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7章归缉
这当口天光尚未放亮，李陌一登上山顶之后，正专注于拉伸筋骨，忽然之间听到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通往山顶的小道上传来，于是扭头望去，借着天际边刚刚泛起的些微的光线，一眼看到一个小细的身影，正捧着一个小包袱快步走上山顶。 李陌一颇有点惊讶，定睛一看才发现居然是这些日子常常避着他的小穆。 李陌一旋即站直了身子，走上几步迎过去说:“这么早小穆妹子你怎么也来这小山上了？这里风大，早上天儿还凉，别冻着了。” 虽然天色还没有大亮，但是也已经基本上可以看清对方的面容了，不知是不是小穆走的比较快，上到山上之后，脸色也显得有点微红，当看到李陌一的时候，不由得又显得有点扭捏了起来。 她低垂着头托着手中的一个小包袱，犹豫着走近了李陌一，将包袱递给了李陌一。 李陌一不知包袱中又是什么何物，没有立即伸手去接，而是开口问说:“这是给我的吗？” 小穆这才终于点了点头，有点扭捏的小声答说:“李大哥，俺爹这些天时常说起你如何舍命救他，总是告诉俺哥和俺，让俺们不要忘了李大哥的恩情，俺们一家都很是感激李大哥………可是俺们也没啥好报答李大哥的，反倒是还让李大哥破费，送俺那样贵重的物什………” “………俺这几天闲着没事的时候，便用爹从船上拿下来的这块草布，给李大哥缝了一个帽子，俺手艺不好，也不知道合不合适李大哥，李大哥别嫌弃，俺本来想让俺爹给李大哥送过去的，可是俺爹非要俺亲自交给李大哥………” “前几………前几日………俺………俺看到李大哥早上喜欢来这里，便给李大哥送过来了………李大哥试试要是这帽子大小不合适的话，回头给俺，俺再给李大哥修修………” 小穆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神色显得很是紧张，说话声音也很小，还有些磕磕巴巴的，似乎小穆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是鼓了很大的勇气的，话音刚落，她当即把头一低，再看不全面上的神色几许。 也不管李陌一伸没伸手接住这个小包袱，把包袱朝地上一放，径自低着头一转身，便飞快的朝着山下小路跑去。 李陌一看着匆匆奔去的小穆，心下微微一顿。 刚才小穆说是她爹王老五让她亲手将这套帽子交给自己的。可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大可当着众人的面，大大方方的以报恩的名义将这套帽子交给他，弄个众人皆知最好，完全不必躲着众人，而小穆她却反而行之，这么早就独自跑到山头上，单单送他一个包袱。 看着晨光中小穆惊慌离去的背影，李陌一面上现出了一丝莫名之色，微微有些发愣。 李陌一一边想，一边蹲下身子，伸手拿起了小穆放在他脚前的这个小包袱，打开之后一套草绿色的帽子立即便映入到了他的眼帘之中。 草绿色的布料质地不错，据王老五说这乃是苏州本土一带所产的一种草布，染色颇佳，经久不褪，布料结实透气，价格不低，在远洋他界一带颇为畅销，经常会被海商贩运到远洋他界等地贩卖，有时候也会少量卖给西岭一带的红毛人。 这次船上正好也装了一批数量不大的这种草布，王老五和冯今等人商议之后，认为这种布在这一带出手也买不上多好的价钱，倒不如留下今后用作给岛上的人置办几件衣衫帽子用，小穆为李陌一缝制的这个帽子，便正是用这种草布做成的。 看到这个草帽子，李陌一似乎显得有些闷闷，面上的苦色更甚了，这帽子式样还算不错，可这草色……… 罢了罢了，或许这年月没这些个左门之说法………而且在李陌一细细试戴一番过后，这草帽子很是合适他，若是戴上也勉强凑合温身。 半晌后，李陌一干脆就把这草帽子戴上了。 