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四十一章 狗咬狗
平海将军府,陈留在大厅内走来走去,眉宇紧皱,目光不时的望着外面,到现在为止,他的儿子还没有回来,这显然是不正常的。 外面有脚步声传来,陈留望去,却见只是自己的亲兵,顿时叹了口气,询问道:“那个孽子回来了吗?” “回将军的话,少将军还没有返回军营,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亲兵不敢怠慢,赶紧回道。 陈留听了心中更是暗自后悔,早知道如此,就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出海了,虽然能得到一点军功,好让自己在李景桓面前交差,但自己儿子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这让他心中生出一丝不妙来。 明日登州水师就会前来,更重要的是李景桓前来视察泉州水师,若是以前,他或许不会放在心上的,但现在齐王出事,巨鲲一系就等于群龙无首,上面也没有人帮忙照料,他这个平海将军还能不能保住官位都不知道。 虽然是水贼出身,可是陈留这些年也懂的一点东西,上面无人,下面人就要遭殃。难道自己真的要回去当一个闲散侯爷吗?要知道自己还很年轻,一旦南征,自己必定能够立下功劳,倒时候爵位还能再提升一些。 “将军,这次少将军出去是剿匪的,就算是碰到了周王大军,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亲兵忍不住安慰道。 “周王毕竟和齐王不一样,我们是齐王一脉的人,现在齐王出事了,周王正在找我们的麻烦呢!那个孽子别的本事没有,这惹祸的本事不小,我担心的是,这个家伙会惹周王生气。”陈留心中惴惴不安。 “周王身边有登州水师,少将军再怎么样,也不敢和登州水师相抗衡,末将猜测着是不是被周王殿下留下来了。”亲兵想了想,说道:“现在齐王失势了,周王未必没有收服将军的心思。” 陈留听了脸色一动,仔细想想,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的,皇帝的几个儿子都是野心勃勃之辈,都想着成为太子,泉州的位置十分重要,未必不会拉拢自己。想到这里,陈留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轻松来。 “你说的不错,现在诸王都想着成为太子,周王更是其中的佼佼者,现在我们失去了齐王的庇护,若是加入周王的麾下,未必不行,周王虽然有长孙无忌,但那也只是文官,我们是武将,泉州水师是何等的重要,我的麾下泉州十三商行富可敌国,周王若是能得到本将军的效忠,必定也能到泉州十三商行的效忠,他将会得到大量的钱财。这样的好事哪里去找。”陈留忽然想到自身的优势,脸上顿时露出得意之色。 “将军所言甚是,当年的齐王虽然不错,可惜的是母族的力量太小,虽然有钱,但绝对不可能成为太子的,但周王显然不同,母亲位列四妃之一,还有一个大学士在一边帮忙,未必不能成为太子,现在若是得到将军的帮助,将军日后前程不可限量啊!”亲兵脸上也露出喜色。 陈留自认为已经想清楚里面的问题,也不将陈龙的是性命安危放在心上,让亲兵退了下去,自己径自去后宅休息不提。 第二天中午,泉州海面上,无数战舰云集,纷纷朝水师大营而来,大夏军旗猎猎作响,来弘手执千里镜望着前面的水师大营。 “传信号,立刻打开营门,放我们进入大营之中。”来弘面色冷峻,双目中杀机闪烁,面前或许有些变化,但来弘根本就没有见其放在心上,再坚固的防御又能如何?这是在大夏境内,谁敢抗命就是造反。 陈留一早就来到了水师大营,等待着泉州水师的到来,在得到信号之后,不敢怠慢,赶紧命人打开水师大营,放开了前面的防御,派出小船,接引登州水师进入大营之中。 “末将泉州水师统领,平海将军陈留恭请圣安。”