险。另外……” 刘升月顿了一下，看看年轻公子，道：“有一点我想强调一下，公子的脚踝虽然影响行走，但并不影响性命，若是动了这个手术，一个不好，很可能会失去生命，其中利害与得失，万望公子和贵亲属考虑好。” 年轻公子立即就道：“无需考虑……” 刘升月也顾不得礼貌的问题，伸手打断他：“此事，公子一人说了不算，还需贵亲属也同意，事涉性命，还是有亲属在场为好，如此，也能为你我省去许多麻烦。” 这医疗纠纷吧，不管古今，还是能免则免。 胡少东就是经营医药行当的，当即点头认可：“刘先生言之有理。表兄，此事还需回禀姨父与姨母。” 年轻公子苍白的脸浮上一抹讽刺，冷笑：“阿源，以我如今形同流放的待遇，还需回禀谁？” 胡少东语塞。 年轻公子断然道：“但凡有一分希望，我何至于此？与其生不如死的苟且活着，我情愿一赌，死也不怨别人。” 胡少东默然。 刘升月挠挠头，拒绝：“可是我怕你家人找我麻烦！” 年轻公子动了动嘴巴，想说什么，最终却没说出口，只吐出一声叹息，神情落寞。胡少东问刘升月：“此事刘先生有几分把握？” 刘升月：“六成吧。接骨没问题，就怕感染，最大的风险就是感染。” 解释了一下什么叫感染，感染的后果这些等等，刘升月坚持：“必须有家属同意，若家属不同意，我不会动手，毕竟，事涉性命。还有，这位公子的身子有些虚，若最终还是要动手术，须得提前健身，让身体底子变强，抵抗力变强些。” 说完，扫了一眼年轻公子，看看他苍白的脸色，道：“强身健体之术，不管最终是否动手术，我这里倒是可以先教。” 年轻公子闻言，立即转向刘升月，自己拄着拐杖站起身来，端端正正的朝刘升月施礼：“请先生教导。” 倒是比刚才有礼了许多。 刘升月摆摆手，把复健锻炼的方法教给他，之后便与胡少东一起告辞。回途的驴车上，胡少东问他：“先生当真只有六成把握？” 刘升月颔首：“只有六成，多一分都没有。” 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并且，需要的诊费很贵。” 胡少东立即道：“钱不是问题。” 有问题的是成功率。 刘升月懂，他道：“少东家不忙，且听在下说明。昂贵的诊费还需提前收取，主要花用在制药，若能成功，则把握又能上升几分，还有，在此之前，还需少东家打听一下，不知哪里的铁矿打出来的刀具不易生锈，还需能工巧匠提供手术用的刀具。以上这些都齐备了，钱都花了，才轮到说手术的问题。” 胡少东疑惑：“所以，先期投入的钱财，乃是为了制手术所需之药物和器具？” 终究是商人。 刘升月安然点头：“对。先期收取的诊费用来建造一间实验室，实验室主要用来制药，建造出来的实验室和制出的药皆独属我个人，与安和堂无关，与旁地无关。” 胡少东勃然变色，刘升月却不管，待驴车到后，朝胡少东拱了拱手，下车去了。胡少东神情深沉的看着刘升月下车，表情忽喜忽怒，一时难辨真意。 刘升月懒得管胡少东的想法，他在这个东京城里只孤身一人，并没什么牵挂，光脚不怕穿鞋的，若是胡少东敢做什么，他有的是方法制他，甚至都不需要动用张耆。 “刘先生。” 刘升月刚回店里，就被老李郎中的徒孙七郎叫住，看他的样子似是在等他。刘升月点点头，回礼：“七郎，有事？” 高七郎连忙道：“刘先生，听掌柜的说，刘先生愿带幼科学徒？” 刘升月：“是有这么回事儿。不过，掌柜的仍未送人选来。” “听说刘先生要转行了？” 高七郎又问。刘升月点点头：“是。” 高七郎脸上有些遗憾之色，旋即恭声朝刘升月施礼，请问道：“刘先生看，晚辈是否堪造就？” 这话的意思是…… 刘升月：“七郎想学幼科？” 高七郎恭声答道：“是。晚辈立志学医，便是想要这世间‘幼无横夭之苦，老无哭子之悲’，不知是否有幸于先生门下聆听教诲？” 刘升月没答，他就是觉得这志向有些耳熟：“七郎，你认识钱乙吗？” 高七郎一怔，认真想了想，道：“回先生，并不认识，晚辈唯一认识的姓钱的，唯有未婚妻一家。” 姓高，未婚妻姓钱……莫不是未来养大幼科鼻祖钱乙的那位高姓姨夫？！ 那这人的品行应该没问题，儿科大夫若是品行不端，那还不如不学。 刘升月当即答应道：“只要令师没意见，掌柜的也同意，你可过来跟着我学。” 高七郎大喜：“是，多谢先生，晚辈这就去回禀。” 高七郎高兴，刘升月也高兴，他的医术是融合记忆得来的，行医问诊一直不太得劲，若能传给真正的医者，让医术学有所用，真正服务于大众，那他对融合记忆的那位国医大师也算有了个交待。 王掌柜那里，刘升月同意，高七郎自己又愿意学，自然也不会反对。择日不如撞日，在老李郎中以及王掌柜等的见证下，高七郎正正式式的行了拜师礼，入刘升月门下。 刘升月道：“七郎，在你之前，我答应过敬诚……也就是之前的五六，给了他一个考核，若他能过则收他做我的大弟子，若他不能过，则只收他做记名弟子。还有小橘子，我已先收小橘子做二弟子，所以，你入我门下，暂且只能算三弟子。” “是，弟子明白。” 高七郎态度恭谨的答应着。 刘升月点点头，如此，在收下小橘子做大弟子后，高盛成了他第一个正式拜入门下的男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