略显粗糙的薄布摩抚着头间的感觉十分之舒服，李陌一左右动了动头，发现这帽子实在是非常合适，不大不小，不高不矮，穿戴在头上没有一点挂碍的感觉，仿佛就像是某个裁缝为他专门定做的一般。 李陌一颇为惊讶，因为据他所知，这些天来，除了第一天的交集之外，他便几乎没有再跟小穆有过什么交流，即便是碰上面也都是很短暂，小穆便会很快避开他，他真有点想不出小穆是怎么做到，仅仅通过目测，便将这个帽子缝制的如此合大小，估摸着小丫头这些天来，没少偷偷的暗中观察他，要不然的话，很难将这个帽子裁剪的这么符合他。 ………… ………… 当李陌一走回岛上屋舍的时候，岛上的人很快就注意到李陌一的这个新帽子，众人倒没有开口多言什么，只是众人有些不太理解，李陌一这些天一直没有戴帽子的习惯，怎么今天突然间头上便多了一个草帽子呢？ 于是众人都用诧异的眼光注视着李陌一，想要弄清楚他头上这个新帽子到底是从何而来。 但是李陌一当然不会主动言出，将这套帽子的来历告诉众人的，他照常一路跟岛上的人们打着招呼，大踏步的走向了海边。 正好这个时候王老五缓步走出了他的草屋，很显然是打算也要坐船出海，一抬眼便看到了正帮着岛上众人收拾渔具的李陌一，立即便也看到了李陌一的这个新帽子，于是也不由自主的愣了一下，似乎是感到有点意外。 李陌一看到了王老五走过来，赶紧上前一步搀住了王老五，抬眼又瞅了瞅头上的帽沿，不由得呆了呆，只照常的对王老五点头了一下。 王老五上下打量了一番李陌一之后，脸色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似乎他也并不知道这帽子的来历，只冷不丁冒出了一句：“李兄弟，船备好了，咱现在就可以出发去东面那个小岛上了！！” 李陌一一时心中有些复杂，一时也不知道是悲伤还是什么滋味了，不过出海当前，容不得过多计较这些，深吸一口气之后，他转身便踏上了小船。 ………… ………… 船在平静的大海上行了几个时辰。 很快，在落日的晖照之下，波光粼粼的东洋面尽头处出现了一个黑点，仔细观望一番之后，基本上可以确定哪儿是个小岛。 这一下船上沉寂了一整日的人们顿时都闹嚷了起来，目的地总算抵达了。 众人都各自忙活了起来，开始加紧奋力摇木杆，加快船速，即便是没事的人也都想办法在船上找块木板，探下身用力的划水，想要加快船速，天这会儿就要黑了，能早一点上岛便算是好，海上视野太过广大，如果天彻底黑下来之后，他们很有可能失去目标，一不小心便可能错过这个小岛，所以众人不敢怠慢，一起开始努力将这条小破船朝东面那个岛驶去。 经过好一番的努力，众人各个都累了个半天，天也彻底黑了下来，但是好歹这会儿天上升起了月亮，而他们也距离那东面小岛近了许多，已经可以借助月光看到那个小岛了，这便不会再丢失目标，错过这个小岛。 在大海上目视距离很远，虽然他们看到了这个岛，但是因为他们船速很慢，想要靠上这个岛还是要颇为费上一番工夫，结果是众人一直忙活到夜半时分，才总算是筋疲力尽的将他们的破船靠上了这个小岛，按照先前打探得知的消息，船停在了小岛的西面。 不合就在船只还没有靠上岸之前，便急不可待的欢呼一声跳下了船，嗷嗷叫着踩着水冲到了岸上，冯今在后面小声叫说:“王八求子！！小声点！！这地界可不是什么安生地儿，咱们还没弄清楚状况，别他娘的岛上正好有伙海盗，咱们就倒霉了，给老子噤声！！” 不合踉跄着冲上海滩，兴奋的一头扑在了沙滩上，不过还是闭上他的嘴巴，眼下沿海一带都不太平，不少岛屿上都有海盗盘踞，即便是一些海岛上是普通居民，这些岛民也都不是什么善类，碰上落难的人，他们救不救都不一定，弄不好碰上心黑的岛民，干脆还会来个诛人越货。 冯今的这种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故此船上的人在他提醒之后，都立即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大声欢呼，赶紧抛下了缆绳，让不合把船拉到了海边，系在了一块礁石上，这才开始一个接一个下船。 