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巨大的蛋
娄扣儿是想着昨天的芯片还未解开，早上醒来便开工了。她用了点时间把昨天的工作收尾，在解密成功后想去外面转转，沿途看到了几只爬上来的食人虫。 几只虫子不足威胁，她起初没在意，没多久就听到沙沙的声音。这是虫子爬行的声音，她昨天听过一次就再难忘记。 娄扣儿来到楼梯边上，鼓足勇气低头往下看，看到黑压压密密麻麻迅速往上爬的虫子，头皮发麻的吼完就冲进门里：“船长船长，怎么办啊？我们被包围了！” 宇小星和芜城他们都已经起来。 原立与J还有炎城和城炎他们更不用说，现役与前役军人都行动迅速，比宇小星他们还快一些。 宇小星冷静讲：“快收拾东西，我们马上走。” “好！” J没什么东西要收拾的，去医疗室看可乐。 可乐还没醒，但身上的鳞片已经退去，恢复了正常人的体态。 “他现在还不能离开这里。”宇小星进去。“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 J看四周设施。“这里的电还能维持多久？” “不久，很短。” “我留在这里等他醒来。” 宇小星看J。“我有很多种办法再次救他，但我有个问题想向长官证实。” J疑虑的看她。“什么问题。” “你们都知道超级战士的计划？”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J看昏睡的可乐。“天启部队每一个战士都是自愿的。” “为什么？” “钱和优于常人的力量，更重要的是帝国需要。”J讲：“不用担心，这个实验已经很稳定，不会有异变。” 宇小星没他乐观，她预感到这件事不会像他说的这么平常，但娄扣儿在外面催他们便没再说下去。她将可乐连人带治疗台装进维度空间里就和J出去。 芜城用精神力挡住玻璃门以及门外的千万虫子，等娄扣儿和鼐、李明奇、炎城与城炎进入悬浮车，看到宇小星就一把抱住她往外走，跳进早在楼外等候的黑翼之刃。 J在最后边，他用精神力挡开已经从门隙缝挤进来的虫子，跟着跳出去。 芜城在外面接住他，就往对面的楼飞。 宇小星看娄扣儿和李明奇他们跑进千鸟，犹豫的没有上去。 芜城站在她身后。 娄扣儿已经跑到登录口，感到什么的转身看没打算进来的宇小星。 宇小星向她挥手。 娄扣儿迟疑了片刻，把解开的芯片给她。“这里面应该有你想要知道的东西。” “谢谢。” 娄扣儿不想留下她，还想说什么就被李明奇拉走。 那些虫子已经找了过来，再不走就没法走了。 宇小星握着芯片，目送千鸟号离开。 芜城问她。“你想去哪里？” “去弄清楚一件事。” 自己的母亲是谁，自己又是个什么东西。 这两件事都非常重要。 宇小星转身看芜城。“我要去昨天的地穴里。” 芜城没说同意和不同意，而是直接带她去了。 开裂的地壳附近虫子已经退去，露出绿油油的青草和白岂岂的人骨。白骨漫山遍野，远远望去像绿叶间的白花，算是这个星球表面仅有的美好景象。 宇小星疑惑的问：“这些虫子到底是哪里来的？几个月的时间就吞噬了十多亿人口，这太不可思议了。” 小胖讲：“根据已有的资料显示，这些食人虫是远古以前的生物。” “意思就是这十几年帝国没有人研究出它们到底是什么吗？” “对。林妤博士是古生物界的权威，她死后再未出现过比她更优秀的人。 芜城驾驶黑翼之刃落到裂口处。“古生物的需要较小，获取的利益也非常有限，在这一块的进展一直比较慢。”他说完对出去的宇小星讲：“慢点。” 宇小星站在入口处，返头对芜城讲：“我一个人去。” 芜城深邃的眼睛沉默的望着她。 宇小星坚定重复：“我一个人去。” 芜城不同意，但最后还是妥协。“给你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你要不出来我就进去。” 他能答应都很不容易了，宇小星也很痛快的答应他的附加条件。 