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撞枪口上
在店里守一夜， 备了一宿的课， 祁鹤轩发现自己对理解计算机和网络知识的能力特别强，不知是这具身体的主人是学计算机的原因，还是他天赋异鼎？ 人生的第一节信息技术课，我来了！ 祁鹤轩从椅子上站起来，身体一晃，额头差点撞到柜台上。 不行，太拼了，身体受不了，得休息一下。 祁鹤轩重新坐下，身体后仰，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自己已经一天没好好的吃东西了，又熬了一宿，铁打的都受不了呀！ 不行，这样下去自己非得把这具身体拖垮不可，得找到自己喜欢吃的食物才行， 鬼都喜欢吃些什么呢？ 除了香火，刀头肉，水果供品，好像也没什么了，自己是附身在别人身体的，吸香火显然是不能解决问题，刀头肉也是肉，现在他看到肉就恶心…那么只剩下水果了，那种涩涩的青水果一定适合他… 天蒙蒙亮。 祁鹤轩的瞌睡却来了。 他很快进入了深度的睡眠中，没有一丝鼾声，像一具刚断气的死尸。 “宇宸，宇宸…” 迷迷糊糊中，眼前一阵氤氲，祁鹤轩像听到鬼差在勾魂，肩头被拍打了几下。 猛然，祁鹤轩睁开眼睛，看到范小怜一张清爽的笑脸，她睡眠足了，容光焕发，整个人更漂亮了，像十年前的初见… “小怜，是你呀！” 祁鹤轩坐直起来，揉揉眼睛问，张宇宸的父母不在，叫她叫老婆觉得有些不妥。 但张宇宸这一声“小怜”，像一缕春风，复苏了范小怜少女般的情怀。 “这是我给你做的早餐…” 范小怜把一碗还弥漫热气的饺子递到祁鹤轩面前，她也是第一次给自己的丈夫送早餐，因为以前没机会，晚上张宇宸从来没替她守过一次的店。 祁鹤轩虽然没胃口，但还是把那碗饺子接在手里，对范小怜亲昵地说：“老婆，这附近有卖水果的吗？” “怎么，你想吃水果吗？”范小怜盯着祁鹤轩的眼睛，很想知道这两天张宇宸为什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祁鹤轩对范小怜笑了笑，说：“想吃。” “那好，你等等，我去给你买些水果来。”范小怜说着，迈步走出冥品店。 “老婆，我要青苹果…” 祁鹤轩对范小怜的身后喊，侧目看到那碗还在冒热气的饺子，直觉得无语，恶心。 “小宇，小宇！” 一会儿，张母急匆匆地跑进店时来，对祁鹤轩说：“你们学校的校长又打电话来了，他说你今天早上再不按时到学校上课，以后就不要去了…” 呃？ 这么严重？ “妈，别急，你慢慢说。” “是欧阳校长打电话来的，他说代你课的那个老师回家准备上岗考试去了，你的课必须得你自己去上。”张母一口气说完，直喘粗气。 “知道了吗，我这就去…” 祁鹤轩从椅子上站起来，觉得一阵眩晕，点点金星在眼前闪动。 但，他顾不了这么多了，如果真被校长炒了鱿鱼，他怎么向范小怜交待，怎样在张继祖这个严父面前立足。 祁鹤轩拿上课本和教案跑出冥品店，在青石板街上遇到了范小怜，把课本和教案夹在腋下，从她手里拎的水果袋拿了两个青涩的苹果，然后一边边吃一边向大街方向跑去。 范小怜望着丈夫的的背影，心里一阵欣慰，如果他早这么上进，早对她这么好，她也不会对十年前的祁鹤轩念念不忘，正因为她过得不好，才后悔，才时刻想起，总懊恼自己错过的幸福，这辈子都再也找不回来了。 祁鹤轩一口咬上青草果—— 嗯！ 就是这个味，开胃清爽。 然后，祁鹤轩狼吞虎咽地咀嚼起来。 沧阳县第五中学，位于城东的机场大道旁，祁鹤轩以前去过，那次是全县高中交叉监考，因而他对这个学校被人称为东北虎的欧阳校长也是早有耳闻，只是还没有见过面。 祁鹤轩拦了一辆出租车来到第五中学，看到校门口站着一个戴黑圈眼镜的中年女教师，下车向她走过去，问道：“这位美女教师，请问一下，校长办公室怎么走？” 中年女教师扶了扶眼镜，狠狠地瞪了祁鹤轩一眼，说：“张宇宸，别跟我来这一套，我就是专门在这里等你的，还有最后五分钟，如果你再不出现，我就直接打电话到教育局把你开了…” 呃？ 这是谁呀？ 脾气这么大，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祁鹤轩站到中年女教师面前，从头到脚地打量她一遍，然后目光锁在她的胸前。 因为，那里一起一伏的，快要气炸了。 “这位大姐，我们认识吗？”祁鹤轩怯生生地问。 “大姐？张宇宸，你是不是还没睡醒，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欧阳霞…” “欧阳瞎？” 祁鹤轩听不太清楚，怔怔地问道。 这下，中年女老师似乎真气被坏了，一张狰狞的脸由红变白，由白变青，就像他手里的那大半个没吃完的青苹果的颜色一样。 “张宇宸，你现在就给我滚——” 听到中年女教师对他这般歇斯底里的嘶叫，祁鹤轩感觉到不对劲，怔怔地看着她，不敢再说半句话。 这时，从校门里走出来一个男教师，五十左右，一张国字脸，有股子的正气。 他走过来说：“欧阳校长，张宇宸又惹你生气了？” 欧阳校长？ 这下，祁鹤轩傻眼了，自己撞枪口上去，想不到那只传说中的东北虎是只母老虎，气势果然吓人。 “张主任，这事你别管…”欧阳霞对国字脸的张主任命令道。 “怎么能不管呢？杨老师走了，高一（15）班的学生还在微机室里等他上课呢…” 张主任说罢，换了一口严肃的语气对祁鹤轩吼道：“张宇宸，你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三号楼五楼微机室…” 祁鹤轩被骂得全身一振，迈开大步跑进学校大门，心想这学校有没有搞错，早上第一节课安排上信息技术果，是这只母老虎故意整他的吧？ 一口气跑到三号教学楼五楼，上课铃声响了。 祁鹤轩穿着翻领的西装，嘴里咬着一大半个苹果，急匆匆地走进电教室。 微机室里，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四长排电脑，电脑前都坐着学生，一个个向他投来诧异的目光，大嘴张开，却不喘气，像看到一个劫匪闯进教室来一样。 祁鹤轩把课本和教案放到教师机的电脑桌上，一只手从嘴里拿下青苹果，不舍地咀嚼几口嘴里的苹果，硬生生地咽下，然后对学生们讪笑了一下，说：“同学们好！” “张老师好！” 学生们齐刷刷地喊道，声音震耳欲聋，似乎整栋教学楼都为之颤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