李陌一特意将船上的那把刀给带在了身上，做好了防身的准备。 岛上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到什么光亮，众人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开始检查这座小岛，这个岛不算大，比起无位小岛似乎还要小一些。 岛的高度不算高，李陌一借助月光目测一下，最高的地方海拔也不过七八十米，面积不过也就是不到一平方公里，不过岛上确实是树木很多，大多是一些松树杨树，低地处还有些荒草。 他主动爬上了高处，环视了一下这座小岛，然后松了一口气。 “大家伙放心吧，这岛上暂时没有人，也看不到有船，估摸着现在也就只有咱们这些人！！”李陌一走下来之后，对船上的人说。 众人听罢了之后，都皆是松了一口气，没有人也就意味着他们的安全不会受到威胁。 横竖这是个暂时没有人的荒岛，船上众人也都放松了下来，李陌一将王老五扶到一块干燥之处，慕容疯子也从怀里面摸出了火镰，让不合和另外两个小年轻去找了些干柴和干草，用了好长时间总算是打着了火，点起了一堆篝火，火光顿时将周围照的亮了起来。 经过一番粗略的巡视之后，众人最终确定岛上现在确实没有人，这里是一个标准的荒岛，岛上最多的便是一些海鸟和树木，茂密的松林中到处都是鸟粪和鸟窝，夜间受惊的海鸟不是的发出一片聒噪之声，只要稍微留意一下，低头随手可以捡到不少鸟蛋，于是众人转了一圈下来之后，都信手捡回了一些鸟蛋。 另外岛上似乎没有什么泉水井水，但是一个小年轻还是意外的在小山上找到一个小岩洞，并且在洞内找到了一汪清水，估计是雨水从上面渗下积存在那里，于是立即大声叫嚷着将李陌一等人招呼了过去。 看到岩洞里的这汪清水，海上辛劳行船，一天没喝水的不合立即怪声欢呼了起来，扑过去便想要捧起来喝个痛快，但是立即被打着火把的李陌一给拉住了。 凭借着以前所知，李陌一觉得这种无人荒岛环境下如果不是保持涌动的泉水，很可能会受到一定的污染，即便是淡水，里面可能也会有不少微生物和细菌，现在他们处于这种环境下，一旦喝坏了肚子，连治疗腹泻的草药都没地方找，稍微大意就可能要了人命。 “这水看上去很清呀，喝了应该没什么事！！”不合眼巴巴的看着这汪清水，舔着干裂的嘴唇对李陌一说，一副要扑上去喝个痛快的架势。 李陌一环视了一下这个小岩洞，摇头说:“不要喝，船上的存用水还能对付对付，想喝的这水话，必须得烧开了之后再喝，这里的水没你看到的那么干净，咱们还是小心为上，要是你渴的厉害的话，就先接点岩壁上滴下来的水喝点，要不然的话可能会让你闹肚子………” 不合现在已经知道李陌一见识比他们多，这么说肯定是有道理的，于是便只能干咽了两口吐沫，点了点头钻出了岩洞，不多会儿便从破船上找来了一口铁锅，将洞底的水舀入锅中，端了出去。 一会儿间众人便将这锅水烧开，稍稍放凉一点，便都迫不及待的大口喝了起来，水倒是没有多少异味，口感还行，李陌一尝了尝之后这才放心下来，捧着碗大口的喝了个痛快。 ………… ………… 接下来连续两天时间，众人便在岛上不停的忙活了起来，利用手头能找到可利用的一切东西，开始对那个破损的小船进行维修。 在岛上有天然的石灰石，架在火上烧了之后使之成为石灰，加上有限的晾干树皮纤维，另外和了一些草木灰，加上他们临时从山上油松上刮下来的松脂，用来填补了船上漏水的船缝，又用木楔捣实，基本上算是解决了船只漏水的问题。 另外李陌一带着不合在岛上找了一颗还算是直溜的松树，伐倒之后拖到海边，王老五、冯今、慕容疯子仅利用有限的工具，想方设法将这根木头立在了船上，充当了临时桅杆，又削了一些木钉，将船体加固了一番，虽然没有以前的桅杆结实耐用，高度也不足，但是起码也算是可以升起一半的船帆了，比起他们紧靠着摇木帆，要省力的多，这便为这船出海远行提供了有力的保障。 至于船舵，他们再一次进行了维修加固，试了一下之后，凑合着算是能用，虽然十分之简粗，但是如此一来这条船还是恢复了崭新的航行能力。 