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0章 万载重逢 白发青丝
现今世界最伟大的存在，也是寰宇有史以来数得上号的人物，娲皇至尊放下了所有的力量，也放下了深爱的世界，选择了死在辜雀刀下。 她的鲜血飘满了天地，而天地也下起了玄黄之雨。 在很多年之后，这片世界会有一个传说，就是当玄黄之雨降落，就意味着娲皇至尊在注视着这片世界。 那是后话了。 现在能看到的是万界悲鸣，甚至连天域的无数强者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所有人的心中都充满了震撼和深深的疑惑。 娲皇至尊，为什么要选择去死？ 谁都明白，她若不想死，辜雀杀不了她。 这要回到一年多前，娲皇至尊第二次来找辜雀，让他抛弃仇恨，共同抗击永恒文明的入侵。 “其实我对这片世界没有仇恨，对离衍联盟也没有仇恨，真正要算的话，只有传灯殿主和我有仇，因为他不止一次要加害我的亲人。” “我不愿出手，是因为我知道你们根本挡不住，无论怎么挣扎，都挡不住。即使是出现奇迹，挡住了永恒文明，这片世界依旧会在大约十万年后，被枯寂彻底终结。” “你要我出山，有意义吗？” 这是当时辜雀的话。 娲皇至尊是一个很有智慧的人，她唯有苦笑，因为她知道辜雀说得对。 所以当时辜雀又说了：“我可以拯救世界，我不骗你，但是你必须要死。” 他们两人交谈了很久很久，一切都确定之后，娲皇至尊最后才问了一句：“为什么一定要我死？” 辜雀道：“因为你太伟大了，你活着，这片世界就还有希望，而这种希望你很清楚，它是虚幻的。你死了，这片世界才会绝望，我要的是愤怒的火，绝望的火。” 娲皇至尊笑了。 “如果是为了世界，我愿意去死，我留恋人间，但更希望人间安乐。” 这是娲皇至尊离开时说的最后一句话，她现在兑现了她的诺言。 残破的灵魂飘荡在虚空，这是她最后的神念，这一道神念只够她坚持十二个时辰，她想看看辜雀是否能做到，她想死得安心。 辜雀并不会介意这一点，他只是看着天下。 天下似乎更寒冷了，这不是永夜之塔的冰冷之气，这是绝望的气息。 最伟大的存在终于死了，抱有侥幸的人也终于绝望了，无数的百姓先是震惊，然后痛哭，然后惨笑，然后倒在地上，目光灰暗，看着这无聊的一切。 神雀文明战船之上的人也愣住了，辜雀并没有提前告诉他们会杀娲皇至尊，真正知道这件事的，除了娲皇至尊本人之外，只有江湖百晓生。 所以轩辕阔摇头一叹，缓缓道：“大帝这一步棋，是要了天地所有人的命，这是一部好棋。” 天眼虎大叫道：“轩辕老小子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把娲皇杀了，谁来对付永恒文明？这好歹是一分战力啊！” “天地在这个时候不需要战力，需要的是绝望。” 天眼虎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喃喃道：“你们真他妈狠，真他妈可怕。” 轩辕阔道：“正因为如此，大帝才能走到今天，天地才有希望。” 天地静得可怕，众人看着鲜血闪着光辉，伟大的气息经久不散，或许永远也不会散去。 “辜雀！你纳命来！” “为娲皇至尊报仇！” 少昊和祝融等一众华夏遗民朝辜雀杀来，河图洛书和轩辕圣剑同时祭出，至尊大道蔓延，却被开天灵根轻易抵挡。 辜雀摇头笑道：“一群臭鸡蛋烂番薯，真把自己当个角色了么？对于这片世界来说，你们可有可无。” 他回头朝百晓生看去，淡淡道：“动手吧，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百晓生点头道：“好。” 这一个字说出，直接让五大混元大罗至尊连连退后，其他十六位九五至尊更是退后了数千里。 “百晓生！” 其中一位混元大罗至尊怒吼道：“你...百晓生前辈，这是世俗之事，你不该参与啊，您已经和四位至高存在签订了条约，你不能破坏条约！” “废话。” 百晓生冷冷道：“都走到这一步了，还提个屁的条约。” 他忽然伸出手来，五指一张，一重重虚空便自动破开，那一艘堪比星系的宇宙星舰便直接被他一手抓了过来。 辜雀眯眼道：“找到了吗？” “早就锁定气息了！” 百晓生大笑一声，右手微微一震，一股无形的力量涌出，宇宙星舰直接裂开，一道身影便被他的力量吸了出来。 她显得有些狼狈，有些迷惘，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拉到了这里。 但远方战船之上，轩辕轻灵已经惊呼出声：“韩秋姐姐！” 