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二章 天地神藏
“我于混沌之中，种下青莲，化虚为实成莲母，造莲塘万里。” 辜雀的声音传遍了天地，令司马永恒等人身体顿时僵住，天地上下寂静一片，万物皆无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道德真人才喃喃道：“他说什么？混沌种青莲，化虚为实，造莲塘万里？他以为他是造物主吗？” 司马永恒冷冷看着前方众天神，沉声道：“诸位，不妨一看？” 韦陀天神连忙道：“走！”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冲入混沌之中，顿时便看到了悬浮在虚空之上的辜雀，他背脊笔直，眼中紫光澎湃，面色凝肃，像是进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 长袍飘飘，黑发乱舞，他右手伸出，指着茫茫混沌，喃喃道：“混沌之中种青莲，青莲何处？玛姬腹内如何？” 于是那混沌道种青草飘摇，无尽的混沌都朝着玛姬涌去，浩浩荡荡汇聚如柱，直接把她的身体冲了起来，抛在虚空。 “呃啊！” 她下意识轻呼一声，只觉全身都要爆炸一般，无尽的金芒开始朝外喷薄而出。 看到这一幕，洞喜子不禁变色道：“辜雀住手，她非修混沌之道之人，不可能种出青莲，你强行灌注混沌，只会撑爆她的灵魂。” 辜雀一叹，喃喃道：“我体内已然有混沌道种，再也容不下混沌青莲了，天下也再无修混沌之道之人啊！” 想到这里，他终于苦笑出声，道：“或许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我亏欠玛姬良多，如今该是偿还之时。” 说着话的同时，他忽然抬起头来，发出一声凄厉的怒吼。 怒吼之声惊破天地，那飘摇在虚空之中的混沌神草，在瞬间崩碎，化作齑粉。 “什么！” 天老目眦欲裂，忍不住大吼出声。 而司马永恒也身体一震，厉声道：“辜雀你疯了！混沌道种亘古唯有，你岂能轻易崩碎！” “崩碎道种。” 泥人喃喃道：“此人之气魄，上可荡苍穹，下可盖九幽！” 洞喜子也显然愣住了，喃喃道：“我认识他数十年，见证了他历经风雨沧桑，天赋不佳，比不得流川子、轩辕阔等人，凝聚道种也是步步维艰，最后更是体味十年众生疾苦，吞噬枷锁，失去记忆，才终于埋下了一颗种子。” “五海与大陆之战，他背负人族命运之压力，怒战金属族不世天才，打破预言湖神亭，这才终于凝聚了道种。” “想不到啊，就这么轻易崩碎了。” 天老瞪大了眼，死死盯着辜雀，骇然道：“异数！果然是异数，我们根本算不到他，他一直在变。” 司马永恒咬牙道：“这个疯子！混沌道种啊，无数修者梦寐以求的东西，他得到的又何等艰辛，这下好了，没了！” 辜雀的确并未犹豫。 道种来之不易，他亲身经历，何尝不知？ 但玛姬不能死。 道种如何？经历过了这么多事，他也不会畏惧前路，失去的东西，自己总有一天会拿回来。 玛姬不行，她没了就真没了。 随着道种的崩碎，辜雀的身体也开始龟裂，无数条经脉断碎，骨骼崩塌，一切都在湮灭。 “辜雀...辜雀......” 虚弱的呢喃之声响起，玛姬脸色依旧苍白，却是睁开了双眼，看着辜雀摇头。 “不要，不要崩碎道种，你好不容易才......” “咳咳，不值得的，不要......” 她的声音实在虚弱，但辜雀足以听到，这每一句劝说，都让他更加坚决。 “不必说了，道种已碎。” 他死死咬牙，只因剧痛传声，深深吸了口气，忽然大声道：“万千混沌归我身，而我身为沃土，可种混沌青莲！” 声音传遍天地，天地之间无尽的混沌之气猛然朝他席卷而来，如怒水滔滔，绵延不绝，汇聚如柱，从他的每一个毛孔之中冲击而进。 “呃啊！” 他厉吼出声，这是一股充盈、膨胀并伴随着刺痛的感觉，不单单是肉体，更是灵魂的冲击。 混沌神草所聚集的混沌之气实在太多，覆盖了方圆数万里，仅仅冰山一角便几乎要让他爆炸一般，身体涨大如气球，整个人都变形了。 泥人忍不住道：“不行啊，这么多混沌之气，足以将他撑爆无数次的。” 洞喜子道：“可是这些混沌之气像是视他为归宿一般，疯狂朝他体内涌去。” 天老道：“他本就是混沌之气的归宿，这些都是他的道种召唤的，他现在已经无法抗拒，只有接受了。” 司马永恒道：“他接受不起！如此恐怖的混沌之气，恐怕连斩道之境都无法吞噬，何况他。” “呃啊！” 