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0 不可能的
木牛流马,相传是三国时期,由诸葛亮设计制造,用来运输粮草的一种工具。 它分为木牛和流马两种,能够进行长途奔驰,为十万大军提供粮食,进行大型运输。 一个传奇的年代,一个传奇的人物,使得这种运输工具的名字也流传了下来,同样成为了传奇。 直到许问所在的时代,这两种运输工具具体是什么样的也还是没完全弄清楚,只根据传闻有了一些模糊的推断与设计。 但眼前,在这个幽暗的山洞里,看着两个不大不小的包袱从眼前消失——其实并不能完全看清楚它究竟是怎么消失的——许问却突然联想到了这个词,下意识地叫了出来。 “木牛流马?你是说诸葛丞相设计的那个?你觉得是这个?”吴可铭摸了摸下巴,沉吟道。 许问没了解过这个世界的历史,但现在看来,至少这方面是一样的。 “我也不知道,只是突然想到了而已。”许问冷静下来,摇了摇头。 吴可铭也没有追问为什么,他从旁边洞里掏出一根火把,将其点燃,领着他们往里走,一边走一边介绍道:“我也是无意中发现这里的。如你们所见,那座平台并没有道路相通,无论山上还是山下都很难发现。我先知有石壁居,然后一时兴起想要将其修复,起意时就在发愁,道路不便,如何运输材料。” 他的火把好像是特制的,光线比许问他们手中的更强,能够照亮的范围更广。 他将其伸向左侧,许问的目光随着火把的示意方向看了过去。 先前实在太暗了,他们只能看路,没时间看清更多的细节,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周围的石壁进行过很多处理,留下了很多机关的痕迹。 同时,一些石砖上嵌有铜环,铜环有锈蚀,上面还有一些黑色的痕迹,好像曾经栓有什么东西,后来时间太久烂在了上面一样。 而现在正在运转的,正是其中比较完好的一部分。 可以看出的是,它曾经是整个体系里的一部分,幸而保存了下来,后来经过修复,才得已独立出来运转。 “后来我无意之中发现,石壁居里竟然隐藏着这样一条路,这条路里竟然有这样的机关,于是我知道了当初建筑石壁居的那位先人拥有着怎样神妙的手段。可惜我摸索良久,才与友人一起复原了其中比较简单的一小部分,可以用来运输一些比较小、比较轻的货物。不过万斤巨石随心而动,估计只有将其全部复原才能得以实现。”吴可铭语气悠然,面露向往。 其实对于他来说,建筑石壁居的那个人也不过是个工匠,是相对比较低的阶层。 但吴可铭自然而然地称其为先人,语气非常景仰。 “万斤巨石随心而动……”许问重复了一遍这句话,想象着那种情景,不知不觉也感觉有些激动。“下面那个吊篮,也是这机关的一部分?” “对,那个也是吾友修复出来的,不过他说以他的实力,只能做到这里为止,非常可惜。”吴可铭说。 他们不断向前走,机关不断发出卡哒卡哒的声音,算是冲散了不少这里的阴暗气氛。 许问一边走,一边听吴可铭说话,一边留心观察着四周。 他先前之所以会做出那样的联想,不是没有原因的。 眼前这个机械是铜木混合的制品,外形很方正,倒是不像牛也不像马,但大小差不多。 它腹部下方有轮子,轮子形状很特殊,看上去有点像在另一个世界见过的可以爬楼的小推车。 因此它在前进的时候,轮子是翻滚着向前转的。 这让这个机械向前移动的时候看上去有点呆萌可爱,但是遇到一些并非平地的坎坷时可以轻易地越过去,非常实用。 当然,也是因为它的这个特点,让许问想到了传说中的木牛流马。 他曾经好奇地看过一些相关资料,对于木牛流马,虽然一直没有一个固定的描述,但在相关的推测里,它能自动行走、能迈越梯级陡坡等普通车辆不易通过的地方,这一点跟眼前的机械是一致的。 不过仔细观察之后,许问发现了它与传说的一个巨大差别。 眼前这个机械的轮子下面是有轨道的,沿着固定的轨道前进。 而传说中的木牛流马行走千里,输送百万粮草,肯定是不可能有轨道的。 不过他观察了好一阵子,还是没太摸清楚原理。 它的动力是什么?是怎样驱动的? 去程不知底细,回程心里有数,通常感觉会过得更快一点。 感觉这次没走多久,他们就听见了许三江望枫他们的声音。他们正在争执,是再等一会儿,还是派人去找许问他们。 看见他们回来,一群人一起松了口气,接着又看见吴可铭,大家都很吃惊:“对面有路?” “没有。”许问摇头,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大家又是吃惊,又是好奇,徐西怀睁大眼睛,惊喜地叫了出来:“这样说的话,把上下机关修好,是不是就能把天云山的石料运输出去,让逢……外面的人也能用?” 最近一段时间,徐西怀看上去恢复了正常,但许问经常会注意到,他会一个人安静地呆在一边,对着一张厚羊皮纸写写画画,琢磨什么事情。 许问并不需要特别留意就可以看到,他是在设计房屋。 石屋、民居,一看就知道是为什么而设计的。 徐西怀始终还是忘不了他出生的地方。 但再好的设计,也还是解决不了一个关键的问题,就是建造的材料。 石制建筑的一个最大问题就是这个。 石料运输不易,要大量使用最好是就地取材。 但就地取材是要运气的,要看附近有没有好的材料和便于取材的地点。 逢春离天云山不远,按理说天云山就是个很好的石料场,但天云山太陡峭了,就现在看来,石料位于离山脚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储藏的还是极难取用的花岗岩。 综合看下来,不需要许问解释,徐西怀也能明白为什么在逢春出事之后,朝廷宁可冒着沙尘暴的危险从外面运送材料,也不愿就近从天云山取用了。 无他,技术上做不到而已。 而现在,听见了这个奇迹,徐西怀如同看见了新的希望,由不得他不兴奋。 “不可能的。”许问说话的时候,吴可铭正忙着把那两个包袱从那个机械上取下来,这时终于有空转头说了句话,一句话就浇了徐西怀一头冷水。 “这东西我和我那位友人一起研究了很长时间了,最多只能修到这样。剩下的部分,结构和原理跟留下来的部分都不一样,找不到半点端倪。” 徐西怀的笑容瞬间僵住,江望枫却突然说:“这不可能,一起做出来的东西,怎么可能完全没有联系?” “对。”许问非常赞同,“小枫说得对,不可能没有联系。既然已经修复了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应该也能推导出来。” 听见许问也这样说,徐西怀马上就放松了,重新露出了笑容。 “不可能。”吴可铭仍然非常笃定地说,“你们知道我那位朋友是谁吗?当初只差一步,他就能晋为天工了!” “天工?”除开许问,在场的所有人一起倒吸一口冷气,肃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