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三章 云深不知处
“人呢?”林天表惊讶地叫出了声。 严歌也是一脸愕然。但是两人身前的林天仪反应却是极快,一记手刀已经挥出。 嘶! 魄之力仿佛切纸一般,将他面前的地面割出一道深痕,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路平居然真的消失了,就在他们三个人的眼皮底下。 林天仪却没有就此罢手,他的双手继续交替挥出,魄之力纵横交错,只瞬间他的身前左右数米便已深痕密布。一滴血珠忽在空气中飞起,转眼忽又不见。 林天仪的目光却已经锁定了这个方位——右前方三米处。 “你们先走。”说话间林天仪已朝这方位掠去。 “大哥!”林天表迈步想追,一旁严歌却拉住了他。 “先走吧。”严歌说道。 林天表望着林天仪掠出的背影,只好跟着严歌先行逃离。没几步后,终于忍不住还是发问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严歌脚下未停,神色未变,只说了一句。 “暗黑学院的四路,是林家暗中扶植的。” “暗黑学院……我们林家?”林天表大吃一惊,脚下不由慢了几分,一下就被严歌拉开了一截。 严歌停下脚步,回头望向他。林天表回过神来急忙追上,心里却还是乱糟糟的。 在发觉严歌与暗黑学院的关联后,他就在想他们林家是否与暗黑学院也有瓜葛,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瓜葛会这么深。暗黑学院四大势力之一,竟是他林家暗中扶植,那么他林家与暗黑学院又有什么区别? 一想到此,林天表忽然意识到,在外人人谈之色变得而诛之的暗黑学院,在他们林氏族内却甚少有这类针对性的激烈言论。他一直以为这是林家并没把暗黑学院太当回事,现在看来,这是家族有意养成的漠视,是为了让族内像他这种暂不知情的族人对暗黑学院不要有先入为主的仇视。 这思路一开,顿时许多蛛丝马迹都如潮水一般涌入脑海。他毕竟是林家家主林知远的次子,族人并不会十分避讳他。只是他行事向来极有分寸,那些不该自己插手过问的事,他都会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好奇。虽然偶尔难免也会想上一想,却从未如此大胆假设过。眼下只听了严歌这一句话,这许多蛛丝马迹,忽然就变得豁然开朗起来。 “更多的,等你父亲向你解释吧。”严歌说道。 “是。”震惊之后,林天表恢复了他的常态,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迷雾。林家的感知也是极敏锐,这个距离,他可以感知到大哥已经与人交上手了。 千道尘! 林天仪出手便是五级异能。从他拍出的掌端魄之力有如灰尘一般飘然落下。 他的面前空空一片,他的感知也没有任何发现,但是对自己的出手林天仪却有绝对的信心,他相信他要捕捉的目标就在这里。 “给我现身!”一身轻斥,林天仪拍出的右掌五指凌空虚抓,灰尘一般的魄之力骤然收集,一道人影随即闪了一闪。 但是,也只这么一闪,未等林天仪再施手段,那些灰尘般的魄之力就已经被抖落,人影便再度从林天仪眼皮底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天仪不为所动,手掌一翻,两指成剑向前一挥,散落的魄之力顿时凝聚成线飞出,瞬间便已圈出好大一个圈。 双指一立,线圈一边不规则晃动着,一边骤然向内收缩。 但林天仪的注意力,却全然不在这越缩越小的圈内,反倒是圈外的某处。 一道人影就在他这样眼睁睁地注视下,突然直挺挺地僵在了半空。一道波纹随着他的出现,在平滑如镜的魄之力上荡开,人影被弹回地上,终于露出了真身。 灰扑扑的斗篷下,盖着两个人,左边是路平,右边是个面容清丽,皮肤略黑的女孩。 路平的脸色很不好,依旧是半死不活的状态。眼下却没看林天仪,反倒是望着这个女孩,有些困惑。 “看什么看,吃你一个包子,把你救到这算不错了。”女孩却没看他,只是在察觉到他的目光后说了句。 “哦,是你。”路平恍然,他当然记得自己给营啸的箱子里藏着的那位送了个包子,不过他只知道箱子里有人,是男是女他都不清楚,更何况长相,所以直至此时才知道救下自己的原来是这位。“包子味道怎么样?”于是路平顺口问道。 “现在是讨论包子好不好吃的时候吗?”女孩一边没好气地说着,一边全神贯注地留意着林天仪的举动。 “云深不知处。”林天仪叫出了她这件斗篷的名称。 “镜无痕。”女孩也识出了最终自己撞上的异能。 这两者有一个共同点:无法被感知发现。于是女孩能从林天仪眼皮底下带走路平,可是最后却又撞上了她没能察觉到的镜无痕。 斗篷也是需要驾驭魄之力来实现效果的,与这镜无痕一碰,魄之力各种被反弹,顿时打乱了她的控制,云深不知处的隐藏就这样被破解了。 女孩不得不承认,林天仪的手段比起她来要高明一些。 “接下来你自己想办法吧!”于是她对路平说道。如果不是多带了一个人,她自认凭着这件神兵,她想脱身还是不难。 “我也没什么办法。”路平总是很诚实。 “我救不了你。”女孩说。 “那你先走。”路平说。 “包子很好吃。”女孩说着,覆在路平身上的一半斗篷已被她撩下,她的身影转瞬便已经从路平身边消失。 “还想走?”林天仪冷笑了一下。他可不是放任两人在那聊天,两人几句话的功夫,他已经对这小范围进行了布置。镜无痕不过是打断了云深不知处的上一次施展,又不是破坏了这件神兵,对方随时可能再度进入那完全消失的状态,这一点他早考虑到了。 对于女孩再度消失,他不意外。 但是对于女孩扔下路平,他却略略惊讶了一下。 是自己想太多了? 林天仪没去细究这个问题,因为他马上就会抓到这女孩,再做盘问也不迟。 “往哪走!”他说着,双手一张,方圆数米的沙尘忽如细雨般,倒垂向了天空。 “我没有说要走呀。”女孩的声音传来,从他的身后,在他的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