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站在世界顶端的女人
“谁予救赎，何以救赎？” “失去信仰，将得不到救赎；而拥有信仰，却未必得救！” “当我们匍匐在荆棘，徘徊在痛苦…！谁又在观望…？” “……” 书房里，伊恩轻声念诵着《救赎》，这本教父赠送的未完善书籍只有三卷，每一字每一句都极为晦涩，若不是经历过那个信仰缺失的年代，伊恩估计自己很难看懂。 这本书其实是恩佐对于两座教廷都奉为教典的《圣?约》的一种解读，由他身为圣徒的视角提出自己对圣父的疑问以及对自身对信仰的理解。 在《圣?约》里，圣父全知全能，但《救赎》却质问为何苦难者众多；《圣?约》里，主，创造世间，而《救赎》却对世间纷争产生疑问，包括信仰、种族、国家…… 在这看上去一切都顺理成章的天空之下探索那不为人知的根源。 伊恩也将这本书给神父康斯但丁看过，已经背弃原有信仰的神父在看完这本还未完善的《救赎》之后，独自前往大教堂，回来时已是第三天深夜，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并没有说，只是颇为凝重地告诉伊恩，大主教恩佐是个真正的圣徒，是值得他用一生去尊敬的贤者，同时建议伊恩在没有足够的力量时，不要将这本书流传出去。 这让伊恩更加感到好奇，想到教父将这本书给他时那悄悄的动作，一切，都不简单啊！ 而自伊恩从大教堂回来后，相当长一段时间里，玛瑙明珠上，到处都是关伊恩这位第五代罗德里格斯的话题。 比如他的头发与眼睛为什么是黑色的，他的兴趣爱好是什么，有没有看上哪家的姑娘等等。 甚至有些大胆的子爵以及从帝都赶来的伯爵们带着他们的女儿以及昂贵的礼物前来拜访紫罗兰，向帝国第一公爵及公爵夫人表达他们的善意。 这让公爵夫人安德莉丝极为开心，甚至还公开征询伊恩对这些女孩儿的看法。 伊恩无语，只能以要学习为由躲进书房，那狼狈不堪的样子让公爵夫人掩嘴直笑，就连平日里以严肃著称的第一公爵也忍不住全是笑意。 时间就这样过去，当伊恩自圣约翰大教堂归来后的第二十九天，即神圣历1811年10月10日，已渐趋安静、平和的紫罗兰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当老管家亨利来敲房门通传伊恩时，这位从紫罗兰庄园建成以来便一直服侍着历代罗德里格斯家主的老管家右脸颊有些红肿，像是被人用拳头打在了脸上，这让伊恩极为吃惊，要知道，平日里就连第一巨龙骑士‘龙矛’阿德莱德看见亨利也要献上自己的尊敬。 伊恩稍微询问了一下，但老管事却是神色尴尬，只是说公爵及客人正在中厅里等他，这让伊恩不得不放弃继续追问的想法。 而当伊恩来到中厅看见那位客人时，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剧烈地跳动！ 这是怎样一位倾国倾城的女人？ 黑色的长发宛若横亘天际的瀑布直直垂下，漆黑的双眼仿若蕴含着无尽虚空，在她那光洁晶莹的眉心，有三枚紫色的菱形印记，为她更添神秘。 她的身上并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有一袭纯黑色的褶皱长裙，但她站在哪里，哪里就是世界的中心。 颠倒众生，绝代风华！ 哪怕是天界诸神，也要为之疯狂！ “伊恩，来，这是狄奥拉殿下！拉狄丝的姐姐，你可以称她狄奥拉阿…导师！” 公爵拉住伊恩的手，向他介绍着这位宛若梦境中的女人，在说到伊恩该如何对女人进行称呼时，作为帝国最为出色的吟游诗人，他似乎也有些琢磨不定。 “狄奥拉导师！” 被父亲拉住，伊恩也回过了神，极为恭敬地喊道，不管是年龄小的原因还是其他什么，在这样颠倒众生的女人面前，他生不出丝毫的亵渎。 “按照年龄，你们称呼我阿姨没错，不过…” 被公爵称呼为狄奥拉殿下的女人声音比较轻柔，还带有一丝沙哑，她先是轻轻看了一眼伊恩身后的老管事，老管事却低着头，看不出脸上的表情，然后再看向公爵，毫无表情地说道： “我喜欢别人叫我姐姐！” 公爵摸了摸鼻子，神色有些尴尬地说道：“是，狄奥拉…姐姐！” 而一直在公爵身旁的安德莉丝则是掩着嘴，看向公爵，想笑却又不能笑的样子，只是肩膀在不住抖动。 狄奥拉没有理会安德莉丝，只是径直来到伊恩身前，伸出手，触向伊恩的额头。 在伊恩的紧张之下，一枚淡淡的白色光点从他的眉心里飘出，仿若流失的孩子找到了母亲，在狄奥拉的手里欢快跳动。 “拉狄丝啊，为了他，你连最后的机会都放弃了吗？” 狄奥拉看着手中的白色光点，喃喃自语，似乎想起了久远的故事。夕阳之下，两位少女，一位少年，在河边嬉戏… “我会在这里呆上五年时间，甚至可能还要短一点，能学到多少就看你自己的了。” 停止回忆的女人将手中的白色光点重新放回伊恩的眉心，“带我到书房，我们现在就开始。” 雷厉风行！ 这是伊恩对自己这位导师的评价，但奥格斯格及安德莉丝却露出了惊喜，迅速的让老管事去为狄奥拉准备房间。 而一直对老管事脸上的红肿怀有疑问的伊恩发现，亨利离开的速度似乎比往常有些快，就像是在‘逃’，这让他心中提了一个醒！ 当来到书房后，狄奥拉伸手在空中抓了一下，好似变戏法一般，在伊恩的目瞪口呆之中，竟是凭空抓出了三本书籍。 “这里有三本书，能理解最好，理解不了就将它们全部背下来，一个月后，我会进行考核！” 伊恩看着狄奥拉放在桌上的三本厚重书籍，《魔法基础架构》、《黄金三角矩阵》、《能量守恒定律》，他的头皮有些发麻。 “背不下来怎么办？” 伊恩指着桌上的书，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很无辜的样子。 狄奥拉的脸上仍是毫无表情，她将伊恩放在桌上的那本《救赎》拿在手里，说道：“玛伐利亚的巨龙之巢、克拉玛依的亡灵峡谷，或者，无尽之海的深渊炼狱，你可以选一个，我会免费送你过去！” 伊恩有些不敢吭声，他可不敢去验证狄奥拉导师所说的真实性，只能在心里腹诽，可惜了一张绝世容颜！ “狄奥拉导师，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您，可以吗？” 虽然狄奥拉说过，她喜欢别人称呼她为姐姐，不过伊恩却不敢，这从老管事亨利脸上的红肿就可以看出来，必然是因为不知道的什么原因而被狄奥拉给揍了。 女人翻阅着《救赎》，她看的非常缓慢，听到伊恩的问话，头也没抬，还是那副古井不波的语气。 “你说…！” 伊恩想了想，问出了深藏在心底许久的疑问：“六年前，位于这个世界顶端的人是谁，六年后，又是谁？” 看着书的狄奥拉正准备翻开下一页，听见伊恩的话，她的手却突然停在了空中。 “呵呵…哈哈…哈哈…!” 这位上百岁自称喜欢别人喊她姐姐颠倒众生的女人渐渐笑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 很张扬，也很疯狂！ 她放下手中的《救赎》，看向窗外的天空，绝美的容颜上带着无尽的嘲笑： “六年前，能拯救罗德里格斯的只有拉狄丝…！” “六年后，能予你救赎的，只有我，狄奥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