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蝶
到得次日,众人就开始忙碌起來。 狂狼在站在院子中间,不停地安排这里,指挥那里,按照易仙的要求,复买回來几桶红漆,将很多地方皆重新粉刷了一下。 而月儿则依旧卧榻休息,背后的剑伤虽然不致命,但是个麻烦事,害怕后背疼,月儿睡觉之时,只得侧身,一夜下來,似比不睡觉还累。 ………… ………… 月儿醒來以后,一直要找易仙,后來狂狼告诉她易仙出去办事了之后,她才沒继续追问。 丁五和古太二人,从管伯那里拿到钱之后,就抓紧时间到了立陵城里的北街。 风起酒楼的刘掌柜,年纪不大,但是很精明,尤其是那副长相,斗眼一瞧就是个生意人,这会儿他刚忙罢,坐在里屋喝茶,就有伙计跑进來,说是有人找他。 很快,伙计就带了两人來到了里屋,那两人见到刘掌柜之后,其中一便说:“敢问,您可是刘掌柜” 刘掌柜点头说:“是在下,二位是” “哦,是易公子府上的下人,公子吩咐咱们來找刘掌柜取酒。” 刘掌柜一听,心下一紧,脸上不动声色地说:“是,知、知,易公子使刘某帮他弄几坛好酒,已吩咐人去了,估计明日傍晚之前就能到,两位就莫走了,屋子给准备好了,就住一晚罢。” 易仙事已安排过得,这两人沒推脱,就点头答应了。 将这两人安排好之后,这刘掌柜就悄地离开屋子,从酒楼后面绕到了后院里,他推开一间屋子,易仙和宁逍坐在这里喝茶,二人不知在谈些什么,脸上笑得皆甚是大势。 瞧得刘掌柜进來,易仙忙站起來说:“刘掌柜忙罢了來,喝杯茶!” “易公子,不喝了,您府上那两人,來了!”刘掌柜摆摆手。 易仙一听,忙问说:“皆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皆住下了。” “是,那就多谢刘掌柜了,您放心,答应的事,定帮办到!”易仙豪气。 刘掌柜点头说:“易公子可定得帮这个忙啊,若是办妥了,您以后到这儿來,吃的、喝的全算刘某的!” 论起來,这易仙认识刘掌柜,是宁逍搭的线,而这个中关联,那亦是稀奇。 风起酒楼在立陵城里,不算多大,但是有一点,是旁的酒楼比不上的,那就是这风起酒楼里有一道祖传的菜肴,水煮鲫鱼。 这里的水煮鲫鱼,味道堪称天下一绝,一次进京面帝之时,宁逍曾经将这刘掌柜带到京都,做了一道水煮鲫鱼献于帝上,帝上一尝,当场就拍案,甚至传了帝旨,责令风起酒楼的水煮鲫鱼,每年进贡一回。 树大招风,同行结冤,风起酒楼起势了,旁的可就眼红了。 旋即乎,就有一些个人,悄地雇佣了一些贼寇,隔三差几地就到风起酒楼捣乱,刚开始,这刘掌柜且能拜托宁逍帮着解决这些麻烦,可时间一长,旁人一瞧寻常的人难不住他,竟去找了立陵城周遭,一西寨里的人來,那西寨的寨主名叫庆全,武高超,人决凌,手下有一帮子兄弟,为人甚贪,只要给银子,就沒有他不干的事。 风起酒楼的怨家花重金请他,这庆全就大咧地到酒楼找碴,这下连宁逍皆帮不上了,克府长就莫指望了,他可不敢随便招惹这些人。 这一回,恰有这么个机会,宁逍就想到了易仙,他觉得有易仙出面的话,那庆全给他个胆儿他不敢随便捣乱了。 刘掌柜这么一说,易仙就笑着说:“刘掌柜放心,这是小事一桩,等忙罢这段时间,易某就亲自走一趟。” “是,那就多谢易公子了,慢聊,告退了。” 等到刘掌柜离开之后,宁逍忽然说:“贤侄,这招,能行吗” 易仙笑着摇头说:“不好说啊。” “………” ………… 易仙忽然问说:“阁老,您说这青白,现住在哪里啊” 宁摇摇头说:“这个说不好啊,她沒有差衔在身,推测不出來,可以去问和童,但是觉着,他不会说的。” 