码头上,陈留率领手下将弁在一边行了军礼。 “陈将军,殿下早就到了水师大营之外了。本将率领大军前来大营的。”来弘一马当先,从战舰上走了下来,轻笑道:“将军还是让人打开营门吧!” “啊!殿下从陆上来的?”陈留面色一愣,露出一丝慌乱,这种不在人掌握之中的感觉让他感到十分恼火,却又无可奈何。 “自然是如此,请吧!”来弘上前一把握住陈留的臂膀,说道:“自从进入泉州海域,倒是让某家打开眼界啊!将军坐镇一方,护一方安宁,让人佩服。” 陈留听了脸上的尴尬之色这才消失了许多,强笑道:“我等奉陛下之命,镇守一方,自然要尽职尽责,不敢有一分懈怠。否则的话,不是有负皇恩了吗?” 来弘心中不屑,脸上却露出笑容,连连点头,又看见远处有骑兵飞来,为首之人英姿勃发,手执长枪,正是周王李景桓,更是放心了。 “末将来弘奉命到达泉州水师大营,请殿下检阅。”来弘立刻放下陈留,大声禀报道。 陈留这个时候也注意到了李景桓的到来,脸色一阵慌乱,不敢怠慢,赶紧拜了下来。 “臣泉州水师统领,平海将军陈留率麾下将弁恭请陛下圣安。” “圣躬安。”李景桓骑着战马,淡淡的看着地上的陈留以及他身后的水师将领,又扫了来弘一眼,见来弘点点头,顿时放下心来。 “来人,将他们拿下。”一声冷喝从天而降。 那陈留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身后传来一股巨力,将众人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殿下,为何如此?末将等有何罪名?”陈留挣扎了一番之后,发现自己根本挣扎不了,顿时大声喊了起来。 “是啊!殿下,我等对朝廷忠心耿耿,你为何要捉拿我?”有校尉大声挣扎起来。 “快放了我。” …… 平日里这些校尉高高在上,没想到转眼之间,就被李景桓拿了下来,周围的泉州水师士兵脸上都露出一丝慌乱来,若是看着李景桓身边的大纛,恐怕早就乱了。 “你们还是大夏的将士吗?你们还忠于大夏吗?看见这是什么?”面对众人的叫嚣,面对士兵们的不信任,李景桓面色平静,从怀里摸出圣旨来,右手高举,大声吼道:“大夏皇帝圣旨在此,谁敢放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些士兵们看着李景桓手中的生孩子,想也不想就拜倒在地,山呼万岁,后面的士兵见状,也情不自禁的跪了下来,山呼万岁。 一时间,整个水师大营之中,响起一片山呼声。 大营之外,潘有为等泉州十三商行的东家们,也都听见了里面的山呼声,脸上露出一丝惧怕之色,这些人或多或少的都干了一些违法的事情,甚至天高皇帝远,不将大夏律法放在心上,现在听见里面的山呼声,心中难免惴惴不安。 潘有为吞了口吐沫,心中生出一丝懊悔来,但看着不远处的水师大营,只能将心中的不安放了下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哪怕万里之外,皇帝圣旨到来,也无人敢违背。”伍秉德面色苍白,说实在,他敬畏皇权,敬畏那些有权之人,但却没有像今日这样,感悟的如此之深,一道圣旨下来,数万将士拱手听命,这是何等的厉害。和皇权相比,自己拥有一点钱财又能算什么呢? “是啊!绝对不能和朝廷作对,还是潘兄做的对,攀上了周王,以后我们的买卖就有了保障了。”梁栋也连忙说道。其他众人也纷纷点头,毕竟此刻在大营之中传令的是周王。 “等着吧!周王殿下很快就会让我等进去了。”潘有为想到自己和李景桓的约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能不能成为周王的钱袋子,享受荣华富贵,就看今日了。 众人听了脸上也都露出兴奋之色,虽然出卖自己昔日的盟友,但在梁栋等人看来,一旦心里压力都没有,死道友不死贫道,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利益,陈留死了也就死了,这些人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你没有罪?