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道是一场梦 第89章 南柯一梦
下方的街道上，壮汉站在一个摊位前。 那摊主在赤着胳膊，一身暴掠的的肌肉，正满头大汗的徒手在一口大锅里翻搅，随着他的每一次翻搅，那锅中的淡黄色拇指般大小的豆子在锅中纷飞起落，飘出淡淡的香味。 壮汉咽了咽口水，摇了摇手中拎着的酒壶，不耐烦的催促道：“搞快点啊，你最近的手速怎地如此之慢，是不是夜里婆娘耍多了？” 摊主轻哼，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表情，瞪着对面的糙汉子道：“我可告诉你，今日若是不将昨天的豆子钱付了，今天你休想从我的摊子李拿到哪怕一颗豆子。我这是小本生意，你三天两头的来吃白食，还那么喜欢叨叨，爱吃不吃不吃滚蛋。” “嗨嗨——！” 壮汉尴尬的挠了挠头，干笑道：“这些天囊中羞涩，口袋里甚是紧张，过些日子就好了，咱们都是老关系又是老邻居，你该不会这点小钱都要计较吧？” 摊主收手，不再翻炒大锅中的豆子，拒绝道：“今天不管你说什么，也休想从我的这里赊走哪怕一颗豆子。” 他盯了眼壮汉手中的酒壶，不满道：“你有钱买酒，没钱买豆子？酒馆的老周头不是个好说话的主，莫非我就好欺负不成？” 壮汉逐渐失去笑容，甚至可以说有些阴沉，冷笑道：“既然你不愿意赊账，老子也不强求，不过你的豆田就在我家附近，要是忽然起火了那可怎么办啊？” 他满脸不屑，看着摊主的手臂，嫌弃道：“就你这双手炒出来的豆子，其实味道也不怎么样，既然你不给我赊欠，老子便自己回去炒吧，自己的炒的豆子或许吃起来还别有一番滋味。” “你什么意思？” 摊主先是语塞，忽然暗道：“怪不得这些天豆田里的豆子少了那么多，原来是被这个好吃懒的家伙糟蹋了。” 他冷冷的看了壮汉一眼，冷笑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既然如此，今晚我倒是想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让我的豆田起火，可别没点燃我的豆田，自己的狗窝却先被人点了。” “咱们走着瞧！” 壮汉没想到摊主如此的硬气，拎着酒壶自顾自的去了。 “什么豆子竟有如此魔力，让两人吵得如此不可开交？” 张玄跳下客栈，走到摊位前，狐疑的看着那灵气充裕的豆子，心中十分的不解，“除了有点灵气外，此物似乎平平无奇的样子。” 摊主笑着招呼道：“公子，这可是新出锅的快乐无穷豆，吃了定能让你欲罢不能，要不要试试看？” 张玄两指夹起一颗豆豆，放到鼻尖嗅了嗅，居然从这豆子中感受到一股造化之气，怪不得那壮汉如此偏好此物。 他看向摊主，问道：“为何叫快乐无穷豆？” 摊主猥琐一笑，“公子偿一颗不就知道了？” 张玄将豆子塞入口中，认真的咀嚼着。 豆子刚入口时有股淡淡的花生味，不过很淡，但越嚼越想嚼，那股花生味也越来越厚重了。 噗——！ 张玄刚吞下这花生，顿感腹中顺畅无比，一股浊气在体内胡乱的乱窜，只感觉两股之间一顿低吟，少年的身后的地面顿时烟尘大作，云烟四起。 闹市中顿时浊气熏天，不少人惊讶的朝着张玄望来，非但没有嫌弃，反而是满眼的羡慕。 炒豆摊子附近的一个算命先生闭着双目，猛地吸了一口气，面露欢愉道：“此屁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偿，妙极，真乃妙极也！” 他幽幽的睁开眼睛，朝着张玄的笑道：“小镇有这么个传说，体质越霸道者，服用快乐无穷豆后喷出的浊气便越香，公子此屁香浓醇厚毫无任何杂质，足以见得公子体质之强悍。” 张玄微微运转“混沌演化论”，将四周的天地造化之气吸入体内，并未搭那算命先生的话，而是扭头看向那摊主，道：“不知此豆可有种子售卖？” 