易仙一听,立时就说:“问和童必然不行,但是可以悄跟着他啊。” “这却是没谱之事,且人家是不会去找的,就算会去,亦不会告诉人是什么时候罢,难道一直在官邸附近守着得有那时间啊!”宁逍。 易仙琢磨了一下,便说:“已想好了,分两步走,若是那两个下人主动出去找人,那就再好不过,若是他们不去,某就亲自出手,试探一下。” 宁逍喝了一口茶,旋即问说:“试探怎试探” 易仙微一笑说:“天机不可现,您就等着瞧好戏罢。” 宁嗤笑了一声,用手点易仙说:“这小子,就是主意多,跟这且藏着,说出來,宁某替琢磨下,另有沒有什么缺处。” “阁老,好意心领了,但这是为您好,这段时间,您为了山庄,已沾上不少麻烦事了,想起这些,心下就不是个滋味,现在有些事,能不告诉您,就尽量不告知。”易仙笑着。 宁逍点头,旋即说:“话说得倒是沒错,不过莫太在意,确实要有麻烦了,但是放心,他们不能将宁某怎样,皆这将年纪了。帝上即便知了,至多办个失察之过,那不过是罚几年俸禄而已,这皆不算事。” 听了这话,易仙身体微向前倾了一下,旋即说:“阁老,您可莫这么说,总觉着这和童沒安什么好心,另有那个青白,这俩人真不知是要干嘛,是了,他俩的背后之人,亦不可小瞧,凡是皆小心点就是。” “宁某皆黄土快埋身的人了,就放心罢,行了,沒什么事就走了。”宁罢,就准备离去。 ………… 宁逍前脚刚走,易仙后脚跟着走了出去,虽然此事难成,但是抱着一试的想法,且是决定亲自走一遭。 易仙來到官邸大门之时,发现这里很是闹嚷。 十几个老百姓站在大门前,口中嚷着不知在喊些什么,很多侍卫皆站在他面前,就像是一尊雕塑一般,既不劝阻,亦不去问话。 易仙很是好奇,他抬脚走上台阶,从一推人的旁边绕了过去,一侍卫瞧得了易仙,忙陪着笑脸说:“易公子,您來了。” 易仙现在在立陵城算个人物了,不敢人皆认识,但起码这些个差府的人,是很是熟悉他的。 “劳烦通禀一声,就易仙求见府长大人。” 侍卫见易仙是來找府长的,便说:“易公子,您來得真不凑巧,府长大人身体不适,病倒了,根本沒法处理公务,您瞧,这么多人皆是來找大人的。” 易仙听到克大人病了,就忙说:“什么病严重不” 侍卫答说:“应挺严重的,早上且说了一阵胡话,特意请了大夫來,心下几服药才稍微好一些。” “那这样罢,某略懂一些医道,不如去瞧下。”易仙。 “这………”侍卫似乎有些为难的样子。 易仙大为不解地问说:“瞧,是去瞧病,不是刺客,何必这么紧张。” “易公子说笑了,只是大人吩咐过,任何人皆不得叨扰………”侍卫笑着。 “克大人是某老朋友了,就去瞧下他,说易某來了,他定会见的。”易仙一说这话,忽然间旁边原本很闹嚷的人群,一下子就那么安静了下來,纷各扭头瞧着易仙。 却是将易仙心下一诧,他见众人目光奇怪,下意识地用手摸脸上,且观瞧他身上的衣服。 “这位小哥,您和克大人是朋友”一头上系着裹巾,一脸沧桑地中年人问。 易仙不好意思地点头说:“是………是啊。” “那太好了,这位小哥,咱们皆是有急事找克大人,可是克大人病了,咱们的事皆特急,不敢走,您若是能进去的话,且麻烦给捎个信,就有急事找他。” 易仙听了,笑着说:“各位,克大人平时劳心的够多了,现在病倒了,应使他好生休息一下才是,某去找他,不是有事,而只是想去瞧他。” 说罢这话,易仙自己皆觉得有些脸红。 “小哥,不是咱不体谅大人,实在是这事急得要命,关乎到这些个人的生身大事,帮个忙罢。”那中年人一脸苦楚的哀求,倒是使易仙颇为不忍。 “行,行罢,某进去之后,定帮转告,是了,且沒告说,你们是哪个地方的呢”易仙问。 