宇小星跳出黑翼之刃，与小胖跑向裂口。 她到裂口处拿出光剑，将三三两两的虫子干掉就往里面走，没有迟疑和回头。她只有一个小时，可没时间给她磨蹭。 芜城坐在机甲里，看进入裂口的宇小星，掐着时间等。 黑翼之刃讲：“主人，你为什么要听她的话？” “这是尊重。”芜城靠在椅背里。“那是她的母亲，她有权弄清真相，而她可以选择不告诉我。” “它不是你伴侣吗？为什么要隐瞒你？” “你不懂。”人与机器是不一样的，每个人都享有秘密的权力，这是尊重也是人权。 黑翼之刃显然不懂这些。“主人，简单的说你就是被她吃定了。” “那又如何？” 黑翼之刃不吭声了。 一分钟不到，芜城又看了下时间，自言自语讲：“这一定会是漫长的一个小时。” 宇小星昨天进来过一次，这次她熟门熟路，很快便来到裂口深处的小木屋。 她推门进去，昨天留下的血腥味还未散去，四周还残留着人为使用的痕迹。 宇小星四处看了遍，倒没什么特别发现，就是好奇这木屋为什么没有虫子进来。 宇小星摸墙壁上干硬的泥土，又看微开的木门。 那些虫子是忌惮这里吗？ 小胖到处飞，又将周围扫描了遍。“主人，这里还有一间房。” 宇小星迅速返头看小胖说的地方。 那是一整面墙壁，不过从木头的走向看来，应该是有一扇门。 宇小星沿着木头断裂处摸了摸，确认后稍稍用力将它推开。 吱呀一声，久未开启的木门打开，一股粉尘扑面而来。 宇小星捂住鼻子，挥了挥空中的粉尘，打着手电筒进去。 里面的间房很小，但东西可一点不少。 宇小星看墙上掉色打卷的照片，与小桌上落了厚厚一层灰的本子、书籍和资料。 这里的布置与林妤博士的办公室布置有点像。她该不会是把办公室搬来这里了吧？还有这危险又安全的小屋……难道是她已经找到对付这些食人虫的办法了？ 极有这个可能。 宇小星手轻轻一挥，用原力将桌上的灰尘清理干净，去看林妤博士留下的笔记。 她随手拿了本画着食人虫的资料，看到下面压着一个小本子。 宇小星迟疑的放下资料拿起它，轻轻翻开。 这是林妤博士在这个星球的笔记本，前面是记录她来到这个星球后发生的事情。 宇小星从这里得知，这个星球在林妤博士来的时候就已经非常危险，食人虫洗劫了小镇后就一路向城市进军，它们比蝗虫还恐怕，所过之处无一生口。 林妤博士带人在城市的实验楼建立研究场所，为这个星球提供各种可行的方法。但无论军部如何清理，这些虫子还是不可抑制的越来越多，直至最后人类被虫子一夕间吃尽。 当时他们有想过抛充这颗星球，但当时殖民星球非常有限，加上帝国受暗尘风暴的冲击，根本没有多余的星球容纳这么多居民，再一个是虫子增长的速度远超过林妤博士他们的估算，这些食人虫子占领这个星球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无数人在睡梦中被吞噬干净…… 等一下。 宇小星返回去看时间。 一个月。 一个月啊。 据她所知，林妤博士至少在这里呆了三个月。 她是一个人……在这里忍受着恐惧、害怕、孤独，在这无止尽随时会被吞噬的地方呆了两个月吗？天，她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宇小星不敢想象，她鼓起勇气继续往后看。 林妤博士从实验楼逃出来，这一路上她看到同伴、同类被虫子吞噬的骇人景象，在她不知是如何逃离沦陷的城市时，她发现了一个问题。没有虫子咬她，甚至没有虫子敢靠近她。她反复验证这个事情，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裂洞，她去城市带了足够的食物和材料，在这里搭建了安全屋。 她在等待救援，同时也在寻找一个答案。 林妤博士猜测这些虫子与他们从这里取走的东西有关，而她之所以能幸免是因为她接触过那东西。 宇小星迅速往后翻，想知道林妤博士从这里取走了什么，就见她后面写的都是关于孩子的事，以及无尽的痛苦与折磨，还有……异民常人的胎动。 