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1：恨铁不成钢
从毛小伟的话里，的确很难分析出到底谁的嫌疑最大，这种伤脑筋的事情，还是交给警察去办吧。 我对毛小伟说，“既然不是你做的，作为昔日的同事，你也该去看望看望张军，走吧，跟我一起。” 毛小伟往后缩了缩，“我……我不去。张军肯定以为是我在背地里下的黑手，我这一去，他老婆不得杀了我啊。” 我真是想给他一巴掌，“清者自清，你既然没做，怕什么，走！” 我硬是将毛小伟塞进车里。 到了医院，毛小伟畏畏缩缩不敢进去，我抓着他的胳膊，按住他的穴位，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疼的冒汗。 他不去，这可由不得他了。 我硬是将毛小伟带了进去，一路上，我们这对怪异的组合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眼球。 我将毛小伟推进病房，彼时，张军的老婆正在给张军擦手背。张军的头上胳膊上好几处重伤，被纱布包裹的严严实实，好好的一个人，说躺下就躺下了。 我将毛小伟退到张军跟前，命令道，“说。” 毛小伟缩着脖子，身子下意识往后退，我直接挡住他的去路。 昨晚跟我扯皮的时候那么能说，现在怎么怂了？ “你说不说？”我扬起手，作势便要打他，其实不过是吓唬吓唬他罢了。 毛小伟在我的淫威的胁迫下，终于说道，“张军，我向你发誓，这件事不是我干的。” 张军睁开唯一一只肿胀的眼睛，由于身上的伤势严重，不好乱动，很难听清他在说什么。 他的妻子爬在他的耳边，将张军的话传达给我们，“张军说，他相信你。” 他相信你！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好像蕴含着无比强大的力量，只见毛小伟的身子下意识颤抖了一下。 张军妻子拿来凳子让我们坐，然后借口出去打水离开了，吧时间留给我们几个。 毛小伟一直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看的出来，张军的信任，让他心里产生了很大的愧疚感。 张军现在伤势严重，说话很不方便，我们也不变和他多说什么。 我告诉他，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查清楚，给他一个交代的。 毛小伟沉默了半晌，直到离开，始终没再说什么，不过，他看张军的眼神，却比先前来的时候多了很多复杂的神色。 从医院出来，毛小伟没走几步突然停下，我回头看着他，问他怎么了？ 毛小伟直直地看着我问，“赵锁，你是不是也相信我？” 我点头，毫不犹豫。 毛小伟深吸了两口气，胸腔剧烈起伏着。 突然，他的嘴角维扬，扯出一抹苦笑。 “谢谢你们还愿意相信我。” “我一直都相信你，只是你吧自己弄丢了罢了。”我走过去，在他的肩膀上重重拍了两下。 此刻，无须太多的话，我相信毛小伟自有自己的体会和感悟。 张军的事情第二天就有了进展，打张军的一个小混混第二天犯事被警察抓住，那小混混为了减轻罪行，主动交代了打张军的事情，还把幕后的人也拱了出来。 谁都没有想到，指使他们动手打张军的，并不是公司里的人，而是一个客户。 那客户原本要打的人是毛小伟，那两个小混混认错了人，误把张军打了。 警局。 毛小伟听到警察这样说，脸上的汗一滴滴滑落下来。 我无法体会到他此刻的心情，但我能理解，他肯定怕的要命。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也是他福大命大，要不是那天中午就离职了，那被打的人就是他了。 “赵锁，陪我去喝两杯。”毛小伟说。 我点头。 我们在附近一家酒吧坐下，要了两瓶酒，毛小伟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似乎要把自己灌醉。 我将他拦住，“你让我来不会就是让我看着你喝闷酒吧？” 毛小伟将酒杯放下，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他偷偷低下头，将眼泪抹掉。 “心里难受。” 我很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先前我说了那么多好话，他始终听不进去，只有让他自己撞撞南墙，才知道这条路由多么的凶险。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说。 毛小伟吸了吸鼻子，抬头看着我，“赵锁，来，我敬你一杯。” 我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 有些话不用说出口，大家心里清楚便好。 我始终都相信毛小伟，他果然没让我失望。 走错了路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错不改，还好，毛小伟及时回头。 听说那个客户在被抓捕的时候，情绪非常激动，一直在骂毛小伟，说他贪心，说他不是东西之类的。 而自从那天在酒吧分别之后，我就没再和毛小伟见过面。 