摊主怀抱双手，上下的打量了张玄片刻，又看了那说书先生一眼，神秘的笑道：“种子虽只是普通的花生豆种子，不过我用一种奇特的泉水浸泡过这种子后，自然也就长出了快乐无穷豆。” 张玄眉宇间浮现喜色，不过很快被他隐去，他讶然道：“这世界真有如此神秘的泉水，我见识少，你可别骗我。” “公子的见识得多少其实并不重要，老朽只想知道，公子可想获得此泉水？” 少年的身后，说书先生再次插嘴；“前些天家里丢了一只雁儿，公子若是可以将其归还的话，或许老朽可以替您指指路，找到那泉眼。” “雁儿？你家丢的雁儿有多大？” 张玄暗暗警惕，回头看向说书先生。 此人双目浑浊且无瞳孔，怀中抱着把二胡缩在书摊前，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并未说话。 那摊主看向张玄腰间，那里有个小锦囊，他淡淡道：“说大不大，倒也不小，我估计公子的这个锦囊恰好可以装下。” 他轻轻的勾了勾手，那锦囊从张玄的腰间滑落，飞到他的手上，自顾自的道：“这雁儿是个蠢东西，公子应该也用不着，不如拿来换那灵泉如何？” 张玄正欲拒绝，那摊主却是已经将锦囊收起，抢先道：“小镇入口处有口泉眼，我的快乐无穷豆便是从那儿浸泡，公子若是感兴趣的话，不妨前去泡泡身子，或许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少年满脸的不情愿，正欲讨回自己的妖兽袋，那说书先生再次接过话茬：“公子天赋卓绝，虽已经可以越二阶斩杀敌人，然手法实在上不得台面，逗留在这贫瘠之地亦是无用，还是早些踏上征途，去追寻自己的大道吧。” 说话间，他那没有瞳孔的眼中浮过光华流波，整个小镇居然开始虚幻起来，他望向张玄，拱手道：“今日我等以泉眼换回自己的雁儿，公子只赚不赔，若是今后有缘相见，还望公子不要计较今日强买强卖的因果。” 四周的景物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虚化，越来越淡。 张玄察觉到四周的异动，满脸的茫然，“你们究竟是谁？” “无非是公子人生中的过路人罢了，或许在那星河深处，我等还会再见的，希望再见时公子仍是少年模样，能成为天地间的一方主宰。” 微风吹过，它是如此的温柔，却将小镇吹得支离破碎，消散在这满是烟雨的人间。 当一切都归于平静时，张玄站在一处平原中，远处是连绵群山，前方不远处的地面有泉水叮咚，那里的草地中镶嵌着一方泉眼。 他信步走去，眼神瞬间出彩，“我果然没猜错，这是造化泉眼。只是，那些家伙到底谁呢？” 张玄看向远方，天狼道观的洞天入口早已没了踪影，他翻阅简兵父子的记忆，却没有找到关于这个小镇的任何介绍，仿佛此地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般。 “呵呵没想到竟然又是一番奇遇，可惜那只雁儿了，不过既然发了誓，今后可就是我的鸟儿了，你跑不掉的。” 少年不解对方赠送泉水的原因，只能将其归于自己的奇遇，除了有点舍不得那碧羽大雁之外，他倒是并未有过多的思考。 张玄随手一挥，高丽参出现在泉眼前，他似乎长高了不少，苍老的脸庞也年轻了一些，谄媚的朝着行礼道：“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张玄微微颔首，“能否收走这方泉眼？” 高丽参微微皱眉，“待老朽查探一番！” 言罢，他在地上蹦跶两下，遁入了地下。 没多久，他探出一个头，“公子，这是一个死泉眼，已经无法再产生造化之气了，可以搬走的。” 这家伙居然认识造化之气，真是不能小看了，张玄吩咐道：“既然如此，那便将其收起来吧。” 两个时辰后，一个装着泉水的巨大陶瓷碗从地底飞出，高丽参托着大碗跳出，“公子，请将小人与这大碗一起收进内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