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去留
猴子一手抓着金箍棒，一手搂着烟小舞，任由飓风将自己吸向黑洞。 天道黑洞旋转得更急更凶，吸力更大，像是一只凶兽，迫不及待地要吞掉卷来的两人。 猴子瞥了中年和尚一眼，义无返顾地一头扎向黑洞。 这个仇，他记下来。 “你、们、还、不、能、走……” 中年和尚的声音在猴子前方响起，断断续续，听起来异常虚弱。 伴随着中年和尚的声音响起，天地忽然一静。 飓风无踪，吸力消失一空。 猴子身体失重，一头从半空栽倒。 “啊~” 烟小舞仓惶惊呼。情急之下，猴子抱着烟小舞凌空翻了个身。 “砰！” 猴子一声闷响，以背着地，摔得他刚刚修复的身体又要散架一般。 “你、们、还、不、能、走……” 中年和尚又一字一字地重复了一句。 猴子痛得呲牙咧嘴地爬了起来，烟小舞搀扶着猴子，心疼得直掉眼泪。 猴子寻着声音抬头望去。 失去双臂的金身大佛挪了位置，用他丈六的巨大身体堵在了天道黑洞洞口。 大佛背后，黑洞中不断传来滚滚如雷霆般的咆啸。大佛不住地震颤，一条条裂缝爬上大佛的身体，由细转粗，由稀渐密。 连金箍棒都伤不着的金身大佛，此时竟像一件承受不住强压而不断开裂的瓷器，仿佛随时都要崩溃。 中年和尚悬在金身大佛前，月白的僧衣无风招展，他神情肃穆，低声口诵经文，梵音连成一片。 猴子这才注意到，中年和尚宽大洁白的袖筒中，空荡荡的，没了双臂。 猴子顿时恍惚，中年和尚与金身大佛是为一体，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秃驴，你不要命了！” 菩提向前跨出一步，朝着中年和尚吼道，神色竟有几分担忧。 中年和尚淡淡地笑了笑，他没有理会菩提，把目光投向另一边的两人。 “贫僧败了，应该是没办法留下你了，不过，她……” “她，你也留不下！” 猴子打断道，将烟小舞护在身后。 “不，贫僧从没强求她，以前没有，现在也不会。” 中年和尚晃了一下身体，身后的金身大佛开始剧烈地震动，遍布的裂缝里，溢出如流金一般的佛力，给人一种大厦将倾的压抑。 “那就滚开！” 猴子不敢放松警惕。 “秃驴，你这样做甚？” 菩提插嘴道。 “贫僧，贫僧是真的想收下烟小施主做弟子啊。”中年和尚道。 “你想收就收，谁要做你的弟子？！”猴子冷笑。 “你是认真的？”菩提沉默了一下，问道。 “当然。” 中年和尚道，他身体周围的佛力、法则之力开始不受控制，紊乱四溢，身体亦跟着摇摇晃晃。 看起来，就要支持不住了。 “你先别急着给她作主，你不问问她自己的想法吗？” 猴子一愣，忽然有些犹豫了。 “那贫僧来问吧。” 中年和尚道：“烟小施主，贫僧想问问你可行？” 烟小舞神色有些闪躲，低声道：“你问。” “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中年和尚执着地问道： “是去是留？” “我~” 烟小舞本要开口拒绝，可不知怎地，话到嘴边又犹豫住了。 “烟小施主，你可考虑快些，贫僧坚持不了多久了。”中年和尚一个踉跄，捂着胸。或许是不知痛为何物，他模样凄惨，却一脸的平静淡然。 “有什么好考虑的！他不让开，我杀出去就是。” 见烟小舞犹豫不决，猴子莫名地心慌，他一把抓住烟小舞的手，提着金箍棒，向金身大佛迈去。 “哑巴……” 烟小舞突然开口。 “别听他蛊惑，当和尚有什么好！”不等烟小舞说完，猴子大吼着，不给烟小舞继续开口的机会，提着金箍棒一跃而起。 “滚开！” 猴子满面狰狞，一棒直捣金身大佛的心脏。 “轰……” 金箍棒还未临近，金身大佛突然一声轰鸣，偌大的身躯轰然解体、支离破碎。 中年和尚身体一歪，从空中坠下。 九品莲台急剧收缩，化为一道流光，接住了中年和尚。 “呜……” 黑洞吸力重新传来。 风起，又飞砂走石。 无数大小不一的金身碎块转眼被吞噬一空。 猴子正处洞口，吸力一至，身体便如落叶一般被卷走。 “我们走。” 猴子抱紧了烟小舞。 避开了烟小舞的“目光”，不敢与她对视。 飓风呼啸。 两人如同鸟燕归巢，投向黑洞。 “唉……” 突然，一声叹息。 只见，一根手臂粗的青木闪电般穿过飓风，像是疯长的蔓藤一样，奇快无比地缠住了烟小舞的腰肢。 青木一缩，将烟小舞从猴子怀里卷走。 猴子反应过来时，连忙伸手去抓，却只抓住了烟小舞食指和中指两根指尖。 “祖师，你干什么？” 猴子睚眦俱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