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钞能力
收到日军偷袭菲律宾的消息，弗朗茨差点儿没忍住笑出声来。这是刚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 毫无疑问，日本人这次帮了奥地利的大忙。凭白无故将西班牙人拉下了战场，现在该法国人难受了。 板鸭帝国再怎么没落，也是列强中的一员，绝对不是那种光挨打不还手的主。 就算是法国人说日本偷袭菲律宾和他们没关系，也要西班牙人信才行。要知道日军能够从菲律宾海通行，都是英法给西班牙政府打了保票的。 要是没有英法的面子，日本人别说停靠补给了，就连从菲律宾海通行，西班牙人都不会答应。 这年头可没有公海的说法，列强是一个比一个霸道，所谓的领海都是自己确定的， 日本这样的土著国家没有任何发言权。 真要是摆明了车马，日本人想要入侵菲律宾也不容易。光登陆就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完成的，中途又缺乏补给点，所有物资都要从本土运输。 以日本现在的国力，跑去玩劳师远征，一旦不能速战速决，要不了几个月就会把自己拖死。 为了维持自己在手下人心目中的威严形象，弗朗茨很快就冷静了下来，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掩饰了自己的情绪。 “日本人应英法邀请进入南洋的，现在偷袭了菲律宾，西班牙人现在应该非常的愤怒。 我们想办法从幕后推一把，尽可能的将西班牙人怒火往法国人身上引，尝试一下看能不能有意外收获。” 意外收获基本上是不可能有了。西班牙人再生气，最多也就是拿日本人撒气，至于英法他们根本就动不了。 甭管奥地利怎么许诺都没用，政客们都是人精，锦上添花的事情人人爱，雨中送炭的事情无人干。 虽然现在加入反法同盟，算不上雪中送炭，可这同样伴随着非常大的风险。 法兰西可不是什么软柿子，别看他们在战略上失利，可是欧陆战场上他们还是不落下风。 在中欧战场分出胜负前，谁也不敢确定法国人就真的无法翻盘了。万一法国人突然爆发一波，奥地利实力雄厚能够顶得住，不等于西班牙也能顶得住。 这是有前车之鉴的，西班牙参加的上一次反法战争赢得了胜利，但是作为胜利国的西班牙却被折腾掉了半条命，丢失了美洲的大片殖民地。 尽管付出了这么大代价，但是在最后瓜分战利品的时候，实力不济的西班牙却只能打酱油。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除非是确定法国人不行了，要不然西班牙政府很难生出对法宣战的勇气。 外交大臣韦森贝格分析道：“陛下，法国人是不会承认日本偷袭菲律宾和他们有关系的。如果不出意外的，他们会很快和日本人进行切割。 加上一起背书的还有英国人，西班牙政府就算是再怎么迁怒，也只能在心里憋着。 不过这么引导一下也是有好处的，吃了这么大的亏，西班牙人肯定会进行报复。 只要挑动他们国内的反法浪潮，想必来一次对法物资禁运，西班牙政府还是有胆子干的。” 不是承不承认的问题，正常人都知道，法国人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指使日本人偷袭菲律宾。万一把西班牙人逼到了反法同盟一方，法兰西就要腹背受敌了。 不管是为了平息西班牙人的怒火，还是要给欧洲世界一个交代，法国人都必须和日本人进行切割。 盟友？ 这分明就是猪队友。法兰西拉拢盟友是为了摆脱自己在政治上的孤立，可不是为了和欧洲各国结仇的。 前面的驱民行动，已经令很多欧洲国家感到不安了，再来一波夺取西班牙的殖民地，他们就不用在欧洲大陆混了。 要是能动手抢，早在十几年弗朗茨就动手干了，根本就轮不到法国人。还不是怕犯众怒，才放弃了这个诱人的计划，埋头苦干自己去开辟殖民地。 卡尔首相补充道：“并非完全没有可能。只要让西班牙人相信我们肯定会赢得这场战争，再加以利诱，他们还是有可能上钩的。 不过，这没有多少实质上的意义。西班牙人确定我们能够赢得战争，那只能是我们在中欧或者是南欧会战中胜利。 赢都赢了，再拉他们对法宣战，怎么看都会令人觉得别扭。刻意的成分太重，很容易引人怀疑。 要是让人看穿了我们的真实目的，到时候恐怕又要引起一番风波。 