看到这里宇小星提起心来。 从日记上看，这是林妤博士在这个安全屋的两周后。在这个星球的一个半月，加上她之前的时间，最多也就三个月，三个月有胎动吗？宇小星没生过孩子，她不太懂，但安常理来说就算有也不会有林妤博士记载的这么详细。 从林妤博士的日记中看得出，她很痛苦，连字迹也越来越无力，不过可以看出她非常幸福和坚强。她很想要这个孩子，尽管这个孩子非常特别，也时时刻刻的折磨她，她还是很期待她的到来。 最后林妤博士在快要生时离开了这里，她要回到地面，想要救援尽快找到她和孩子。 日记到这里就没有了。 宇小星手不受控制的发抖，她攥紧拳头让自己镇定下来。 后面的事，结合炎城和城炎的话，他们在一具骨架旁找到了自己。妈妈是难产死的还是被虫子吃掉的？ 这个答案宇小星无从知道。她现在不想去追究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她在想妈妈到底从这里取走了什么东西。 那个芯片！ 宇小星抓住小胖，把芯片放进它的装置里。 小胖抱怨的讲：“主人你不用这么粗鲁我也会好好效力的。” 宇小星现在没心情跟它闹，紧盯着它投下的全息影像。 影像里的场景就是这个裂口的外面。 “大家现在所看到的就是因地震而地壳开裂的地方，据放牛的村民说里面有一具形状怪异的尸骨，但警察来过后就转交了考古部门，现在考古专家们已经是对这里进行了保护，并且也驱赶了媒体，接下来只有耐心等待才能知晓最终的结果，那么有进一步的消息我们再来采访，本台记者……” 采访的画面结束，后面就是另一段视频。 这段视频应该是考古学家们自己拍摄的，从耐人寻味的角度来看就知道这人不专业，但好歹知道地壳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些人在陡峭的壁上挖了路，打上防滑绳。一路往下，终于看到地壳深处的东西。 拍摄的人真的很业余，在昏暗的环境下都没打灯，可能是怕破坏里面的东西或是对尸骨不敬吧，反正宇小星也没看清是什么，就看到个大概轮廓。 是一具动物化石，从形状来看体积不算小。 后面很长一段都是他们挖掘化石的过程，从时间上看他们清理了半个月才完毕。 宇小星看他们挖得很无聊，想让小胖快进却又怕错过什么，便耐心的看着，忘记跟芜城约定时间了。 在她实在觉得无聊看不下去时，挖掘清理的工作终于结束，那些老头和林妤博士将化石装盒准备带走。在林妤博士双手取出地上最后一块骨头时，地壳似乎又震动了下，接着宇小星听到熟悉又让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 这时镜头拍到了地上，画面晃荡只有地壳的纹路和人群的尖叫、喘息、呼救声。 宇小星停住一个镜头被甩起来的面画，模糊的看到地上有几只虫子。 “关掉。”宇小星无力的让小胖关掉，大脑在快速的运转，心绪缭乱。 食人虫没有伤害她妈妈，是因为她接触过这化石，而这化石应该是镇压这些虫子的，那自己…… 小胖看完视频讲：“主人，你妈妈手里的骨头我见过。” “你见过？” “对。她把这骨头放在工作间，造物主把我送给前主人时就在那里。” “这么说她把那骨头带回去了。”宇小星看桌上的小胖。“你知道那骨头现在在哪里吗？” 小胖挺胸脯。“知道。” 宇小星凑过去。“哪里？” “我被那些人扔进纸箱时把它收起来了。” 把偷说得这么理所当然也就只有它了。 宇小星摸它头。“干得不错。” “那主人你要怎么奖励我？” “什么奖励都行。”宇小星放开它。“你快把它拿出来。” “主人你等等，时间太久，不知在哪个角落去了，让我找找。” 小胖找了很久才把东西拿出来。 宇小星看它放在桌上的东西，又看小胖。 “你逗我开心呢？”她刚说完，桌子咯吱一响。宇小星在老旧脆弱的桌子要被压塌掉时立即抱住那颗巨大的蛋。