辜雀轻轻笑着，像是周遭都没了声音。 他的眼中只有这一道金属身影。 韩秋美极了。 此刻她的身躯像是世界上最纯粹的黄金，每一寸都闪烁着璀璨的光辉，这些光很漂亮，但也致命，甚至辜雀都感受到了其中恐怖的锋芒。 韩秋更加强大了，这一万年，她的进步比自己还要多，或许她半只脚已经踏进了九五至尊的境界了。 这并不意外，她的天赋比任何一个人都好。 她的眼睛依旧是灰暗的，没有任何生机，像是这个人已经死去了多年。 但对于辜雀来说，她一直活着。 辜雀只是看着她，轻轻笑着，然后道：“多年不见了，还好吗？” 韩秋眼中闪着厉光，右手一挥，一柄黄金圣剑已然凝聚，她寒声道：“是你！你变强大了！” 辜雀提着石刀，缓缓道：“要不要试刀？” 韩秋眼中有着些许疑惑，她觉得这句话好像在哪里听过，但下一刻便直接道：“来！” 她从来不是犹豫的个性，提起黄金圣剑便一剑朝辜雀斩来。 金芒化作天幕，因果之力滔滔不绝，四周星辰坠落，强大的锋芒割裂时空，甚至连少昊等人都承受不住这一股锋芒，连忙退后。 “哈哈哈哈！” 辜雀狂笑出声，石刀掀起漫天混沌，与金色剑芒撞击在一起，诞生出恐怖的余波，令两人都不禁退后。 一刀一剑，打了个平手。 辜雀笑得更加灿烂，转头朝百晓生看去，大声道：“给你！” 几页白纸飞出，散发着璀璨的光芒，却是那被娲皇至尊还回来的《炎帝真经》。 炎帝神农至尊，曾经在蒙昧时代尝遍天下万物，筛选药物，著书造福人间。华夏文明的医学体系，甚至说华夏纪元的医学体系，都是他一己之力创造出来的。 这也是一个受人尊敬的伟大至尊，可惜他消失已经很多年了。 《炎帝真经》又称《复活真经》，据说这是他一生的关于医道的总结，以及彻底入玄入道，深藏着他亲手布下的复活之道，可以复活任何一个东西。 传言或许有误，有夸大之处，但辜雀相信，《复活真经》可以复活韩秋。 百晓生道：“灵魂印记呢？连灵魂印记都没有，是无法复活的。” “当然有。” 辜雀一笑，镇界灵柩棺中忽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符文大圆，它激射而出，在天空旋转着，韩秋的身影便如遭雷击，直接僵在了原地。 接着，她的体内飘出了淡淡的黑气，也凝成了一个符文的大圆。 这是辜雀留下的后手，在找法尊打造金属军团之前，便留下了这个印记，以防万一。 现在终究是用上了。 “小子，当初想的很远嘛！” 百晓生调侃了一句，大手一挥，复活真经便哗哗作响，散发出澎湃的光芒。 接着一个老者的虚影出现在虚空，白发白须，目光深邃，带着慈祥的笑容，或许就是那传说中的神农至尊。 果然，四周的华夏遗民已经惊呼出声了，一个个全部都跪了下来。 但神农至尊的虚影却又忽然消散，化作一道道白光钻进了那黑色符文大圆之中。 于是光影变幻，白雾如水，一道道生机自开天灵根中抽出，全部融了进去。 一道灵魂虚影，终于渐渐凝聚而出，然后茁壮成长，成为一道完整的灵魂。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这道灵魂之上，只见她轻轻叹了口气，便血肉重生。 在那光芒闪烁之间，一件灰衣忽然出现，接着一个女子便从中走出。 这一刻，天地都没了声音。 这个女子静静站在那里，身穿普通的灰色布衣，将高挑纤细的身姿掩盖，但狂风吹过，又显现出那隐藏的凹凸曲线。 长发黑亮，如瀑布直垂腰下，柔顺无比。皮肤白皙细嫩，如玉凝脂，晶莹剔透。 嘴小唇薄，琼鼻高挺，一双星眸如大海一般深邃，其中似乎有星辰律动，有银河旋绕。 嘴角一颗红痣点缀，让她古井无波的脸充满了生动，蕴含着一股独特的魅力。 “韩秋姐姐！你终于恢复肉身了！” 轩辕轻灵激动的大喊了起来，媚君也是咯咯直笑，船上所有人都高兴无比。 韩秋的眉头皱了皱，看向四方。 记忆纷至沓来，她的眼睛越来越亮，最后散发出惊人的蓝光。 原来破妄之瞳不是她的眼，是她的灵魂。 她看着辜雀，摇了摇头，道：“白发不好看，有点显老。” 辜雀张了张嘴，忽然大笑出声。 漫天混沌之气澎湃，那白发乱舞，终于变成了满头的青丝。 韩秋嘴角翘了翘，摆手道：“够了，笑得很屌丝，学着成熟点吧。” 她转头直接朝战船走去，背对着辜雀，嘴角彻底翘起，那一颗红痣扬了起来，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笑容，像极了当年在大陆的时候，那个韩家的后人，那个青年一辈的第一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