陈留,你真的认为你没有罪吗?孤既然来了,说明朝廷早就掌握了一切,你勾结海匪,屠戮商队,贪污受贿暂且不说,单就你让你的儿子杀良冒功,孤现在就就可以杀你了。”李景桓骑着高头大马,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陈留脸色大变,他自己干了一些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李景桓所说的每一条他都犯了,甚至做的错事也不知道有多少。 “你还要证据吗?孤还有人证,今日就当着三军将士的面,让你心服口服,来人,去营外将人证带上来。”李景桓招呼长孙冲说道。 长孙冲早有准备,率领亲卫,飞奔出营,将潘有为等人带了进来。 陈留看着潘有为等人的到来,哪里不知道自己的一切恐怕早就被李景桓知道了,他和潘有为等人勾结在一起,自己的钱财都是对方送来的,自然知道自己得了多少钱财,而且自己出去剿灭盗匪之类的,更是了如指掌。 在他看来,双方是一条船上的人,自己倒霉了,对方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最不会出卖自己的就是这些人。但没想到,这才多长时间,李景桓只是竖起旗号,这些人就背叛了自己,将自己的秘密都说了出来。在这些人眼中,自己已经是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自己的后台是齐王,现在齐王倒了,这些贪婪的家伙,也会重新寻找新的靠山,周王就是他们最佳的选择。 只是自己都被对方出卖了,要落得一个身死族灭的下场,既然如此,又岂会让这些家伙好过呢?当下一阵阵哈哈大笑。 潘有为见状,心中顿时生出一丝不妙来。 “你笑什么?”李景桓忍不住询问道。 “殿下,末将犯下了错误,末将承认,但这些人呢?这些犯的过错是末将的十倍,为了商道,这些家伙豢养海盗,但凡有不从的人,都会被这些家伙击杀,十三商行的人操纵物价,勾结官府,欺行霸市,无恶不作,殿下找这些人来指证末将,末将难道不感到好笑吗?”陈留怒目而视。 “陈留,你在胡说,这一切都是你指使逼迫的,殿下,我等不过是小民,陈留手执数万大军,稍有不从,就会被对方勒索,小人等也是无可奈何啊!”潘有为大声喊道。 “是啊!殿下,小民等也是深受其害,这才冒险举证,陈留在泉州无恶不作,泉州城上下谁不知道对方的凶名,不信的话,殿下可以派人去泉州问问。”伍秉德也是神情慌乱,指着陈留大声骂道:“陈留,事已至此,你还敢诬陷我等,殿下明察秋毫,是不会上当的。” “陈留,你罪大恶极,想不死都难,现在还敢攀咬我等,你以为殿下会和你一样吗?殿下英明神武,是不会相信你的。”梁栋心中慌乱,有些事情他可是干了不少,不查也就算了,一旦查起来,自己比陈留也好不到哪里去。 陈留仰着脑袋,不屑的看着众人冷笑道:“你们干的事情,都以为别人不知道吗?嘿嘿,告诉你们,你们干了一些什么事情,本将军都记着呢!早就知道你们这些狗贼会反水。今日大家同归于尽。” 潘有为听了神情慌乱,这倒是他没有想到的,没想到陈留会当场撕破脸,更让他担心的是李景桓的态度,那阴沉的面容让他心惊胆战。 “够了,不要说了,看着你们这些人,让孤感到恶心,来弘,将这些人都抓起来,立刻封锁泉州城,没有孤的命令,一个人也不能离开泉州城,谁放走一个人,满门抄斩。”李景桓面色冷峻,双目中充斥着杀机。 “是。”来弘朝身后挥了挥手,在潘有为等人惊骇的眼神之中,有亲卫飞奔上前,将众人按到在地。 “殿下,殿下。草民冤枉啊!”伍秉德还没有反应过来,跪在地上大声喊了起来。 /58/58325/3192251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