又是一声惨叫响起，只见辜雀的身体终于炸碎，化作齑粉，但清水金沙交织，又瞬间恢复正常。 混沌之气蔓延，他疯狂吞噬，毫不在意身体情况。 于是继续崩碎，于是就这样他足足崩碎了上百次，但天地混沌之气还剩下一大半！ “不行，辜雀你不能在崩碎身体了！” 天老忍不住大吼道：“你不要想着锻造身体了，你的身体已经强大到极致了，前后数百次崩碎重组，对你的灵魂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再不住手，就会造成无法逆转的后果。” 天老作为命数阵法、风水天机的大师，对灵魂的研究也极为深刻，辜雀当然信他的话。 他知道，必须要再次用底牌了。 “出来吧小子，我看你垂涎已久了。” 他轻笑而出，瞳孔一阵放大，忽然一道黑影冲出，化作千丈之长，发出一声恐怖的灵魂嘶吼。 “这是......” 泥人瞪大了眼，看着天空之上那一道漆黑的身影，如豹如狮，如虎如狼，却又什么都不是。 流畅的曲线，完美的比例，证明着它浑然天成。 黑鳞覆盖，背生四翼，头上九只猩红的血眼散发着可怕的灵魂波动。 而九根粗腿看起来又是那么协调，长尾甚至比身体还要长。 “九极梦魇！” 天老顿时惊呼而出，随即忍不住大笑了起来，道：“好啊辜雀！我差点忘了你有一只梦魇了，好好好，这七极梦魇已经进化成了九极了，而接下来又是一场大造化啊！” 话音刚落，九极梦魇已然无限涨大，穿梭在混沌之中，开始疯狂吞噬着混沌之气。 辜雀解放了出来，他看了玛姬一眼，轻轻道：“我以混沌种青莲，开在我心，替代道种。” 声音发出，他整个人都像是被染上了紫蓝之光，心口光芒最盛，那混沌之气激荡在经脉之中，最终朝心口汇聚。 亮光，无法形容的亮光，像是照破了天地，照破了时空，终于开始凝聚起来。 一株微微摇颤的青莲，忽然生出。 “混沌种青莲，这是原道！” 惊蛰天人忍不住大吼出声。 韦陀天神也骇然道：“又一个神秀吗？” “呜呜......” 九极梦魇呜咽一声，已然将四周的混沌全部吞噬，最终飘进了辜雀的识海之中。 它将迎来更加长久的沉睡，而辜雀已然不在意。 他轻轻一叹，右手一伸，将心中的那一株混沌青莲取出。 无尽的混沌之光涌现，他缓缓道：“以混沌青莲为母，造莲塘万里，这下，还会是虚妄吗？” 此话一出，无尽的混沌之光开始朝四周蔓延，而混沌青莲也无限涨大，千丈、万丈、百里、千里...... 它无限上涨，像是要顶破苍穹一般。 方圆数万里，忽然开出了一朵朵青莲，速度快到极致，顷刻之间，万里莲塘，竟然真的恢复了。 天老忍不住道：“好啊！好一个化虚为实，好一个混沌种青莲，青莲造莲塘，这是大造化啊！” 泥人慨然道：“原来这万里莲塘，竟然是天地给予修者的一场大造化，也是一份难以估量的神藏，只待有人解开。” 洞喜子道：“之前无人可知，而辜雀解开，那么领悟莲塘之谜，混沌种出青莲，如此大造化，也该降临了。” 话音刚落，天空忽然金芒一片，只见一道道祥云凝聚，竟然把天空完全遮住。 接着是彩霞，彩霞铺满了云层，像是天公在作画一般。 无尽的祥和气息与生机并存，接着又产生了种种异象，明月高悬，红日初升，城楼伟岸，仙宫伫立，甚至银河悬流，星辰律动。 各种异象皆出，一场大造化终于降临。 “天地神藏啊！好一场造化！” 惊蛰天神赞叹出声，其他人的眼中也满是羡艳。 “天地神藏么？” 辜雀抬起头来，微微一笑，忽然道：“可是我辜雀修炼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又需要苍穹来给造化了？今日之成，乃是我辜雀血泪凝聚，苍穹就别来捣乱了，老子不要！” 他说着话，大手朝天一挥，竟然将这彩霞击碎。 而四周众位天神已然是傻眼了，张大了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这个人疯了！ 这是何等造化啊！他竟然不要！ 一个个双眸血红，而天老也是满头大汗，喃喃道：“糟了，这下是真的难办了！” 司马永恒的嘴角也在抽搐，咬牙道：“这个疯子，他知不知道他在找死啊！” 众人抬头朝天看去，只见祥云不知何时已完全不见，所有的异象都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如血一般的红！ 天如泼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