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南山
牛车平路上虽然比较慢，可下坡的时候却比汽车快了不少。这一路上颠簸了近四个小时，我们才终于到了村子。 因为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即使上山也查不到什么，所以我们就在爷爷家将就了一晚。 农村不像城市，这里的房间不够充足，爷爷老伴去年走了，所以只有两个房间两张比较小的床。 张起灵自然是和爷爷住一屋，而我和小蝶也只能挤一挤。山下夜里容易打霜，所以气温不会高于十五度，盖着两床被子我依旧觉得全身发冷。 实在没有办法，我只能找个借口抱着小蝶，这样起码她也不会觉得太冷。 第二天中午，我和小蝶都起了床，才睁开眼睛，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十点多。 小蝶伸了个懒腰，舔了舔嘴唇。 我一看，咽了咽口水说，“为什么你舔嘴唇没事？” “因为我从小就学医，这蛊毒对我没用，而且这毒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失效，等再过一段时间才会恢复。” 出了房间，爷爷就给我们拿来了外套。门前摆着一个火盆，火盆里放着一个三角架，我仔细看了看，锅里煮着小米粥。 今天这里没出太阳，四周都是雾气，可温度却比蛊林要冷得多。以前我只觉得燕京地界根本不会低于十度，可这里似乎连十度都没有。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这么冷的天气肯定得下雪，可它就是没有雪。 我哈着气，烤着火，问道，“这地方好冷啊，可怎么不下雪呢？” 爷爷一听乐呵呵的说道，“我们这地啊，就是这样，今天还算暖和的了，平常比这还冷呢。” 张起灵转头看了看，掐指一算，一副敬业的模样，“这是因为后面的南山阴气太重，村子本就在山脚。阴气不同于冷空气，冷空气上升，阴气是往下扩散。山顶上的阴气太重，扩散到了村里，所以这村啊，除了狗，猫与牛，基本什么都养不了。” 爷爷一听，点了点头，张起灵这一看，立马就来了精神。 “狗天生能看到人看不到的东西，灵性比其他动物都高，有驱邪的作用。而猫自身就是招邪招阴，越阴越邪越容易养活，猫眼能见鬼，也能招鬼。这牛啊，那就讲究了。” “怎么个讲究法？” “相传牛在来到人间之前，就已经经历了十难，上天见它勤恳，就把它送到人间劳作将功补过。牛的眼泪可以见鬼，但对邪物来说牛却是朋友。”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说来说去不还是牛眼泪嘛。” “可牛一生活着的时候都不会流眼泪，只有到死去的那一刻，才能流下一滴泪水。” 这聊了老半天，我楞是被绕了进去，看了看瑟瑟发抖的小蝶我才反应过来。 起身拍了拍手，我说道，“行了，我们还是快上山吧，这要是晚了那就更受不了了。” 张起灵砸吧着嘴，有些不耐烦的起身，经过爷爷的指路，我们也顺着山脚开始往上走。 我虽然懂得道术，批判阴阳，可对于风水，也不是特别精通。张起灵似乎和我恰恰相反，他对风水相学的造诣，远远高于我。 走了大概十多分钟，张起灵突然停了下来，他看了看四周，朝一旁的灌木丛走去。 我有些疑惑，可也跟着他，走了没多久，他就停了下来，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事情真没那么简单，这山土里有东西，凡是埋在这的东西都会变成僵尸。” “我听说燕京市外有三片僵尸谷，难得这里就是其中一个？” “看来没错了，你看这泥。”张起灵蹲下身，顺手抓了一把泥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继续说道，“这泥有腥味，还有一股特别活跃的气息，看来这山里有什么宝贝。” “行了吧你，这有宝贝也不是我们的，还是赶快上山把那些山匪解决了回家吧。” 小蝶拍了拍我的肩膀，脸上有些害羞的说，“那个……我想去茅房。” 我点了点，可她却把我也拉了过去，这一看就是让张起灵吓的，我走了一段路，看前面有个灌木丛，就转身背对着。 小蝶赶忙跑了过去，没一会也就过来了。山下的情况我们不是很了解，可山上的家伙却是个大麻烦。 虽然只是摆放了三十年，可张起灵说这是块养尸地，这样的话，那些僵尸肯定没那么简单。 若是以前我可能还会担忧，可自从遇到了韩潇后，我就觉得其他僵尸都是小儿科。 爬了近一个小时，我们才爬了一半的路程，我停下脚步，坐在一旁的石板上休息着。 张起灵喘着粗气，看了看山下调侃道，“这地方真是块宝地，你看，山龙盘绕进气聚财，这远处的堤坝就如同门前水，活气生财。村后那间破庙刚好封住了死门，财气只会进，根本就出不去。只是这南山落在了这，真是可惜了。” 我本来就不是很懂，被他这么一说楞是咬牙说，“山龙盘绕未必是好事，盘龙吐珠，吐出来的是霉运，这死门被封，霉运聚集盖过财气。我看这个村里的人啊，不管再怎么努力也赚不了什么钱。这山位于生门，气运若是没被这山挡住，估计这地段早已经升起了高楼大厦。” “你怎么知道？” “瞎猜的啊，我虽然风水学术不如你，可符篆剑术比你略高一筹。这地势根本就不是什么风水宝地，而是八卦散财阵。当年那些土匪散财，也只是想霸占这块地盘而已。” “这又是什么意思？” “道家早年有一种阵法叫八卦散财阵，是按照先天八卦来布局，却打乱了其位置。先天八卦生门只有一个，可死门有两个，那庙是死门，可也是生门，这山，是死门。死门散财散气，重阴重邪，这山脚气温低不是阴气作怪，而是死人作祟。” 张起灵说这山是养尸地，确实如此，埋葬在这里的尸体，可以百年不腐蚀。 但养尸地的弊端就是五行属火，不下雪，那是因为五行相克的原理。 气温即使到了零度，这里的水依旧不会结冰，这就与高原反应有关。水在不同地势的沸点都不一样，有点地方八十，有的地方一百。 所以这里的气温若高于零下十度，都不会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