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军训
李牧奔跑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小女孩没有追上来，根据小女孩所说，自己现在应该是灵，而且本来已经死了，灵是什么？驱灵人又是干嘛的，李牧还是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不管怎样，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躲避驱灵人，能多活一阵子就是一阵子。李牧想着，小女孩找到了学校，那么家里面也会变得不安全，李牧心念一转，直接去了外婆家，到了晚上才给母亲打电话，询问家里有没有什么人来找他，母亲回答道：“没有”。 李牧为了安全起见，整整一周都待在外婆家，直到开学。一想到今天便能见到妻子，李牧就高兴起来，胆子也大起来，为了见到妻子，哪怕被驱灵人抓住也没关系，只要看见妻子的笑容，他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李牧早上六点就从外婆家里出发，七点钟就已经到了学校，李牧顺着班级的门牌号找过去，找到了自己的班级，高一（四）班。教室的门是打开的，李牧刚走到教室门口，就发现教室的角落里，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在盯着他。李牧转身就跑了开去，却发现小女孩没有追过来，李牧也不管她，直接去了棂星门，到了7:40，预备铃响，李牧才走进教室。小女孩任然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前，发现李牧进来，小女孩的眼睛便一直盯着李牧。李牧环视了整个教室，没有发现妻子的踪影，有一处空的座位。李牧想起来与妻子的第一次相遇，是在军训，已经是下午了，上午妻子好像有什么事情请假了。 八点，在老师的带领下，所有高一新生参加开学典礼，每个班排成两个队，到了操场中。六十多岁的老校长站在台上，说道：“欢迎同学们来到常青市第一高级中学”。 “啪啪”，所有人都拍起掌来。 “诶，看来，我们学校还是非常受欢迎的嘛，今天这么多同学，看起来非常的茂盛啊”。校长说道。 “怎么用茂盛形容啊？”有同学小声的说。 “这校长以前肯定不是教语文的”。有人说道。 很多同学都笑起来，台下一片慌乱。 “停一下，同学们，我讲的这个茂盛啊，是希望你们以后可以像树一样茁壮成长，不是我用错词语了，你们要明白我的一片苦心啊”。校长说道。 有老师带头拍掌，所有人又跟着拍起掌来。李牧正伸手拍掌，感觉到后面有动静，于是回过头去，就看见了小女孩在自己身后，此时也在拍着手掌。 掌声停止了，校长在台上又说着什么，李牧听不见校长说的话，却只听见背后的小女孩问道：“你，没有觉得身体有什么不对劲么？” 李牧想了想，这些日子，唯一不对劲的地方，就是自己跑得非常快，若说自己参加百米赛跑，能夺冠，他也是相信的。李牧回答道：“是有些不对劲”。 “那中午，便跟我走吧”。小女孩说道。 “不行，等到下午吧，见到她，我跟她好好说些话，就走”。李牧答道。 “将死之人，又何必给其他人留下念想呢？”小女孩故作老成的说道。 李牧想了很久，方才答道：“是啊，也是，不过，让我再看一看她吧”。 “铛~铛~铛~铛~铛，滴~~~~”。教学楼的上课铃响起，校长停了停，说道：“和同学们相处得非常愉快，不知不觉，就过了两个半小时了，各班回班上，领取军训服，下午开始军训”。 “啪啪”，又是一阵掌声，掌声结束，每个班依次走出操场。班主任带了两个同学前去后勤处领取军训服，剩余的同学都回到了教室。 领完军训服后，班主任用粉笔在黑板上写道：方。然后转身说道：“我姓方，叫我方老师就行，是你们的班主任，接下来都去宿舍吧，换好军训服，下午军训”。 “是”。 午饭过后，所有人都躺在床上休息，李牧闭着双眼，却根本无法入眠，脑袋里想着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一切，或许，过了下午，他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不过还能见到妻子，他已经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一阵铃声响起，宿管大妈一层楼一层楼的喊着：“起床了”，一边喊，一边用一根棒子敲楼梯上的铁杆。 高一新生全部到了操场，按照班级排好了队。操场上，十二个穿了军服的教官站成一排，领头的教官从队中小跑出来，喊道：“稍息，立正，听我口令，向后转”。 剩余十以名教官按照指示，完成了动作，领头的教官说道：“很高兴能够带领你们完成军训，在这次军训中，我只有一点要求，那就是军令如山倒，必须做到绝对的服从，虽然只有两周的时间，但是这两周，就能够让你完成蜕变。所有同学，听我口令，稍息，立正”。 