这两天时间，众人皆是忙于修船，带来的食物和用水也很快见了底。 不过还好众人有先见之明，对于食物和淡水的问题，他们并不发愁，岛上小岩洞里面有积存的雨水，足够他们饮用。 另外岛上鸟类众多，有数不清的海鸟在这里栖息繁衍，随手便可以捡到足够多的鸟蛋，到了晚上之后，还可以十分轻松的抓到海鸟。 再加上岛上周边的海滩上还有数量众多不知名的贝类蟹类，偶然还能在海边抓到一些退潮时候被困在水洼之中的海鱼，所以李陌一这帮人这几天以来，便没有为吃的问题发愁过。 而且这帮人显然有储备食物的意识，还将抓到又一时间吃不了的鸟、鱼以及鸟蛋等物什，要么熬盐腌制起来，要么用松枝熏干晾晒储备起来，可谓是做好了一切准备。 虽然期间又遭遇了两场大雨，但是众人躲到了岛上的小岩洞里面，倒也没有受什么的大罪，另外还顺便收集了不少用水，把船上的小水舱给装满了用水。 在他们的忙忙碌碌之下，也就是弹指间的工夫，他们便在岛上逗留了七八天时间。 船只在他们的共同努力下，也逐步的被成功修复了起来。 在登岛之后第九天早晨，众人经过最后的仔细检查，确认没有大问题之后，便再一次将船推回到了大海之中，先是摇木帆将船只驶离海滩，接着升起了船帆，借着海风朝着无位小岛方向驶去，将这个小岛抛在了身后。 看着吃上了风的船帆带动着船只开始飞速行进的时候，船上这帮人不管老还是少，都忍不住欢呼了起来。 船只彻底修复完善之后，在海上航行的速度便目之可见的快多了。 仅仅经过半天多的航行之后，船上众人便回到了无位小岛。 这一次李陌一没有多做停留，简单安顿好岛上十几个小年轻之后，同王老五、冯今、慕容疯子、王古一起踏上回北国的路途。 ………… ………… 这船的行进速度在修善之后，已然大大加快，不到两天时间，李陌一便远远的看到了陆地。 心下不由得一阵欢呼了起来，王老五和冯今、慕容疯子仔细观察了一番之后，立即便确定了他们所在的位置。 “哈哈………冯今！！看到没有，这是哪儿你还认得吗？”王老五拍着船舷一边大笑一边对冯今问说。 冯今盯着远处的陆地，脸上这会儿笑的很是会心，笑答说:“当然，俺又不是个瞎子，这儿不就是以往咱们出渔货的立陵城吗？哈哈………这下好了，照这么下去，假如顺利的话，最多再有三五个时辰，咱们就能回到北国陆上去了，转帆，转帆，慕容疯子，转舵，眼见就到了，咱快点上岸………” 李陌一听说这就是北国的立陵城之后，显得更加兴奋起来，心心念念要回的北国，可谓是历经千般劫难，他总算是再一次挺过来了。 接下来几个时辰的航行可以说是一帆风顺。 不过新加固的船桅有些低矮，使得帆不能全部升起来，加上风向有了改变，船帆吃风不全，使船速比先前稍稍慢一点，调帆的时候也麻烦一些，舵板是临时拼凑的，使得船弄作的时候有时候容易跑偏，但是有慕容疯子和冯今他们这样的老海狼在控制船舵，倒也不会偏航太多。 ………… ………… 很快，比起王老五原来预想的时间，他们稍晚一些才看到岸边，当看到陆地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所有人都再一次闹嚷了起来，这次经过这么多周折，总算是又一次回到了这块大地之上。 而李陌一更是如此，都禁不住有点兴奋不已，站在船上远远的便朝着无穷天际长啸一声。 在他们接近靠岸港口的时候，陆地上的人也看到了他们的船只，不多会儿时间一些身穿差服的当地侍卫便奔到了近前，手持佩刀神色肃穆，好像有什么大事发生一般。 李陌一扫视了一下岸上的情况，眼角余光不经意间扫到了一个当地侍卫手中似乎拿着一个卷轴，不知道是作何之用。心中微微有些好奇，赶紧仔细观瞧，但是那卷轴紧紧握在一个当地侍卫的手中，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无法看清楚卷轴之中的详情，这心一下便悬了起来。 