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钦差心里苦(第六章,为新舵主加更)
“唉!” 吴川心里默默的哀叹了一声。 上官鼎越是这样唉声叹气越能证明事情往往不是这么简单,依上官鼎这样饱读圣贤书,以三纲五常,女训女诫为治家根本的人来说,抛绣球选婿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可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又让人不得不信,再结合到心腹探听到的消息,上官若雪选婿也是仓促决定的。 此时,他吴川如果再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他就是一只猪了,甚至比猪还蠢。 这一定是上官家早早的知道了自己孙女要被嫁到瓦刺的消息,然后经高人指点,弄了一出这么个戏码来堵皇帝的嘴。 高,确实是高! 就这么简单的一个计谋就能把一个看似无解的难题化为无形,让人无话可说,自己甚至都不好意思把圣旨拿出来。 可高人在哪儿呢? 吴川环视以一下堂中众人,心中一惊,自己好蠢,那个传说中心智如妖的上官若雪不就是这个现成的高人吗? 厉害,果然厉害! 虽然吴川心中赞叹,但他还是不愿就此退走,在轻咳了一声之后,他试着道: “老宰辅,要不......要不您让若雪小姐退了婚事,然后......” “什么?” 上官鼎脸色一变,一改先前的无奈,带着几丝愠怒道: “吴公公何出此言,想我上官家虽然不是高门大阀,但也勉强算得上诗书传家,家中子弟也无不知书达礼,循规蹈矩,现在你却叫老夫退了雪儿的婚事,你这不是羞辱老夫,羞辱我上官家吗?” “不,不,不,老宰辅您别多心,下官也是受皇命而来颁旨的,而且上官大人也同意了,实非下官有意冒犯您上官宰辅!” 见上官鼎发怒,吴川急忙解释道。 听见果真是自己的儿子答应了此事,上官鼎更是大气,他暗骂了一句该死后,举起右手在桌子上狠狠一拍喝道: “颁旨?老夫的孙女已经嫁人为妇,你还颁什么旨,此等行径与那些强抢民女的行为有什么分别?我大燕朝的天理何在,礼仪何在?绝对不行,哼,就是他封景珹在此老夫也敢与他理论三天三夜!” “吴公公,如果你再在这里胡言乱语,那老夫只好送客了!” 确实,在世人看来,一个女人不管她以什么方式出嫁之后,其婚姻的事实自然也会受到律法的保护,任何人不得干涉和破坏的,不要说像上官若雪这种大张旗鼓,大操大办的婚事,就连某些人偷偷摸摸娶的小妾如果被人夺取也是要吃官司的。 不错,你皇帝权力确实大,也可以为所欲为,但你大得过人心,大得过人言吗? 况且现在上官若雪已经和新郎入了洞房,已经不是黄花闺女了,你封景珹真好意思把她嫁给瓦刺王子?瓦刺王子真愿意娶一个别人的妻子? 旁边的上官青虹知道自己的父亲在做戏,同时又看见吴川尴尬之色甚重,急忙站起来道: “父亲大人,您请息怒!孩儿想这绝非吴公公本意,他也是身受皇命而不得已而为之吧!” “就是,就是,下官绝非有冒犯老宰辅之意,还请老宰辅见谅!”吴川急忙接口道。 “哼!” 上官鼎冷哼一声,脸色稍霁,语气稍微轻了许多道: “吴公公,这也确非老夫倚老卖老,而是我上官家的女子还真没有趋炎附势,攀龙附凤之人,更不可能为了一个瓦刺王子改弦易张,希望你能明白老夫的苦衷,这退婚之事就不要再提了!” 吴川讪讪的一点头,“下官明白!只是回京......” 吴川话还没有说完,上官鼎举手打断了他,“吴公公,这你不用担心,你能体谅老夫的苦衷,老夫亦然,老夫会写一封奏折把此事详细的向圣上解释的,如果他要怪罪就让他把罪名都加在老夫这个将死之人上就是!” 说完他朝上官青虹递了个眼色,上官青虹急忙走到吴川身前袖口一翻,一张五千两的银票便落入了吴川的右手之中。 吴川楞了一下不露痕迹的收回了右手,笑道,“上官公子客气了!” 上官青虹呵呵一笑,“这一趟还辛苦吴公公了,上官家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另外吴公公随行之人小弟也会安排,还请吴公公不要担心。”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两人皆久经世事之人,自然清楚这些道道,上官家虽然占理,但毕竟是在做戏,面对的人又是天下为尊的皇帝,他们也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大。 当然也不愿意交恶了封景珹身边之人,再说些许银两对于上官家来说实在是九牛一毛,花钱买心安值得。 而吴川虽然看似没有完成封景珹的任务,但有了上官鼎的奏折和有目共睹的事实摆在面前,他封景珹也不会过分的说什么好歹,如果非要怪,那也只能怪上官家太机警,太聪明! 一番客气之后各自就坐,吴川开口道: “老宰辅,不知下官能不能见一见若雪小姐的夫君,这样下官回去也好有个说辞。” 事情圆满解决,上官鼎心情甚好,他打了一个哈哈道: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来人,去请小姐姑爷来见见吴公公!” 厅外家仆应声而去,过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厅外脚步声再次响起。 吴川偏头一看,便见头上已经梳着妇人发髻,容颜绝世的上官若雪挽着身材高大的沈欢的右臂,满脸喜色的走了进来,脸上有着说不出的甜蜜。 如果抛开沈欢此时的容貌,单以两人的风姿来讲还不得不说两人真的很般配,就连深知其中关节的上官家众人也是一愣。 不过待沈欢和上官若雪走近之后,这种感觉便直线下降,直至消失。 因为沈欢此时的形象真的是不敢恭维,其右嘴角除了有一块不大的黑痣以外,脸上似乎还有一些星星点点的墨汁,衣衫也似乎不是很整齐。 再见沈欢,上官羽和上官锐想起昨夜的情形有些不好意思的各自低下了头,而上官鼎则眉头一皱。 “沈彬,怎么回事,你为何搞得如此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