所有的同学完成动作，领头的教官回过头，说道：“每个人带领一个班，从左往右，出发”。 “是”，十一个教官皆回答道。最左边的教官快速小跑到最左边的一班，十一个教官分别站在了一个班的面前。 “好，那最后一个班，十二班，就归我管了，全体都有，带到各自的场地，分散训练”。领头的教官说道。 “是”。每个教官都带了各自的班级，分散到四处。领头的教官则去了十二班，也带着同学到了稍远的地方。 李牧所在的班级是高一四班，他已经认出不少同学了，但是却只能装作不认识，不然又要弄出一些误会来。上午回到宿舍，和宿舍的五人介绍一番，方才算重新认识了宿舍的同学。有一些同学看着眼熟，但是却根本记不起来，有的同学则是根本没有印象，人就是这样，联系得越少的，忘记得就越快。高一四班的教官，是一个有些矮，也有些胖的湘西人，身高将近一米七，体重大致一百五左右，整个脸也有一些圆。教官用不大标准的普通话说道：“报数，会吧”？ “会”。 “好，分两队，一队一队来，左边开始报数”。教官说道。 “一，二，三....二十四，二十五”。 “右边，报数”教官又道。 “一，二，三....二十三，二十四”。 “班长，有吗”？教官开口问道。 “没有”。几个同学同时回答道。 “那，就你了”。教官指了指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同学，“出列”。 男同学站了出来。 “叫什么名字？”教官问道。 “肖家强”。 “怎么回事？还缺了一个人”。教官问道。 “去医务处了，马上就来，教官”。有女生在下面开口喊道。 对了，妻子是在大家休息的时候，才走过来的。李牧想着。 “好，接下来，点名，让我先认识认识你们，也让你们认识认识我，我叫张士诚。”教官将手中的文件夹打开，然后念道：“张超”。 “到”。 “方正”。 “到”。 “李牧”。 “到”。 众人四处望着，谁回答“到”，众人的目光便聚了过去。待得教官念道：“齐萱”。 “到”，众人看去，原来是一个小女孩，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 李牧看了看，原来叫齐萱，之前问了几次也不说，现在总算是知道了。 “好，点名结束，军训第一件事，就是教大家站军姿，稍息，立正，跟着我的样子做，抬头，挺胸，收屁股”。教官说道。 “哈哈哈哈哈”，不少人笑了出来。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站好了才能休息，现在开始，保持半小时不动，都合格了，就可以休息了”。教官说完，然后四处检查着。 “抬头，诶，这就对了嘛”。教官走到一个学生面前说道。 “站直一点，站不直，以后容易驼背的”。教官又说道。 总是有一部分同学的动作对不上，本来半小时的军姿，拖到了一小时。太阳也出奇的大，已经有不少同学快要站不住了。 “行，休息会”。教官说道。 立马就有人坐在了地上。 “不要坐在地上，先四处活动活动，再坐下，不然待会就起不来了”。教官一边说，顺手就拉起一个坐在地上的同学。 开始休息，男生和女生便分开了，各自聊了起来。齐萱算是一个例外，就坐在李牧边上，也不说话。 过了四五分钟，女生那边忽然热闹起来，有人问道：“你怎么了啊”？ 一个柔弱的女声回答道：“没事，就是早上有些不舒服，现在没事了”。 李牧站了起来，往女生那边看去，不止是李牧，几乎所有的男生都往那边看去。所有的女生都穿着迷彩的军训服，甚至连鞋子都是一样的，头发也都束在后面，即便是这样，所有人的目光还是聚集在了一个女生身上，身高比班上大多数女生要矮一些，极其的瘦弱，军训服在她身上，显得极其的大。她的身子仿佛风一吹，便会倒，若是风大一些，就很有可能被吹飞了。她的肤色很白，鹅蛋一般的脸，眉清目秀，身后的长发已经到了腰间，说话的声音也极其好听，她就是之前点名时未到的朱倩，也是李牧之后的妻子。 李牧看了看，想要上去说话，却又想起之前齐萱所说，将死之人，又何必给别人留下念想呢，李牧静静地坐着，看着。 “呵，原来长这幅模样，怪不得你要看她，现在，没有什么心愿了吧？”齐萱开口问道。 “没有了，走吧”。李牧说道。 “走什么走啊，我可是正常的学生，是要完成学业的，等下午放学吧”。齐萱说道。 “集合。”教官开口道。 接下来整整三个小时，到了休息的时间，李牧便静静地坐着，看着朱倩的方位，有时还微微笑着。齐萱则是看着李牧，摇了摇头，叹道：“唉”。 放学后，李牧和齐萱出了校门，上了公交车。齐萱开口问道：“知道自己有可能要离开这个世界，你竟然不反抗”？ “没事，我已经赚了，死，没有什么可怕，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李牧答道。 “你，放得下她？” “本就是黄粱一梦，谈何放得下放不下”。李牧答道。 齐萱不知道自己该答什么，二人沉默下来，待到了一个公交站后，齐萱道：“我们到了，下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