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大殿争辩
“楚小姐可在车中？” 霍关的声音。 楚玉与顾长灵对视一眼，挑起车帘，看向骑在马上的霍关，客气地说道：“霍大人有事？” 霍关难得地舒缓了语气，“陛下请您入宫。” 楚玉秀眉微蹙，下意识地问道：“可是因为雅安郡主之事？” 霍关点了点头，“雅安郡主一直喊冤，陛下为了公平起见，所以邀请楚小姐进宫。” 想来是对峙吧。 “好。”楚玉看了一眼顾长灵，“你哥也在宫中，不用担心。” 马车先将顾长灵送回了顾家，方才跟着霍关入宫。 凤弈虽然是东吴派来谈条件的使者，但因其身份贵重，北齐的皇室还是拿出了十二分的诚意款待。 楚玉跟在霍关的身后进入清凉殿时，歌舞早已停止，原本应该是热闹的大殿，此时显得有些肃然。 随着她的进入，无数双眼睛都注视了过来。 楚玉却能从这些目光中感受到三道不同寻常的目光，其中一道是关切，另一道是打量，剩下的一道便是憎恨。 不用猜，也知道这三道目光分别属于顾长卿、凤弈和雅安郡主。 楚玉在殿前站定，看了看大殿之上的三个人，规规矩矩地跪下磕头，“民女叩见陛下、皇后娘娘和太后。” 庆和帝的脸色不太好看，见楚玉并没有受伤，语气方才舒缓了一些。 “起来说话吧。” “都说庆和帝爱民如子，本王今日一见才算是真正地领略了。这位楚小姐当街殴打东吴郡主，陛下竟然对其如此宽容，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一时间，大殿上的气氛有些尴尬，刘太后笑道：“摄政王有所不知，次女乃我们北齐顾家嫡子未过门的媳妇，身份与旁人自然不同。” 这话看似偏向楚玉，实际上拈酸吃醋的味道很浓，听得陈皇后忍不住皱眉。 死老太婆，又要搞什么事情。 “喔？原来是顾家的媳妇，难怪有如此特权。”凤弈不咸不淡的声音传来，一旁的凤鸣琦眉梢轻挑，看向楚玉的眼眸中多了一丝算计与厌恶。 “听说只是赐婚而已，还未成亲呢，倒也算不上顾家的媳妇。”凤鸣琦看向凤弈，眼眸中难得地含了一丝情愫，“皇叔，侄儿此番在京城逢难就是拜楚家小姐所赐，今日堂妹又是因为楚家小姐而惹出事端。想来，咱们凤家与楚家小姐是有着天大的缘分啊。” 凤弈唇角勾起漂亮的弧度，“大皇子的意思是……” “侄儿想娶了这位与东吴皇室拥有天大缘分的楚小姐，不知北齐陛下可否同意？” 一番话犹如一颗炸弹在清凉殿里轰然炸开，不仅炸得庆和帝与陈皇后一脸懵，就连顾家与其他大臣都是一脸的茫然。 “东吴大皇子轻飘飘地一句话，可是当我顾家不存在？”反应过来的顾长卿顿时冷下脸，在他身侧的陆之安和武宁郡主皆感受到了一阵寒意，彼此对视一眼，都知道今日的宫宴是遇到麻烦了。 凤鸣琦也不含糊，冷笑道：“抱歉啊，我初来北齐，凡事还不熟悉。请问，您又是哪位啊？” 庆和帝眼看着大殿之下的两个年轻人剑拔弩张，立刻阻止道：“都不要再说了。” 大殿立刻安静了下来，众人齐齐地望向庆和帝，只见他眉眼温柔地看向早已站起身的楚玉，问道：“今日你与雅安郡主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玉也不隐瞒，一五一十地描述了一遍，众人的脸色原本也没说什么，待说到雅安郡主听到对方的身份便开始举鞭子时，众人的脸色都变了。 “贵国郡主的性子着实刁蛮，一言不合就开打，真是让人大开眼见啊。”陆之安嗤之以鼻。 雅安郡主急了，“你懂什么啊，就是这个女人才害得我堂哥被抓，让我父王千里迢迢来此谈判。她就是坏蛋，她就是坏蛋！” 楚玉看着她声嘶力竭的模样，忍不住笑道：“你到底是气东吴大皇子因我而被抓，还是在气你父王因为要搭救大皇子才来此卑躬屈膝？” “当然是……” “住嘴！” 不等雅安郡主将话说完，凤弈已经恼怒地打断了她的话，一双眼带着凌厉的目光狠狠地射向她。 平时知道她跋扈没脑子，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敢乱说什么，刚刚若不是他阻止的快，她指不定会说出什么来。 “父王……”雅安郡主不服气，还想再说点什么，被凤弈一个眼神给怼了回去，立刻闭嘴不言。 “按着雅安郡主的说辞，东吴大皇子被抓一事，与我们的楚小姐有关系，不知到底是有什么关系呢？还望大皇子言明。”武宁郡主看着凤鸣琦微微一笑。 在场的气氛又是一阵尴尬。 这件事的始末众人都是心知肚明的，但有些事知道是一回事，拿到明面上来说却是另外一回事。 凤鸣琦狠狠地瞪了一眼雅安郡主，对方见状知道自己闯祸了，这才彻底偃旗息鼓。 刘太后见状脸色很是不善，“武宁郡主怎么也参合到这件事中了？” 武宁郡主微微一笑，冲着刘太后拱手说道：“臣待朝廷中的一员，凡事自然要以国本为重。” 刘太后见她如此，脸色沉了几分，奈何对方确实有官职在身，又可以参与朝政，说一句‘以国本为重’倒也不是托大。 凤弈眼看着清凉殿中的局势，忍不住低低地笑道：“原以为太后娘娘在后宫之中会有绝对的权威呢，今日看来倒是本王想错了。都说不是亲生母子，感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今日看到庆和帝与太后娘娘这般，倒是相信了这番话。” 在场众人再次吃惊。 楚玉冷眼看向凤弈，正见他也望着自己，四目隔空相对，竟有一丝的火药味。 “楚小姐觉得本王这话有问题？” 这话说的没问题，但是在这种场合若是由着他这么说，势必会挑起太后与皇上之间的纷争。 “太后娘娘虽然不是皇上的亲生母亲，但自从皇上继位以来，不论是朝堂之上还是后宫之中，太后娘娘都给予了全力以赴的支持。如今摄政王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想挑拨太后和皇上的关系，未免太可笑了。” 凤弈冷冷一笑，打量楚玉的目光中多了一丝赞许，“据本王所知，贵国已有太子殿下，可太后娘娘还是在暗中扶持二皇子，期望他能够继承大典。不知道楚小姐对此有什么看法？” 原本气氛就有些尴尬的大殿，此时更是的严肃了许多，就连刘太后都忍不住将目光投到了楚玉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