不过李陌一并没有太过担心，毕竟他出海失去消息一经两个多月的时间，恐怕早就无人知晓了，况且这立陵城他先前也没有来过，弄不好岸上的侍卫们是照例巡查走私船只也说不一定，所以他想到这一点之后，便又多少放心了下来。 ………… ………… 待到船靠上岸之后，岸上的持刀侍卫们一下便涌了上来，当头一人开口说，“差行例查，你们这船从哪何来，可曾见过一个叫李陌一的人？” 见到这凭白拦住一船人的持刀侍卫们，船上的人当即慌了神，冯今作为岛上主事的人，这会儿也是当头开口答说:“各位差大哥，俺们这船是运货的，从苏州老家而来，至于你们说的那人，我们从没有听过………” 冯今说的前半句自然是假，而这个后半句确实是实话。 先前岛上的人只对他身世好奇，连连听他海叹了几天几夜的奇闻事趣，对于李陌一本人姓甚名谁却是无甚了了，除了知道李陌一姓个李，其他一切便全然不知了，李陌一也是明白少一事好一事的理儿，加上令冥城一驿的李陌一霸城之恶名，随即也没有无端生事，将自己的真实姓名告知给岛上众人。 见到这当地侍卫持刀拦海船，开口便问起他的行踪，这会儿李陌一心下不禁有些惊疑起来，他一去两个多月的时间，不想这北国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 “这位差大哥，敢问这李陌一是个什么来头，咋个你们兴师动众的要拿他呢？”李陌一心下大疑不解，当即开口问说。 那当头的一个持刀侍卫，很快将目光投向了开口说话的李陌一，只见得此人比这些黑瘦船夫要稍高上一些，而且这肤色全众不同，不像是常年跑船的人，心下也是起了疑心，当即眉头一皱， 这时候身旁一个侍卫答说:“这你们都不知道？前不久，异国一个盗匪大队大举来犯，将我北国沿海一带的几个小城闹的是鸡犬不宁，他们为的就是找一个人，而这人就是那李陌一李贼头………” “这事闹的北国几乎天下人尽皆知，你们这都不知？” “差大哥，我们几月前都在海上跑船，哪知道这许多消息，莫怪莫怪………”李陌一听闻后心下当即一震，但面上却波澜不变，只合声回着。 这时候，当头那个侍卫似乎是起了疑心，将手中一直合着的卷轴徐徐展开，暗自打量起了李陌一。 察觉到了对方的目光，李陌一稍低下了头，把头上的草帽沿又往下压了压，稍稍挡住了他的脸。 半晌，四周一片沉寂。 众人似乎在等着听宣判结果一般。 ……… 下一刻。 “罢了罢了，真是一船无知海民，以后记得多听点风声，快走快走………” ……… 听闻被成功放行，一船人悬着的心当即沉了下来，不过，他们和李陌一所担心的不是同一个问题。 这船上的名贵物什都是走私之物，若是被差府的人查出来，自然少不了几年牢狱之灾，眼下被成功放行，船上众人都是如释重负，只当是劫后余生。 ………… 朦胧的烟雨之中，王古熟练地在船上布网，将鱼舱之内鲜活蹦跳的鱼儿全数一网打尽，一手提罗起来。 这时候，船上几个老家伙开始眼神加小暗号交会，很快几人便通了心意。 先让王古领着李陌一装个卖鱼的样子，而后等差府的人散去之后，再想办法变卖船上的货物。 众人协商好了之后，王古招呼一声李陌一，便同他一起朝岸上的鱼市走去。 ………… ………… 两人上了岸边之后，便背着鱼篓，踏上了去路，不过两人不是去卖鱼的，而是去找个地方消灭这些鱼的。 走到半路上的丛林小路之时，王古还摘了一把野葱和一些艾叶，说是要把这鱼全数煮了喝鱼汤，李陌一听的也是满口生津。 ………… ………… 待到夜深时分，两人终于成功解决掉了那些鱼。 但是到待到两人回到渡口处附近，李陌一却警觉了起来！！ 渡口边泥泞的小道上尽是凌乱的马蹄印子，远远见到船上有着亮光，船舱门竟然大开着……… 王古也发现了异常，丢下鱼篓便往船上冲，李陌一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只好从怀中掏出先前准备的小刀，快步跟了上去。 船上一片狼藉，杂物散了一地，王老五昏迷在地，脸上满是红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