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自杀
我只顾的打量着眼前的“石尸”,所以当身旁黑暗中的灯火,一个接着一个逐渐亮起时,我不禁吓了一大跳。 “谁。” 我警惕的望向四周,插在砖缝里的匕首,瞬间拔了出来。 四周逐渐亮起的光芒,将我围拢在中央,全身在这一刻都处在“暖洋洋”的氛围里,无比的舒畅。 久违的气息,像是阳光一样将我包裹着。 我用手遮住刺痛眼睛的光线,看着四周闪动的火苗,才隐约意识到。 “原来这里的石灯暗通相连,油脂一旦被点燃就会迅速融化,传递给下一个石灯。” 这种机关设置,很像是小说里关于古墓的一些措施,隐约间甚至让我产生了错觉。 仿佛自己身处在的,并非是日军遗留的地下工事,而是一座大墓。 “唉…” “这种老祖宗遗留下来的智慧结晶,旁人是很难学习到精髓的,却被那些烧杀抢夺的侵略者们,用在了修建地下工事。” 我叹息了一声,心头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滋味。 转身望向刚刚的那具石尸,观察了足足有一小阵,最终放弃了石化之谜。 如今自己应该考虑的是怎么活着逃出去,至于眼前这些谜团,还是留给百年后吧。 周围的石灯呈现在左右两排,将黑暗一扫而过,瞬间无比明亮。 深渊里的阵阵冷风,顺着石台两旁的缝隙吹拂了进来,如同刀割一样,紧紧的刺进我的肌肤。 阵阵刺骨的寒意,使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看着眼前逐渐攀岩向上的石阶,我的心头不禁有些好奇。 这里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所在,为什么根本找不出半点,和日军相关的遗迹。 甬道外经历的一幕幕,刺痛着我的神经,尽管我几次不堪回想,想要将它尽可能的永远藏在心底,不去触碰。 冷哥的死,就像是一把钢刀,狠狠的扎进了我的心窝,尽管我想要逃避,但最终不得不面对。 我坐在地上,身后紧靠着的是布满了神秘花纹,但却散发着温暖的石灯。 随手打开背包,将里面的香烟抽出了一根,放在嘴边点燃。 奇幻的白色烟雾,顺着鼻腔缓缓流进身体,一瞬间仿佛连精神也振奋了百倍。 “呼…” 我深吸了一口气,随手又抽出来一根,点燃了。 放在旁边的石灯上,看着它静静燃烧。 目光不经意的停留在了,背包外露出的那卷破旧地图上。 我坐在地上,弯腰费力的将其抽了出来。 冲着身后的光亮将其铺开。 眼前的地图上,一道道错综复杂的纹路,让我不禁有些目不暇接。 我仔细辨别着来时的方向和路线,一瞬间脊背透发出冰凉刺骨的感觉。 我双手捂着头皮,仿佛感觉都要炸开了。 “tm的…这这怎么可能…。” 我紧盯着地图上标注着的路线,却发现此刻自己脚下踩着的地方,是一片空白。 这里根本就没有写进地图! “tm的,真是够邪门的了。” 我咬着牙恶狠狠的冲着空气,怒骂了几声。 这是我用来面对内心深处,未知的恐惧时,一种自我的心理暗示。 或许说两句狠话,能让自己不那么害怕,却不曾想,最后渐渐变成了习惯。 寒毛竖立,心里的防线近乎崩塌。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我一个生人,宛如在地狱的边缘行走。 我强压住心中恐惧,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沉着面对眼前的情况。 可是事实上,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十分困难。 隐约间,感觉身后人影绰绰。 那具石像的尸体,似乎动了一下,仅剩的一只眼睛上下扭转,逐渐恢复了血色。 我猛然闭上眼睛,将匕首的刀尖转向胸口,一股悲凉的气氛直压进来。 “啊…!” 我闭着眼睛大吼了一声。 真的再也忍不住了,这里处处透发着诡异,当初冷哥和战友们牺牲的时候。 我就动了想要自杀的念头,现如今生门无路,或许死亡是最好的解脱。 它能让我摆脱一路而来的恐怖折磨,转世投胎也好,孤魂野鬼也罢。 我都认了。 匕首的尖刃,一点点刺进肌肤,我甚至能够感受到,从刀柄处传来的心跳频率。 “噗通…噗通…” 汗水夹杂着尘土,在脸上冲出了一条泥泞的小河沟。 我双目紧闭,咬着牙。 紧握着匕首的双臂,在这一刻高高挥起。 “哎呦。” 由于挥得太高用力过猛,左手腕关节直接装上了石灯的一角,瞬间鲜血直流。 我疼的呲牙咧嘴,直捂着手掌喊疼,锋利的匕首也顺势掉落在了地上。 四周的风声,吹来一阵异响,像是游荡在这里的无主冤魂,嘲笑着我的愚蠢行为。 “咯咯咯…,咯咯咯…。” 一阵阴风吹过石灯上面的缝隙,发出冷笑般的声音,在诡异的环境衬托下,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尽管我知道这只是气流的声音,但心中种种的不甘,掺杂着对未知的恐惧。 瞬间爆发了出来。 “tm的,想死都这么难吗,好。” “我今天非得要把这里捅个窟窿,在大摇大摆的活着走出去。” 我怒吼了一声,抬起一脚,将眼前的石蹬踹倒在地。 “轰…。” 石灯晃动了几下,便顺势向后栽倒了过去,闪烁着油脂的灯光。 笔直的跌入黑暗的深渊中,我缓缓走了过来,看着那一抹红光,在黑暗中一点点消沉。 直到看不清影子,也未曾听见过半点回声。 我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呆滞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突然感悟出了一些道理。 原来人活在世上,有些时候真的是生不如死,但却又想死都难。 耳边浮现起冷哥和战友们的欢声笑语,我此刻多想和他们团聚在一起,却又害怕,当他们看见我的时候。 所有的誓言,都变成了空话,也会带着沮丧的表情质问我,为什么半途而废。 一股沉沉的倦意,瞬间弥漫上心头。 细细想来,我足足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 除了那一次和队伍走散,昏迷了一阵子,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能让我支撑到现在的。 小腿上的撕裂伤口,让我不禁有些皱眉头。 我低着头,看了一眼被我当做绷带的白布条,顺势又系紧了几分。 鲜血并出,直接染红了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