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雨打芭蕉 声声似道
十数位精于云雨剑法的长老出手，习剑台上顿时风雨飘摇交错，这些长老的修为和剑法自然不是那些弟子可比，剑雨一出，顿时将中央的雨幕挤压回缩了一圈。 尤其是两位剑法成道的离象巅峰长老，所布剑雨暗合天象之威，蕴含着莫测威能，生生在雨幕中凿出一方天地，逐渐向中心靠近。 “所谓成道，乃是与天相合，借助天地之威势，压迫对手。天降甘霖，顺势而为，只能承载，不可逆转趋避……” 剑雨飘飞，眨眼间便有无数次碰撞与交击，剑气纵横嗡鸣之音不断响彻整个习剑台。 而立于高台上的云雨剑府府主季升昌，也在此际扬声开口，声音中蕴含着莫测威能，传入每一个人脑海之中，其中自然也包括雨幕中央闭眼御剑的古铮。 云雨剑法早在年初进入西北域时，就已借连绵大雨之势入微，甚至让古铮窥及成道的一丝玄机。 如今在这传承云雨剑法千年以上的云雨剑府，更让他最为接近云雨剑道的真谛。 再加上周围那些剑府长老的压力化为助力，以及季升昌的一语道破天机，古铮心头自然生出丝丝明悟。 所谓成道，归根到底就是剑法融于天地万象，借用其威势助长己身。 天地之威不可逆，那么，成道的剑法也就是顺应天意，驱敌于天威之下，不可闪避。 通俗点说，成道剑法之下，除非你剑道更胜一筹，或者瞬息逃出覆盖范围，否则难逃威势，只能正面迎敌，难以取巧。 “这就是成道！”古铮周身的剑雨隐隐生出变化，那些万千运转自如的雨滴剑气，就像是真正化作天降之雨，自行找上对手，裹挟天威以驱敌。 “诸位长老且退下！”季升昌何等眼力，自然看出古铮到了剑法突破的关键时刻，不宜再行外界逼迫。 十几位长老在大阵守护之下，急忙退回习剑台四周，给古铮和渐渐生出异样威势的剑雨，腾出空间。 习剑台中央，只剩下一道雨幕中朦胧的身影，原地悟道。 季升昌与身边三位阁主对视一眼，最后看向顾春楼身旁的银发老者道：“黎阁主，开阵吧。” 那位银发老者不苟言笑，只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手中浮现一段晶莹玉透的阵骨，果断催发。 吧嗒吧嗒…… 这声音清脆而又回响不绝，似乎顷刻间响彻在整座飞瀑山上，贯通上下。 习剑台上，众多长老和弟子都露出虔诚之色，目光投向那条直通山脚的升云路。 多达九千九百九十九级的山路上空，蓝云滚滚而生，饱满而通透的雨滴，从中溢出，不急不缓，纷落在山路两侧的芭蕉之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升云路，就是云雨剑法芭蕉雨林。 “哈哈……这小子虽然鸡贼的很，但哪里知道他走过的升云路就是芭蕉雨林。嘿嘿……”季升昌得意至极地道。 习剑台中央，古铮同样听到了那直入脑海，让他迷醉的落雨之声，这种声音如甘霖入口，难以抗拒。 几乎是不由自主的，古铮漫步走向来时的升云路，头顶云层垂落三丈之内，周身雨幕急剧收缩，只在一丈内维系。 他一脚踏上升云路，那吧嗒吧嗒的声响，更像是响在耳边脑海，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声声似道。 脚下玉石山路上，阵法自起，让古铮感觉自己正走在泥泞小路之上，身边纷落的雨滴，敲打芭蕉，声声入耳。 “这就是天降之雨，而这芭蕉雨林，便是将云雨之道演化放大，让人感悟更加深切。”古铮隐约明白了芭蕉雨林的传道之法，急忙收摄心神，一步步下山，步步都像是踩在云雨大道之上。 “这小子的悟性太高了，恐怕给他一年时间，他都能在这里直接跨入云雨图腾之境。”顾春楼细细感知着古铮身边的变化，不由惊赞道。 “根本用不了一年时间。不过，图腾之境乃是造化天规之道，无中生有，无常也无极，不只要在成道境多番积累感悟，更要在造化之后极尽推演生变，希望他能坚守这份求道之心吧。”季升昌同样叹道。 古铮一步步走下台阶，心中的感悟也就越来越多，身边属于自己的剑雨也变化多端，逐渐分离出一滴两滴，越来越多地融入两侧降雨之中。 芭蕉雨林中的雨水，似雨非雨，似剑非剑，亦或者随时可以雨水化剑，也可以剑气化雨，每一次变化都逃不过古铮的神魂感知。 前面的一千多级台阶，古铮足足走了一天一夜，他身边的雨幕已经完全消失，飘散到了两侧雨林之中，与之融为一体。 接下来的两天两夜，古铮下山的速度加快，周身扩散的雨幕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分散融入雨林，借天威为己所用。 “这就是成道！”古铮一脚踏出升云路，身后万千雨滴纷纷穿梭而回，如同百川归海，纳入古铮张开的口中。 “哈哈……恭喜古长老剑法成道，速请上来共赴大宴吧。”季升昌畅快的声音，响起在古铮脑海，他微微一笑，闪身掠上雨势已收的升云路。 “芭蕉雨林果然非同凡响，几乎将云雨剑道具象化在这一方小天地间，我只知道这是一种阵法手段，但其根源又在哪里？”古铮心中对芭蕉雨林很是好奇，对这种剑府传承之地更是充满神往。 想来，师母古凤冉所说的白氏剑府剑气秘境，应该也似这般玄奇之地，有机会一定要去看一看那等风景。 再次回到山顶习剑台，那些剑府长老和弟子看他的眼神已经不同了。 接过季升昌早已备好的首席客卿玉牌，古铮从此以后就是半个云雨剑府中人，这些长老和弟子又敬服他的实力，自然看他也就多了几分亲切。 季升昌专门在习剑台上大设酒宴，为古铮庆祝，也为剑府多出一位首席客卿而贺。 晚宴上，古铮坐在季升昌身边，忍不住好奇问道：“府主，冒昧问一句，芭蕉雨林究竟如何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