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交底
秦恒远说着说着，又点燃一根烟吸了起来，显然，这件事不仅是困扰着秦铭，这么多年来，对他也一直是一个难以解开的谜题。 “因为鬼气很多时候，能够对人的精神状态产生影响，我在你爷爷的身上感受到了鬼气的存在，所以也担心你也被鬼气影响了，便也试着用灵力在你身上寻找起鬼气来，而让我非常震惊的是，我的灵力刚进入你的体内，就立马感受到了一股吸力。 那股吸力很强，我稍不注意，进入的灵力就被吸走了。 之后我又不确定的尝试了几次，每次只要将灵力渗透进去，你的身体都会将灵力吸收掉。 也就是从那时起，我才知道你真正不同寻常的地方。 就是在于，你身体的古怪。 我尽管加入学院很多年，但因为天赋平平，根本接触不到学院核心的东西，所以对于很多事情我都不了解。 于是我只能将你身体上的这种古怪，视为是学院将你作为观察对象的原因。 在这之后的事情，你应该都很清楚了，你爷爷的精神变得很不正常，尤其是见到你就会加剧。很多时候我也会想，你爷爷的不正常，是否是你引起的。 因为在那天之前，有很多次你爷爷回来都会和我说，你总会看到一些可怕的东西。 但是我很了解你的秉性，你是绝不会做出伤害你爷爷的事情的，再说你身体是存在古怪，但是从未在生活中表现出古怪来。 后来我也就不再想这些事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看着你一天天长大，尽管很多时候我都会将自己在执行任务的事情忘掉，可每每想起来，我就会感到很痛苦。 毕竟就算是一个本子，用久了都会有感情，又何况是抚养了多年的人。 我一想到你未来也会进入学院，并且学院还会利用你身体的特殊，去逼迫你做一些事时，我就会对你的未来感到很绝望。 所以从不会逼迫你做什么，也不会帮你选择什么，因为我想让你体会到属于自由的美好，那也是我仅能给予你的东西。 毕竟这些只要你掉进了学院这座地狱，便通通都会失去。 不过老爸也确实生出过恶念来，尤其是随着你爷爷频繁犯病，加上你在入学后，校方的人依旧没有给我自由。 沉寂了多年的反抗念头，便又出现了。 我以为学院是将我给忘了，越想我就越不甘心，就越挣扎。于是那天就走火入魔的，将家里的事情告诉了你。 老爸不瞒你，那时候真的是自私的想着，咱们这一家人倒不如一起死掉好了。 但后来又后悔了。 因为老爸是没有天赋的弱者，是被学院淘汰的废物，而你则和绝大多数人不同，或许你是有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有机会让学院付出代价的。 而作为你老爸，不相信自己的儿子终有一天能改变命运，而是想带着你早死早解脱，或许这世上再没有什么人，要比我来的懦弱了。” “爸，你千万别这么说，你一点儿都不懦弱。 你是我眼中最伟大的人，你不但抚养我，还照顾爷爷，在经历了这么多磨难后，你还能坚强的活着，这本身就需要莫大的勇气。 就像你以前对我说的那样，活着本身并不是什么难事，难得是带着日以继夜的痛苦活着。” 听到秦铭的安慰，秦恒远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是什么人，我心里面清楚。 今天咱父子俩既然已经将话说到这儿份上，那很多事也就没必要再隐瞒了。 我也对你说一些，我想要对你说，但之前却无法说出口的话。” 秦恒远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目光中也透露出了巨大的期许： “儿子，我不知道你将来会遇到多大的磨难，也不知道你是否能够改变这种命运。 但是老爸希望你，无论什么时候，无论遇到多难的事，都不要放弃，因为命运就该攥在自己的手上。 我们不是木偶，更不是别人的棋子，生活是实实在在的酸甜苦辣，而不是狗血的剧本，虚情假意的演艺。 还有，就是你一定要认清楚自己，要了解你自己。所有人都存在着过去，都存在着开始的起点，你也一定有身世，有亲生父母。 他们很可能比我还要爱你，他们很可能也从未放弃过找你，所以在不明真相的时候，心里面一定不要想得太极端。 至于最后，可能是老爸乌鸦嘴，但不管是不是了，我都要给你提个醒。 我现在已经违反了学院在这个任务上对我的要求，同样的，你也知道了本不该你知道的事。 所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们会付出多大的代价，这都很难说。 你心里面要有一个准备。” “都是我不好。是我想事情想得太狭隘，是我过分的想要追求真相，是我想得不够稳妥……” 秦铭很清楚秦恒远在担心什么，而他在心绪渐渐平复后，也能够想到最糟糕的结果是什么。 他家的真相是知道了，但很可能他也会因此彻底失去这个家。 “这个世界永远是感性大于理性的，每个人也都拥有着探索真相的权利。 另外该来的早晚会来的，学院或许从没想过给我自由，谁又知道呢。 但无论怎样，老爸都是支持你的。 希望有一天，你能战胜命运，将这个不知道坑害了多少人，囚困了不知道多少人的学院瓦解。 那是老爸的梦想。 我也愿为此付出一切代价。” 秦恒远有些悲怆的说到这儿，便拍了拍秦铭的肩膀站了起来，随后挤出笑容说道： “老爸买了些肉和菜，准备准备，一会儿吃火锅，咱俩喝点儿。” “好。” 秦恒远去厨房忙活起来，至于秦铭则回到了他的卧室里。 他真觉得自己是一个怪胎，因为此时此刻，他的心竟出奇的平静。 这会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吗？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火锅里的水沸腾着冒着白气，秦恒远催促着秦铭往里面下东西，他则拿了几瓶酒过来，放到了桌子上。 秦铭拧开瓶盖，站起来为秦恒远的杯子倒满酒，随后也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 尽管屋子里热气腾腾的，但氛围上，在他感觉如同“最后的晚餐”。 只是秦恒远却显得非常开心，那是一种真正的开心，一种发自内心的高兴，是一个被压抑了多年，被囚禁了多年的人，终于得到释放，得到自由的那种高兴。 这并不是想装，就能故意装出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