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道歉
临江前，楚玉有些茫然地看着顾长卿。 此时的他正在指挥着林安等人下河摸鱼，不多时，就见五名大汉分别从江中抓出三条大鱼，献宝似的拿到楚玉的眼前过目，“楚大小姐，这鱼烤起来很好吃的。” 林安再次看见楚玉还有些不好意思，“我们这帮人最擅长烤鱼了，两位小姐稍等片刻就好。” 楚天天第一次在江边吃烤鱼，心情美得很，也不顾男女大防，乖巧地蹲在林安的身边看着他烤鱼。 楚玉则是一脸无奈地瞪着顾长卿，她还以为是去酒楼吃烤鱼呢，谁能想到竟是在江边，一边吹着风一边吃烤鱼啊。 “出来吹吹风，心情也会好很多。”顾长卿知道楚玉在纠结什么，“韩启年不是一个值得可怜之人，至于韩之语……她出身将门，绝不是你看到的这般柔弱。” 楚玉坐在地上，看着江面上的船只来往，低落的心情一时间难以平复，“我只是想到韩姐姐先前还帮过我，我现在却是算计人家爹，有点不地道。” 顾长卿看着她抱膝坐在地上，将自己缩成一团的模样，只觉得心疼，下意识地拍了拍她的头，柔声说道：“韩将军不会因此事而如何，若是他肯就此收手，以后的事，我也可以放过他。” 楚玉猛然抬头看向顾长卿，看着眼前这个清隽的少年，心里忽然间有些害怕。她似乎从未看懂过这个少年，明明就是个养尊处优的世家公子啊，为何会心机如此深沉，面对成百上千的侍卫不但没有一丝的恐慌，反而淡定地下毒、化尸，顾家到底是怎么教养出这样的嫡子？ “长灵答应教我制毒。”楚玉转过头望向顾长卿，威风吹过，吹动顾长卿额前的碎发，“顾家到底想把你们培养成什么人？” 顾长卿也学着楚玉的样子坐了下来，拿着树枝在她身边写写画画，漫不经心地回答着她的问题，“大概是要培养成一个能保护自己、保护家族的人吧？” 楚家回想起自己刚刚苏醒时的心情，她不想回京城，甚至连自己的父皇和母后都不想要了，只想守护住楚家的安危。 他们在本质上应该都是一样的吧…… 顾长卿歪着头看着楚玉，看着她唇红齿白的小模样，看着她目光惆怅地望向远方，“跟我回京城好吗？” 楚玉一惊，再次看向顾长卿时，眸中多了一丝警惕和戒备，“我们已经说好了……” “你真的喜欢安明明吗？”顾长卿打断她的话，忽然间问道：“你压根就不在乎他的生死，何来喜欢？难道，你对他的喜欢只是为了摆脱对我的喜欢？” 楚玉被问傻了，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她定定地看着顾长卿，对方也在回望着她，没有任何的闪躲，不带一丝的恶意，就是那样淡淡的看着…… “楚玉，跟我回京城可好？”顾长卿的话像是一个魔咒，在楚玉的脑海中不停地回荡着，她伸手捂住自己的头，好看的眉狠狠地皱在一起，“顾长卿，我不会喜欢你的，我也不可能喜欢你的。” “当真？” “是——唔——”楚玉的话还未说完，只觉得唇上一热，顾长卿的俊脸在自己的眼前骤然放大，伴随着他身上独有的气息…… 周围安静了，刚刚还在嬉笑打闹的楚天天也瞬间闭上了嘴，甚至一双眼都被人给捂住了。 楚玉像是傻了，不知所措了，任由顾长卿的唇舌在她口中攻池掠地，任由他的气息充斥着她的口腔，任由他眼眸中的欢喜在自己的眼前绽放。 “楚玉，跟我回京城吧——” “混蛋！”楚玉终于从这份震惊之中回过神来，一拳将顾长卿打翻在地，随即起身朝着来时的方向飞快地跑远了。 顾长卿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也跟着跑得不见了踪影。 刚刚还是热闹的江边，此时就剩下林安和楚天天等人，望着火架上的三条鱼怔怔出神。 “三小姐，咱们还吃吗？”林安有些不确定地看着楚天天。 楚天天看了看他们奔跑的方向，大概是回城了。既然是回城，十有八九是回临州了。既然是回了临州，那她也不用担心什么。 “咱们吃咱们的。”楚天天心大着呢，反正他们是未婚夫妻，也闹不出什么乱子。 而楚家内，楚玉几乎是一口气跑回了临水轩，正要吩咐荷花不见外客时，就看到顾长灵和楚天香竟然在自己的院子里坐着聊天，见她气喘吁吁的模样都有些发傻。 “楚姐姐，你这是……怎么了？”顾长灵尽量想一些完美的措辞。 楚天香的眼睛却是看到了身后不远处的顾长卿，掩嘴一笑，冲着顾长灵努了努嘴，对方看了一眼自家哥哥后，立刻会意地起身道：“楚姐姐想必是累了，我们先走了。”说罢，拉着楚天香就往外走，待走到顾长卿身边时，都冲他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楚玉真是百口莫辩，但她现在也顾不上解释了，吩咐荷花道：“不许任何人进我的房间。”说完，逃命似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荷花看了看钻进房间的楚玉，又看了看紧跟上来的顾长卿，一时间似乎是明白了一些事。原本是红着脸打算放水的，只是……她记得她们家小姐似乎是要退婚啊…… “顾公子，我家小姐已经休息了，您还是先回吧。”荷花挡在屋门口。 顾长卿看了看小丫头，又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他刚刚确实有些冲动了，现在回想起来有些后悔，可是话已经说了，事情也已经做了，他还能如何？ “楚玉，我短时间内还不能回京，所以你可以有充足的时间考虑这个问题。另外……刚刚是我冲动了，我向你道歉。” 房门内没有任何的动静，门口的荷花却是一脸的震惊加八卦。 刚刚……她家小姐与顾公子到底做了什么了，竟然让人家亲自登门道歉？ 顾长卿见里面一直没有动静，便也不再纠缠，“你先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顾长卿说走就走，直到他的身影彻底地消失在临水轩内，荷花才冲着屋内小声地说道：“大小姐，顾公子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