我还曾去他的家里找过他，他母亲说他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 “小赵啊，小伟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毛母一脸担忧地看着我问。 我将礼物放下，宽慰道，“阿姨，你就别瞎操心了，老毛就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能出什么事啊。他这不是出差去了嘛，照顾不上你，我就代替他过来看看你。” 毛母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去出差去了啊，怪不得呢，好几天不回家。小伟这孩子，就是太拼命了，总想着改变现在的生活，过人上人的生活，小赵啊，你可得好好劝劝他。这钱得一点一点慢慢赚，不要着急。” “我知道。阿姨，那您休息吧，我先走了。” 从毛小伟家里出来，我才敢露出疑惑的神色。 那家伙在搞什么鬼，连家都不回了，该不是想不开了吧？ 我始终放心不下来，不听地给毛小伟打电话，却提示毛小伟的手机一直关机。 我给毛小伟发了条短信，让他尽快出来，不然我饶不了他。 翌日，公司的群邮箱里收到一封匿名邮件，邮件里的内容瞬间在公司里炸开了锅。 这是一封举报邮件，将销售部受贿落的人员名单全部罗列出来。 这事肯定是毛小伟干的，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这封邮件可是让他把这些人都给得罪了。 我一连给毛小伟打了十几个电话，始终无法接通，起初我很担心，到后来我似乎明白了，毛小伟这是故意躲着大家呢。 他把那些人都举报了，那些人还不得找他的麻烦啊，他这么一躲，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让那些人有气没处发泄。 那小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之间做出这么壮烈的举动，真是让人吃不消。 因为邮件发给了公司里所有的管理人员，这件事要是不处理的话，势必会引起不好的影响。 凡事名单上的人，被查证确实受贿，全都被开除了。 蓝经理这段时间可有的忙了，销售部一下子都掉了一半的人，他得天天忙着招人。 老毛那边还是没消息，但我却不再为他担心了，这也是一种信任。 我相信老毛既然敢那么做，就一定想好了后路，我隔三差五地就会去看望老毛的母亲，从毛母哪里，我得知老毛的确很平安。 几天后，老毛终于给我回了一条短信，短信的内容很长很长： 赵锁，首先感谢老天让我认识了你，我总觉得老天对我很不公平，实际上老天对我可不薄，因为他把你派到我身边来了，只是那段时间我被利益懵逼了双眼，看到的都是别人的好，还把你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可是你一直对我不离不弃，也不知道我上辈子做了多少好事，这辈子才能遇上你。 做出那个决定，是我经过深思熟虑的。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弥补自己的过错，所以，我想了那样的办法，来回报你，回报纪总。 因为我曾经的过错，我没脸再面对你和纪总，新锐，我是回不去了。 我知道你一定很牵挂我，抱歉，我不能接你的电话。因为我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再多悔恨的话，也表达不出我的心情。 我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原本想和你说的话太多了，可真的要说的时候，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谢你，赵锁。 我知道你不喜欢听我这样说，但我还是想说，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看完短信，我的嘴角不由自主勾勒出一抹微笑。 我的努力没有白费，我的心思也没有白费，毛小伟最终还是被我拉回来了。 看到他能说出这般话，我打从心眼里为他感到高兴。 将手机放下，我将背靠在椅子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而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了，“咚咚咚。” 我说，“进来。” 门被推开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是白静怡。 对于她的出现，我感到有些意外。 我坐直身子看着她，白静怡在我对面的椅子里坐下，“我知道你和毛小伟有联系，帮我转告他一句话……” 我等着她继续说下去，她却欲言又止，思索一番，却是苦笑着摇摇头，“算了。” “既然来都来了，就把想说的话说出来吧。”我说。 白静怡已经站起来的身子又落了下去，她的双手不安地交织着，这是心虚的表现。 我不明白她为何会这样，但我的直觉告诉我，白静怡接下来要说的话，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