英国人不会看着我们一家独大，俄国人同样不希望我们成为唯一的欧陆霸主，其他欧洲国家也不想看到头上多了一个主子。 一下子站在了所有国家的对立面，再想要削弱法兰西，那就彻底没希望了。” 这也是弗朗茨迟迟不敢下令全面进攻的原因，击败法国人只是硝烟战争的结束，接下来还有一场更惨烈的外交战。 英俄战争的提前结束，打乱了维也纳政府之前的战略布局，彻底肢解法兰西的计划宣告破产。 如何分化欧洲各国，让奥地利在战后谈判中占据主导地位，成为了眼下最重要的难题。 犹豫再三过后，弗朗茨做出了决定：“发动我们的力量，游说沙皇政府的官僚，想办法拉俄国人下水。 不需要他们直接出兵，只要沙皇政府肯对法兰西宣战，战后的收益就有他们一份。 速度必须要快，我们要抢在英国人出手前，造成既定事实。要是晚了，我们的战略目的就废了大半。” 不是弗朗茨想太多，以目前的国际局势，英国人很有可能在欧陆战争结束前，捣鼓出一个联合调停团出来干涉这次战争。 不用怀疑，欧洲各国都有干涉这次战争的动机。为了自身的利益，谁都不愿意看到欧陆霸主出现。 一旦英俄两个大国出面牵头，这个联盟分分钟就能够建立起来。反正法不责众，奥地利想要秋后算账，也要考虑众怒难犯。 硬顶是不可能的，别看以奥地利为首的反法同盟兵强马壮，真要是遭遇了国际干预，这个联盟马上就会四分五裂。 指望那帮墙头草和奥地利共进退，弗朗茨还没有疯。没有了反法同盟，以一己之力对抗欧洲世界，胜算最多也就五五开，那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尤其是这个五五开，还是建立在先打残法兰西的前提下。万一法国人还有一口气，干涉联盟就出现了，情况还会更糟糕。 军事手段搞不定，那就只能玩政治手段了。收买也罢、忽悠也罢，只要把俄国人拉上了船，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虽然英国人政客的脸皮都很厚，可是再怎么不要脸，也不能让交战国变成调停国。 就算俄国人后面反应了过来，那也只能在暗地里拖后腿，沙皇政府再怎么折腾，也不可能出兵保卫法兰西。 拉上了俄罗斯，再忽悠西班牙就容易得多了。一看阵容就知道，欧陆战争法国人输定了。 零风险、高收益的项目，完全没有道理拒绝。反正法西两国的烂事也有一大堆，落井下石没有心里压力。 弗朗茨已经想好了，忽悠了俄西两国后，就直接逼迫瑞士参战。 二选一，要么和反法同盟一起拥抱胜利，要么和法国人一起陪葬。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欧洲大半的国家都和法国人开战了，英国人再怎么折腾，也不能让大家放弃到手的利益。 大不了奥地利少分点儿战利品，让利给盟友好了。反正法属非洲都吃得差不多了，弗朗茨也不在乎那点儿赔款。 外交大臣韦森贝格皱着眉头回答道：“陛下，想要鼓动俄国人同法国人宣战，可不是那么容易。 现在的局势已经逐渐趋于明朗了，沙皇政府不想过分削弱法兰西。我们越是拉拢，俄国人就越不会参战。 在这种背景下，我们只能在暗中进行推手。包括亲奥派的力量，都不宜动用太多。 只有让沙皇政府自己意识到对法宣战有大利，他们才有可能上钩。要做到这一点，非常的困难。” 明面上看确实如此，不过弗朗茨还是不为所动。尽管他的蝴蝶效应，影响到了俄国政治，但是沙皇政府的本质还是没有变。 “贪婪”是沙皇政府最大的特点。再配上他们那腐朽的官僚集团，这一点就放得更大了。 “砸钱吧！不惜代价的收买俄国官僚、贵族，向他们推销对法宣战的好处。 沙皇政府不是穷么，只要对法宣战，他们之前欠法国人的债务就不用还了，战后还有大笔的战争赔款。 不需要出兵，不需要花钱，仅仅只是名义上宣战，就能够拿到这么多好处，不信俄国人不动心。” 在俄罗斯帝国，没有什么是砸钱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一定是砸的钱不够多。 清廉的官僚或许存在，但是在俄罗斯帝国，这种人都混不下去。世界都浑浊了，清白就是原罪。 不管亚历山大三世如何精明，只要手下的大臣都异口同声说，和法国人宣战对俄罗斯有好处，他不受到影响都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