那中年人说:“皆是城外西村里的村民,您这么一说,他就知了。” 乍一听“西村”这三个字,易仙忽然觉得有些耳熟,但一时间却又想不起來。 “某进去瞧克大人,劳烦通禀一声。”易仙转过身,对着那侍卫冷声。 一瞧易仙忽地一下子换了副面孔,这几个侍卫皆有些不适应了。 想來思去,且是莫开罪易仙了,这些老百姓不知,们可是明白,这位可是天下中的顶尖高手,对付他这样的百十个近不了身。 这有些夸肆了,不过这皆是克大人跟他们说的,他们就信了。 果然,侍卫进去了沒一会儿,就跑出來告诉易仙,克府长在卧房中休息,请他进去。 ………… 易仙进去之后,跟着那侍卫來到了卧房,一进门,就瞧得克大人半靠在卧榻头上,脑袋上且盖着一手巾,旁边坐着一年纪不大的女子,在一勺一递地喂药。 瞧得易仙走了进來,克大人忙支撑着要坐起來,但随即被易仙给按住了:“大人,您莫动,忙吃药,不用客气。” 克大人稍笑,就沒起身。 “易公子,这是小女克彩,克彩,这个得叫易大哥。” 克大人说罢之后,那个喂药的女子便放下药碗,站起來盈慢施示说:“见过易大哥。” 易仙忙一示,心下暗为他方才的乱猜测而伤疚。 等到克彩将药喂罢之后,就离开了卧房。 易仙坐在克彩方才坐过的凳子上,关切地问说:“您这是怎了” ………… “唉,一言难尽,平时一向注意养身,沒承想这病來突然,直就躺下了。”克大人一面拽着身上的被子,一面无力说。 “可能是累着了,过几日就会好。”易仙。 克大人忽然说:“易公子啊,克某沒拿你当外人,今日跟这现个实情罢,可能过得年,克某就得走了。” “走走去哪”易仙一时沒明白过來。 克大人苦笑一声说:“去哪不知啊,等着上面传信呢。” “难道………难道您不想当这个府长了”易仙问。 克大人说:“易公子这是哪里话。莫瞧咱这地方不大,但是有一点,咱这儿百十多年来,就沒闹过饥荒,旁的不敢吹,要说这一点,立陵城不比那些地方差。” ………… “可是现在,恐得走了啊。”克大人失落。 易仙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地问说:“难道,是那青白给您找麻烦了” 克大人点头说:“是啊,她必然和推差大人招过呼了,估计着,至多三日,推差官邸就会來人了。” “他们这不是无理吗凭何她青白说什么就是什么。”易仙不解。 ………… 易仙“克大人,您尽管放心,此事既已起,易仙定帮解决,区一青白,不必惧怕。” 克大人苦笑一声说:“易公子,青白不足惧怕,但不能忽视朝野的旨令啊,一旦推差官邸下了令,就只得听话。” 差场中人,自然不比易仙这些武门中人无束。 ………… “是了,克大人,方才來之时,瞧得门口有许多百姓,可能是有事。”眼瞧这个话头越发的沉闷,易仙干脆就不聊下去,而是将方才门口的事说了出來。 克大人点头说:“知,皆是西村的百姓。” 见克大人知,易仙就有些好奇了:“您既然知,怎不去问他们有什么事” “且能有什么事,他们來了不下十几次了,可是他们的事,管不了,唉!”克大人有些沮丧。 “这可奇怪的,在立陵境内,且有您管不了的事”易仙似乎不太相信。 听出易仙话里的意思,克大人便说:“易公子,话不是这么说的,太一山在立陵境内,那漠红山庄亦在立陵境内,凭着心说,管得了吗” 一听这个,易仙立时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挠头,干笑着说:“皆是奉谨之人,您就是不管亦沒事。” 克大人被他这话逗笑了,身上似乎舒顺了许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